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自然不会解释太多,只是道:
“在金津摆擂,自然是为了扬名立万,为日后行事打基础。至于神力.我是天生如此,只不过一直以来从未完全展露罢了。”
古看山惊奇道:“这么说来,就连你师父都不知晓?”
陆渊含笑点头。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事情太过离奇,他们不得不接受这种说法,林兴朝犹疑道:
“今日之后,你之声名必然传遍整个金津,扬名立万不在话下,后续这擂台可是不用摆了?”
“当然要摆。”
陆渊道:
“仅仅两天还不够,最起码也要再摆个几天,金津的武行之中不是存在真武之境的武道宗师么?我对这等人物一直好奇的很,希望再次期间能吸引到他们现身出手,看看他们到底有何等武力。”
他这句话倒不是敷衍。
如今他修仙境界虽然还处于炼精化气初期,但是各种手段无论面对何等武功道术高手,基本都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很想亲眼看看这尘世间位列顶尖的七境宗师有什么样的实力表现。
吸引武道宗师交手?
没想到陆渊的目标如此惊人,众人齐齐震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虽然如今火器逞凶,武道逐渐式微,但每一位宗师依旧是一人可当千军的在世传奇,是被无数武人顶礼膜拜的存在。
但是转念一想。
今日四名武道大师登台皆未能接下三拳,那么陆渊将目标放在最顶尖的宗师身上,似乎是理所应当。
“阿渊,我建议伱最好还是见好就收。”
古看山沉吟道:
“你毕竟才来金津,在这也没有任何根基,今天的阵仗之后无论武行还是漕帮的人恐怕会想尽办法来对付你。
武行方面,虽然有武泰斗这样的武道宗师坐镇,但是他堂堂一位名满天下的宗师,恐怕不会自降身份来和你这么一个晚辈比擂。今日之事后,武行其他人亦不会眼看着你出尽风头,他们虽然找不出能接下三拳的高手,但是和官府高层联系深厚,随便动用些关系就能让你明日无法再在海河广场摆擂。”
“不错。”
林兴朝也是凝重接口道:
“武行还好说,毕竟要些脸皮,行事还讲些规矩。但是那漕帮邓啸林向来行事乖戾、睚眦必报,你今天在台上没有给他留颜面,以此人性子回去必然会想尽办法报复。
在他手下鱼龙堂,可调动的帮众起码上万,蚂蚁咬死大象,这些人若是找到你的住处便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一个不慎甚至会有性命之危!”
然而对此。
陆渊却是表情不变,目光微动:
“邓啸林报复什么的,不值一提,不过要是像古爷所说,武行若动用官面力量不让我摆擂,这倒是个麻烦.”
萌头、寄杖、生光、地行、隐形,这五门地煞术组合,别说是个小小的漕帮邓啸林,便是万千新式军队携火枪火炮围剿,也奈何不了他分毫。
但武行要是动用官面力量釜底抽薪阻止他摆擂,反而会让他稍稍有些伤脑筋。
他固然可以大开杀戒、把敢来阻拦的官吏官兵、乃至武行高层全部屠光,但是想继续摆擂扬名立万、收割气运的想法也得彻底泡汤。
眼见陆渊毫不在意邓啸林的威胁,林兴朝语气都有些急切,苦口婆心道:
“阿渊,你可不要大意轻敌,那邓啸林手下人多势众,连火器炸药都能搞到,他若是摸清了你的踪迹住址埋伏暗杀几乎无可防备,甚至可能会在你摆擂之时在台下打黑枪!
你既然在金津,我做师叔的便必定要保证你的安危。今日你扬名立万的目的也算达到,不如先暂缓两天,避避风头,摆擂之事不如等到后面再说?”
陆渊却是微微一笑:
“师叔,人都有些秘密,我既然说了无惧邓啸林的报复,你便大可放心。相比较而言我想请教你们二位,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这擂台明天继续摆下去,不受官府方面的影响?”
眼见陆渊如此自信,林兴朝顿时为之哑然。
他似乎还想劝说,古看山却是突然阻止,并且出声道:
“兴朝,关心则乱,你不要忘记了阿渊可是连败四位武道大师的人物,他既然说无惧,自然有考量。”
林兴朝愣了愣:“说的也是.”
古看山看向陆渊,目光灼灼:
“阿渊,你既然有心要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我们自然要支持你。我突然想到有一个办法不仅可以让你摆擂不受影响,亦可以让你更加名震金津乃至传遍三十六省,甚至能为天下亿万国民挣回些许尊严,你可有兴趣?”
“哦?”
陆渊顿时来了兴趣:
“愿闻其详!”
