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第221节

  “……”徐贞观被他这副无赖模样弄得哭笑不得。

  将筷子放在桌上,似笑非笑:

  “早知你要半只茶蛋便够了,朕便不该安排那些事。”

  赵都安疑惑:“陛下指的是……”

  徐贞观缓缓站起身。

  这一刻,虽是寻常装束,脸上戴着略显滑稽的母夜叉面具,但她身上,仍显出一股天家威严来:

  “你此番献策有功,朕又岂能,任凭功臣被欺辱,不管不问?”

  “朕……只是替你出出气罢了。”

  ……

  ……

  与此同时。

  诏衙,总督堂内。

  没有受邀的督公马阎,端坐于大椅内,将手中一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的名单,轻轻沿着桌面推了出去。

  对今日留守值班的几名缉司说道:

  “陛下对近来京中读书人的风言风语很不满,去将这些人带回来,好好查一查,是否是受了逆党背后鼓动,刻意丑化污蔑朝廷命官?

  审不出个结果,不可放人。明白吗?”

  堂下的锦衣纷纷应声,取了名单风风火火走出总督堂。

  低头一看,彼此面面相觑。

  今日在斋园参与攻讦赵都安的读书人,乃至没有到场,但近些日子骂的最狠的那些人,皆在此列。

  “嘶……”

  他们都明白,今晚,文坛又要巨震了。

  俄顷。

  诏衙大门外,无数锦衣缇骑,蜂拥而出,杀气腾腾。

  (本章完)

第183章 湖底的呼唤

  今晚,对京城的读书人们而言,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就在诸多文人意兴阑珊,忐忑不安地回到家中,准备入眠时。

  一队队杀气腾腾的诏衙官差,叩开了他们的门。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外头官差上门了!”陈府。

  翰林院大学士陈正儒正在伏案读书,门外突兀有家仆惊恐奔来,一把推开门扇。

  “什么?”

  陈正儒豁然起身,不等他反应,就见外头官差已蜂拥而入,为首的,赫然是百户周仓。

  这会笑吟吟道:

  “陈学士,我们怀疑近期京中风向,与逆党有关,莫要令我等难做,还请跟我们回去一趟吧。”

  陈正儒勃然变色,道:

  “赵都安只区区六品,没有权力抓本官。”

  周仓丢出一张逮捕凭票在他脸上,走近几步,笑容消失,道:

  “大学士还不明白吗?请你过去的,不是赵大人,是陛下啊。”

  陈正儒在脸色煞白,面露苦涩。

  清算——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

  某处宅院。

  “砰!”如狼似虎的官差闯入。

  许翰林刚睡下,这会披着衣服走出来,色厉内荏:

  “我乃翰林……”

  梨花堂今日值守的侯人猛一刀柄击出,许翰林登时眼前一黑,剧痛袭来,躬身如虾。

  竟活活疼晕了过去。

  “呸!废物,就这还敢对付我家大人?”

  侯人猛索然无味,扭头狞声道:

  “带走!”

  ……

  类似的一幕,同时在许多地方发生。

  相国府,书房内。

  灯火通明。

  鬓如反猬,眉似石棱,凌乱胡茬沿着两侧脸颊蔓延,与鬓角相交的李彦辅面无表情,端坐在方正大椅。

  深如幽潭的眸子,死死盯着房中华丽针织地毯上,垂首而立,一副受训模样的“小阁老”。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

  年近四十,五官阴柔,鼻梁较高,眼窝深陷的李应龙将今日之事叙述完毕,却不曾等到父亲的回应。

  房间中,气氛沉闷的可怕。

  桌上的沙漏缓缓流淌,落针可闻的气氛中。

  这位志大才疏,年岁分明已不小,行事却仍显稚嫩的工部侍郎仿佛能听到细沙的流淌声。

  沉默里。

  终于,高坐正堂的相国党魁缓缓开口,只有两个字:“愚蠢。”

  李彦辅脸上隐隐带着怒其不争:

  “为父上次是否与你说过,要你忍让,莫要盯着一个酷吏?结果,你又是如何做的?”

  李应龙不吭声。

  李彦辅叹息一声,似有些疲惫:

  “罢了,事已至此。若我所料不错,陛下既已知晓,借这个由头也好,千金买马骨也罢,总归,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怕陈正儒也要受到牵累,遭一次罪。”

  略一停顿,他眯起眼睛,冷静吩咐:

  “你明日上朝,自己寻個由头,称办事不力,请陛下罚你至少半年俸禄。哼,自罚总比陛下寻你霉头好。”

  李应龙猛地抬起头:

  “父亲,儿子只略推动此事,想必查不到……”

  “糊涂!”李彦辅面沉似水,“你莫非真以为,陛下年纪轻轻,猜不出伱这点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李应龙张了张嘴,想要辩解。

  这会,外头忽然有脚步声,继而是敲门声:

  “老爷,宫里派了人过来,说是陛下听闻,您身体抱恙,故而来探望。”

  屋内父子对视一眼。

  “将人请到前厅。”李应龙说道。

  俄顷,李应龙搀扶着气色不佳,咳嗽连连的当朝相国,来到前厅。

  就见数名宦官等在那这里,为首的一个太监忙不迭起身:

  “相国既病重,怎的还亲自出来,该我等前去探望的。”

  李彦辅缓缓坐下,虚弱的与方才判若两人:

  “天使到来,老臣自当迎接。听闻,陛下已出关了?”

  中年太监点头,一挥手,旁边小宦官捧着一个个名贵盒子上前:

  “陛下听李侍郎说,相国大人偶然风寒,故而缺席今年法会,特命奴婢送上雪山老参等宫中滋补珍品。

  陛下有感相国为朝廷操劳,说既如此,便该安心养病,接下来一段时日,相国大人便不必上朝了。”

  他又转向李应龙,道:

  “陛下又说,李侍郎是个孝子,想来要照顾相国,工部的些许事务,便也先不必管了,安心照料家人为宜。”

  禁止父亲上朝……削弱自己的职权……

  小阁老脸色微变,不曾想到,陛下出手竟如此果决,又是如此回护那小白脸。

  连夜报复……竟连一日都等不及么?

  李彦辅神色镇定,微笑道:

  “如此,替老臣谢过陛下。”

  深邃的瞳孔深处,却已是一片冷寂。

  ……

  ……

  “陛下圣恩,臣无以为报,唯有肝脑涂地。”

  赵都安隐隐猜到结果,果断奉上一颗忠心。

  领导奖赏时,必须及时给予正面回馈,于他而言,几乎形成肌肉本能。

  徐贞观大为满意,继而颦眉道:

  “只是朕能帮你挡下明枪,却难防暗箭,接下来,新政便会放出来,逐步缓慢施行。

  而这无疑会激起朝中很多人的激烈反抗。

  朕与太师的意思是,你接下来,最好远离修文馆,包括那学士头衔,对你而言,此刻还是弊大于利。”

  这话说的已算直白。

  一旦新政公开,门阀士族出身的官员,势必会疯狂反扑,试图阻挠。

  朝堂上,必将上演新一轮龙争虎斗,其声势规模,只怕相比于上次围绕裴楷之的党争都不遑多让。

  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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