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手这么小吗?
平常看着也相差不大,怎么这会对比,竟悬殊了起来……
然后是难以言喻的细微感受。
天人境的大修士,哪怕面临千军万马,也不曾动摇的心神,有些摇曳。
其实本不会如此,正如她所说,医者诊病罢了,哪里会有别的心思。
但许是因海公公当日那番话,进行了不大不小的暗示。
再加上过往这段时日的接触,以及那刻意放出的“谣言”,共同于此刻,些微地撼动心神。
但女帝还是很快镇定,开始搬运气机。
赵都安也闭上眼睛,清晰的感受到,掌心有一股清凉灌入。
一股纯金色,高贵的湍流,从女帝经脉中流出,渡入体内里。
气海内色泽相较寡淡太多的气流应激而出,本能地试图抵抗,却轻而易举被镇压,没翻起丝毫浪花。
若是不同的传承,气机相撞必然损伤。
但此刻,两股同源同宗的气机交汇,当即融为一体。
接着,赵都安清晰感知到,体内的气机完全不受控制,在女帝的操控下,缓缓流经周天。
活像是开启了挂机模式,身体会自己修炼。
等走过了完整一个周天,那股融合二人的气机,又回流到女帝经脉内,也转了一圈。
等再转回来,赵都安隐隐察觉出,那股气机雄壮了些许。
但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女帝太强,逸散的些许。
徐贞观的感触则更为清晰。
她确凿无比发现,伴随两股气机融合,她吐纳修行的速度,有了些许加快。
很小的幅度,但确实存在!
女帝愣住了,所以,海供奉说的是真的……与元祖庙无关,而只与这小禁军有关。
可……为什么会?
修行皇家武道的人虽少,但也不是没有。
且不说那些公公们,单是同为皇室子弟的太子,二皇子等人,当年兄弟姐妹一起修炼,也没有这等效果。
难道,真的是体质相配?
她不确信,又尝试了一轮,然后是第三轮。
不知不觉,随着运转周天次数增加,赵都安觉得越来越热,原本镇定的心神,也莫名心烦意乱。
徐贞观同样如此,但她很清楚,是修行方式导致。
天地阴阳二气一旦交汇,便会有靠拢的趋势。
她果断停止了吐纳,睁开美眸,道:
“还好,许是伏天缘故,你阳气燥热,并无大碍。”
赵都安也睁开眼睛,点头:
“多谢陛下诊断。”
徐贞观嘴角抽搐,无奈道:
“那你还攥着做什么……快到诏衙附近了,你且下去吧。”
“哦哦。”赵都安依依不舍抽回手,起身告辞。
女帝开口命人停了皇家车辇,目送赵都安离开。
等宽敞的车厢内只剩下她一个,才沉沉吐了口气,抬起手,看着掌心的汗水,有些走神。
竟然真的可以……不过……
意义不大。
双方的修为境界差距过于悬殊。
导致修行加成的确存在,但……增加的很有限。
至于如那晚,在元祖庙中观想,获得的领悟,今日也没再有。
以女帝如今的修为,赵都安提供的这点加成,不能说毫无意义,但也微乎其微。
再考虑到代价……
“呼,还好。”徐贞观莫名松了口气。
但脑海里,不由自主转出一个念头:
凡胎境的他没什么用,但若是等他到了世间境呢?
是否会不一样?
“罢了,想踏入世间,谈何容易?哪怕有皇家功法,也得耗十年苦功……”
徐贞观摇了摇头。
总之……还早。
与其想这个,还不如搜寻太祖遗留下的“龙魄”。
她始终怀疑,龙魄可能还存在于世间,甚至就藏在皇宫里。
但却始终找不到,不知藏于何处。
摇了摇头,徐贞观开口,唤来跟在后头的莫昭容:
“今晚,朕会闭关些时日,不会很久,大概半月。
若无要事,不得打扰。如今修文馆已设,些许决断,你与董太师商定即可。若拿不准的,便等朕出关。”
她劳心政务,已许久没有闭关过,如今总算解脱。
至于新政,短时间不可能制定出来,有董太师坐镇,她只要最后审阅裁定即可。
莫昭容点头应下:“是。”
等明黄车帘垂下,车辇重新驶向皇宫,莫愁站在原地,表情变幻不定。
凭借女子某种敏锐直觉,她意识到陛下今天有点不对劲。
……
……
“呼,可算逃出来了。”
附近,一处街巷胡同口,赵都安沉沉吐气,表情古怪。
方才在车厢中,分明是在认真修行,心思澄澈,后面却莫名心猿意马,小赵蠢蠢欲动。
“这不正常!有古怪!”
赵都安揉了揉脸,运转“寒霜气机”,平复心绪,却死活想不明白原因。
“奇奇怪怪的……”
赵都安头疼,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否暴露了什么。
沉思半晌,他摇了摇头,将疑惑抛在脑后,避免精神内耗。
定了定神,他从巷子走出,肚腹咕噜噜作响,更饿了。
视线一扫,便准备先找点吃食。
然而就在踌躇中午吃什么的时候。
忽然,一辆素雅的马车缓缓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帘掀开。
显露出,“京城第一才子”韩粥,那张温润面庞:
“赵使君,我们又见面了。”
……
ps:以前被神兽锁定过,导致我写男女主互动剧情,总是心惊胆战,这个程度,总不会触发神兽吧?
(本章完)
第165章 试问赵君,十策如何?
是他?赵都安怔了下,脸上显出意外,眯眼打量这位不速之客,说道:
“原来是韩学士,这么巧啊。学士的家在这附近?”
马车内,被誉为“第一才子”,不久之前,于修文馆中大放异彩的大虞“王安石”,微笑道:
“使君不必试探,韩某出馆后,便刻意追随陛下车辇,目的便是为了使君。
眼下已是正午,我恰好知道这附近有家酒楼不错,不知使君可否赏光?”
为了我?赵都安扬起眉毛,欣然颔首:
“好。”
……
俄顷。
某座装潢文雅的酒楼内,赵都安与韩粥在店家引领下,进入单独的雅间包厢。
酒楼不算大,是“闹中取静”风韵,格调不俗,价格亦不俗。
赵都安进门时,看到来此的客人多是读书人打扮,就知道,这是文人士子们常聚集的场所了。
“赵使君请。”
韩粥显然是常客,邀他入席后,二人寒暄客气点了酒菜。
这包厢并非桌椅式样,而是平铺着席子,摆放矮桌的式样。
吃酒需盘膝而坐,是京城读书人流行风尚。
赵都安见他举止得体,似笑非笑:
“韩学士大名,本官也是久仰。只是却没想到,却会请我吃酒。”
约莫三十岁,文气极重,头发整齐梳在脑后的韩粥笑了笑,先是整理了下头冠,又理了理袍袖——离开修文馆后,他换回了儒袍。
这才主动拎起酒壶,给赵都安斟满,笑道:
“赵使君在京城,亦是闻名遐迩。久闻不如一见,我等又同朝为官,之前吃了使君的梨子,理应回请。”
虚伪……赵都安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