与此同时。
内城,金玉满堂楼。
金玉满堂,乃是金津最好的酒楼之一,亦是武行一众元老时常聚会之地。
此刻临近傍晚,本该宾客盈门的大厅之中却是门可罗雀,气氛一片凝重、肃杀。
只见大厅中。
郑山傲、黄狮虎、欧阳恒等名宿居于诸位,周围足有二三十余位元老前辈乃至武馆馆主环绕而坐。
而他们之所以围聚在一起,讨论的话题自然只有一个。
那便是明日如何应对陆渊!
“要我说,干脆请武泰斗他老人家出面得了!”
坐在前列的侯振华站起身来说道:
“这小子明显是要把擂台一直摆下去,分明是要踩着我们武行的脸面上位,再不狠狠把他治上一治,咱们武行的脸恐怕就要被丢光了!”
“不可!”
人群中,之前被侯振华打下擂台的胡以翔站起来唱反调:
“武泰斗是何等身份,那小子不过二十出头,未免也太抬举他了!即便是武泰斗他老人家教训了这小子他也赚足了噱头,占了大便宜!”
侯振华顿时斜眼看过去:“姓胡的,那你想怎么着,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子踩武行的脸?”
“放你的屁!”
胡以翔冷哼道:
“依我看,不如直接请官府出面,以围聚滋事为由禁止那小子在海河广场摆擂,或者干脆把他逐出金津去,谅他一个没有根据的外乡人也没办法!”
“胡说八道!这等手段要是传出去,我们武行还要不要脸皮了?”
“什么手段?这小子就是仗着自己神力胡作非为,这么对他已经够客气的了!现在漕帮的邓啸林说不定在想着埋伏枪手打黑枪,那小子能活过几天还是个未知数呢!”
“说的也是,请武泰斗出面太抬举此人,倒不如用这种办法把他赶走算了”
一时间,偌大厅堂之中议论纷纷,有的支持有的反对,吵做了一团。
而在主位上,郑山傲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突然敲了敲桌面。
大厅中突然安静下来,众人目光汇聚,郑山傲看向黄狮虎等四位名宿:
“几位老兄弟可有什么见地?”
对于白天所丢之颜面,黄狮虎依旧有些脸色阴沉,于是开口道:
“那小子气力非人,摆在我们面前无非就他们说的两条路,要么请武泰斗出山,要么让那小子摆不了擂台。争来争去也没什么意思,直接投票表决罢!”
“说的是。”
年龄最大的欧阳恒当即出声道:
“同意请武泰斗出山,举手!”
呼啦一下,主位的郑山傲乃至台下的小部分的武馆馆主举起了手来,数量不到一半。
“同意请动官面干涉的,举手!”
呼啦啦的一阵声响,台上的黄狮虎乃至另外两位名宿,及台下大部分的武馆馆主皆是举起了手。
结果不言而明。
欧阳恒清点过后道:“既然如此,稍后我等便派人去府衙联络,各位可以回去了。”
闻言,众多元老、武馆馆主在议论之中纷纷散去。
主位上郑山傲神情虽不好看,却闷闷的抽着旱烟没有多说。
出了陆渊这样的年轻人,其实让他颇为欣喜惊艳,恨不得结为忘年之交。
然而武行的名誉大过天,陆渊设擂之举却是对武行名誉造成不小影响,对于这等决意结果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与此同时。
漕帮驻地。
鱼龙堂,邓啸林双臂裹缠着绷带坐在主位之上,看着底下几个前来汇报的头目,脸色狰狞:
“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你们这些混账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几千个人找一个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台下,几个头目噤若寒蝉,委屈道:
“邓帮主,您且息怒,那小子消失的着实有些诡异,在场的兄弟没有人发现他是怎么离开的,这等戏法实在是头一回见。”
“我们已经下发了悬赏,足足三四千兄弟正在外面打听寻找,一旦有消息必然立刻来通知您!”
邓啸林森然道:
“天亮之前可能将其找到?我不希望明天还能见到他在海河广场摆擂!”
“天亮之前.”
几个头目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作保证:
“现在天色将暗,打听寻找起来更费功夫,天亮之前的还真不一定能将此獠找出。”
“帮主,您要是实在气不过,要不然明天那小子摆擂之时,我们派几个兄弟混在人群里面,然后”
“好!”
邓啸林一拍桌子,眼神阴狠,饱含杀意:
“准备十个堂里最好的枪手,带上最好的家伙,明日给我找机会打死那畜生!我要让他有命摆擂,没命下台!”
几个头目毫不迟疑,顿时阴笑着应诺:
“是!”
“邓帮主放心,我们一定办的漂漂亮亮!”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擂台上再怎么威风八面,风头无两,面对这么多把黑枪,也得血洒当场。
当街动枪暗杀似乎无法无天,但是对于盘踞金津多年、和诸多高官关系密切的第一大帮漕帮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
漕帮也许什么都缺,但最不缺的就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