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片棚户区经过洪山寨众多猎户的日日巡防,治安状况得到明显的改善。
加上之前沈青凶狠的做事风格,一时间无人再敢招惹。
经过一两个月的时间,跟来过的几十户洪山寨人家都从中赚了不少。
屋子里。
沈青与张宝清和其他几户人家,坐在一张八仙桌上,聊着着最近发生的锁事。
“张大叔一家人搬到内城去了?”沈青端起一个陶瓷碗,喝了一口粗茶问道。
张宝清没有搪塞,直接说道:“昨天一家人刚搬过去了。这些日子大家手里挣到了一些钱,很多人都有搬到内城的想法。我堂哥他们家是婆娘催的紧,没办法才急着搬进去。不过,我也交代了,不会误了这边巡防的事。”
说话的时候,张宝清似有似无的瞄了沈青一眼,好似担心惹他不快。
沈青放下陶瓷碗,语气平淡道:“这没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能理解。内城里面安全又繁华,住在里面也没什么不好的。”
经过几次折腾,沈青手上已经攒下了不少的银子,足够他练武消耗。
钱财对他来说已经不是最迫切的了。
外面这棚户区里面的保护费是有不少,但也不是说高到哪里去。
沈青也就没放太多心思在上面。
在他看来人心总是会变的。
这些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开始还好,会自然而然的选择抱团,仰仗着他。
等时间一长,这些人一个个自己站稳了脚跟都会有自己的私心。
这个时候再想像一开始那样团结是不可能的了。
沈青对此早有预料。
所以一开始也就冲着赚快钱的方向去。
等他修为增长上去,以后赚钱有的是门路,也不必抱在一棵即老又快朽的树上。
张宝清见沈青脸上并没有任何的不快,心中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精神放松了下来。
“我就知道青子你宅心仁厚,大家跟着你混以后肯定都会有出息。”
“最近太平县里外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吧?”沈青接着问道。
坐在八仙桌上另外一个同村的猎户说道:“就在昨天还真有一件事挺大的,跟咱们还有点关系。”
“啥事?”
“你们还记得那只妖虎吗?”
田啸虎微微一愣,对于这个妖虎,没有谁比洪山寨的人更熟悉了,他追问道:“记得,咋啦?”
“我听说,前去围剿的衙门差役全死了,就连卫武司的人也都折损了几个。实诚山附近的几个村寨都死了个干净。”
“啊?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沈青也有点疑惑。
他在临风堂里也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前有黄天教的祸事还没处理干净,现在又来一个虎患,县令上面怕引起弹劾和骚乱,刻意封了消息。若不是有我认识的人正好撞见,我恐怕也不会知道的。”
“唉……这个世道,到底啥时候才能安稳啊。”
沈青在旁沉默着没有说话。
如果说这虎患一直继续下去的话,县衙早晚得要在城里征招武师。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得早些做准备了。
沈青瞧了眼挂在墙上的弓箭,这把老弓箭的力量有些太小了。
在如今修为不断精进的他面前,就如同儿童的玩具一般。
该去定制一把重弓,以备不测。
后面又闲聊了些家常琐事,众人便各自散去。
时间还早。
沈青也是说做就做的性格,他径直朝着内城的方向走去。
太平城里能做重弓兵器的老师傅并不多。
住在城东的阮窑主就是其中之一,并且是诸多师傅当中手艺最好的。
这个阮窑主的窑相对偏僻并不是很好找。
沈青一路上问带猜,才终于摸到了通往阮窑主住处的小路。
“城东的阮窑主,可是这方圆百里内有名的匠人,他的手艺无人能及,时间紧迫,得让他能有时间尽快给我做一把重弓来。”
“万一上山绞虎妖,也能防身。”
沈青心中默念,抬步踏上小路,脚下的泥土被踩得黏糊糊的,发出细微的吱吱声。
一路上沈青穿行在稀疏的街巷之间,发现里面到处都是无人清理的垃圾。
这按理说,这还在内城的范围里不该如此。
“真是破败了……”
相比于充满生机的时节,太平县此刻却表现的有些令人不安。
沈青没有多想,闷头赶路,不大会儿就来到了阮窑主的窑铺前。
窑铺铺的门半开着,炉火的火光透过门缝,映在沈青的脸上。
他推开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伴随着铁锤敲击金属的清脆声音。
“阮窑主,在下沈青,特来拜访。”
沈青拱手行礼,声音在空旷的窑铺铺中回荡。
“沈青?”一个洪亮的声音从炉火旁传来。
说话的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伱来找我做什么?”
沈青开门见山地说道:“我想拜托窑主给我打一把重弓。”
“重弓?要多重的?”
“我要五十石的。”
阮窑主表情一怔。
五十石?
一石为百斤。
五十石就是五千斤。
五十石弓,就得五千斤的臂力才能拉开。
普通人根本做不到。
阮窑主上下扫了他一眼,问道:“练武的?”
沈青不置可否点了点头。
阮窑主没有多问,如实说道:“五十石的弓,我这儿没有其他的特殊材料,能做就只铁弓胚才能满足你的要求。这样的弓角就得用水牛角,弦得用山珍白莽的筋,胶得用海里宝鱼的鱼泡熬,如此才能做得出来,弓胎晾胶阴干两个月,调试改进一个月,加上寻找这些材料,少说我也得半年才能做好……费事。”
“半年?”沈青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块:“不行,我要一个月!”
阮窑主手上打铁的动作一停,瞪着沈青道:“你是在消遣我?”
“我加钱。”
“额……”阮窑主脸色顿时缓和了下来,走到一旁,拿起一块玄铁后看向沈青说道:“一个半月,两百两。你要是能接受就做,不能接受就算。”
两百两?!
沈青不禁咋舌。
这样的价格足可以去内城挑一个好屋了。
不过稍微考虑了下,沈青也没有墨迹,当场答应了下来:“行。”
阮窑主将玄铁丢进火炉里,说道:“你留个五十两押金在这儿,一个月半月后来取。”
沈青有些狐疑的看了眼阮窑主。
“后生,我在这做了这么多年,不骗你那点钱。”
沈青没再多想,将准备好的银两掏了出来,放在了一旁桌子上:“望阮师傅给我做好一些。”
“放心吧,坏不了你的事。”
第110章 乌云密布
有了阮窑主的保证,沈青才放下心来,他拱了拱手说道:“一个半月后我再过来,辛苦阮师傅再给我做一些趁手合用的箭矢。”
阮窑主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五十文一支。”
真贵。
这价钱都抵得上一个普通猎户一天的辛劳了。
不过好在这点钱对现在的沈青来说,并不算多。
“那就辛苦做二十支。”沈青拿出一两银子放在了桌上,抱拳离开。
出门的时候沈青迎面碰到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少女。
她头上用一根簪子插住挽起的头发,胸脯已经微微隆起,像是晨曦中朦胧的丘陵一般,看上去已经及笄。
只不过相貌长得一般,脸上还有点点雀斑,与阮窑主还有几分相似。
穿着长裙的女子微微侧开身子,替沈青让开了位置。
沈青礼貌地点了点头,从容离去。
穿着长裙的女子在沈青的背影上多瞧了两眼,走进了屋子。
她端了一壶粗茶走到阮窑主的面前,悄悄问道:“爹,刚才那人是谁?”
阮成宝放下手中铁锤,接过茶壶说道:“过来让我做弓的。”
“哦,爹你知道他住哪儿的,叫什么?”少女好奇地打听道:“我还从来见过这么俊俏的人。”
“怎么你这小妮子动春心了?”阮成宝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少女打趣起来。
少女没有吱声,默默接过阮成宝递过来的茶壶。
阮成宝笑了笑说道:“一个半月后,他会过来取弓箭,到时候我替你问问。”
“嗯,全凭爹做主。”
阮成宝没有再多说,将刚丢进去已经烧红的玄铁拿出来放在砧板上,抡起手中的大锤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