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钧先目光微微一凝:
“你是说,青衣客?”
林兴朝也领会其意,却是悲观摇头:
“你是想说青衣客有可能会出手救北辰?虽然海捕文书宣称我们都是青衣客的帮凶,但那只是官府为了找回颜面的说辞罢了,青衣客与我们素不相识,之前这么长时间都未曾出现,又怎么会出手?”
“师叔,这还真不一定,这件事现在整个凤阳府闹得沸沸扬扬,青衣客难说会不会有反应。”
陆渊劝慰道:
“不管怎么样,你这伤势总要养好些,到时出手成功救出席师兄的几率才能更大,不如等上两天看看情况再说,如何?”
黎钧先也道:“阿渊说的有些道理,事关青衣客,他得知消息未必会坐视不理,我们等到第三天再决定如何行动也不晚。”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林兴朝沉默半晌,最终才缓缓点头:“好”
就此,商议结束。
博戏园不宜多留,陆渊等人再度穿回地道,回到另一处别院。
而目送林兴朝和顾有容脸色沉重的各自回屋。
陆渊默默来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一包行李,从里面换上压在最底下的夜行衣。
然后是火枪、短刀、弹药。
装备齐全之后,他嘿然一笑,随着法力调动,整个人便缓缓沉入地下,消失不见。
之所以昨天得知消息之时没动手,是因为很难解释青衣客的消息来源和动机。
而现在靖武司张贴海捕文书闹得沸沸扬扬,正好是送上了理由!
此时此刻。
靖武司刑狱之中。
因为关押的大多都是大案要犯、武功高手,所以靖武司的刑狱建于地下三丈,并且里外都有精锐把守,甚至还有退了役的四境高手轮换镇守,便是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让外面的人全都给我机灵着点!”
此刻牢狱之中,受创不轻的萨格勒并未带人上街搜查,而是留在刑狱大牢负责审讯,并且向一众值守的狱卒呵斥道:
“这几个晚上,保不齐就会有贼人潜入进来营救犯人,谁若是麻痹大意被他摸了进来,我必定禀明大人扒了他的皮!”
“是!”
“大人放心!”
两个狱卒点头哈腰,其中一个谄媚道:“大人,那小子已经止过血,马上就要醒了,是否要继续?”
萨格勒露出狰狞的笑容:“走,继续,我倒要看看这小子的嘴能硬到什么程度!”
说着,他便迈着八字步,带着狱卒来到刑室之中。
只见刑架之上,席北辰被锁链吊起,身上包裹着的纱布早已全部化为血红。
除此以外,可以看到他双手双脚所有的指甲全部都被拔掉,包括一只手、一只脚也是血肉模糊,似乎是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
哗啦!
一盆冰水狠狠浇在席北辰的脸上,使得他眼皮颤动,缓缓醒转过来。
在他面前,萨得勒慢条斯理道:
“怎么样,想清楚没有?我现在只挑断了你一只脚的脚筋,若还是不说,我就只能把你所有手筋脚筋挑断,让你做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了。”
席北辰以一种极其恐怖的眼神盯着对方,发出嘶哑的笑声:
“嘿嘿.你这条金狗很得意?我知道我肯定是活不了了,但是,你这条金狗的下场会比我更惨十倍.
我的师傅会找上你乃至你的家人,把你全家上下全部屠光。而你,我死前受过什么,你也会同样要受上十遍!哈哈,哈哈哈哈”
席北辰的笑声虚弱、且痛苦。
但是此刻无论萨格勒还是两个施刑的狱卒,都脸色狠狠一抖,心中微寒。
因为他们知道席北辰的话可不是威胁。
逃走的那个冒牌货可是货真价实的五境炼血武道家,若是真的发起狠来潜伏刺杀,他们确实有全家上下死绝的可能!
“你这狗贼胆敢威胁老子?”
似乎对自己一瞬间的畏惧恼羞成怒,萨格勒咬牙切齿的拔刀上前,瞬间割断了席北辰另一只脚的脚筋:
“要是怕你们汉人报复,我金族岂能稳坐这江山!?你那狗屁师父还不知道能活多久,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胆子来找我!”
鲜血喷涌,两只脚筋被断,算是彻彻底底成为了废人。
本就虚弱至极的席北辰痛苦嘶吼几声,然后头颅垂落,再度昏死了过去。
“再给他止血,然后给我弄醒!”
萨格勒极度恼火,色厉内荏的厉喝道:
“我就不信,这些汉人骨头真有这么硬!”
两个狱卒也是汉人,闻言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得上前将席北辰被挑断的另一只脚简单止血包扎了一下。
而就在他们处理完伤口准备再次将席北辰弄醒时。
突然之间,一道金光凭空一闪。
两个狱卒的头颅、乃至伸出的双手齐齐断裂开来,然后血雨狂喷!!
什么!?
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让萨格勒瞬间狂骇,浑身汗毛一炸,猛然向后狂退。
然而下一刻,昏暗刑室之中又是一道金芒急促一闪,随后他的双腿登时齐膝断裂,整个人在剧痛之中一下摔倒在地!
瞬间失去了对双腿的感知,大量的鲜血狂喷而出,在剧痛中根本无法理解如此恐怖的现象,倒地的萨格勒登时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
而他惨叫的同时。
又是嗤嗤的两声!
金光一闪,仿佛绝世神兵斩过,他的双臂再度齐根而断,使得他瞬间变成了一根人棍。
一个达到四境的强悍大武师毫无反抗的失去双手双脚,萨格勒在地上痛苦翻滚起来,极度惊恐、痛苦、绝望的惨叫响彻整个牢狱。
而在这时,明显听到了刑室的动静,无论是牢狱里的看守,还是在牢狱之外布防巡守的精锐都陡然大惊,纷纷冲了进来。
最先赶到的,是一个校尉级别的牢头及和六名配枪的好手。
他们刚刚冲到刑室门口时,就只见到里面黑漆漆一片,墙上的烛火也全数熄灭;
惨叫声和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牢头望着刑室里面的黑暗,不敢第一时间冲进去,只敢在外大声喝道:“萨都尉,里面发生了何事!?”
而他的话音刚刚落下。
突突突——
牢狱之外的走廊上,突然一排排的灯笼挨个被熄灭,让大半个地下牢狱一下陷入了黑暗之中。
如此诡异的情况,让看守头领乃至几个手下脸色狂变,下意识的连连后退,手中火枪根本不知道该指向哪里。
然后紧接着,有耀眼的金芒瞬间撕裂了黑暗,同时伴随一连串血肉断裂、鲜血喷涌的声音。
那赫然是金芒闪过后,看守头领及几名好手哼都没哼一声,当即身首分家、血雨狂喷,头颅、残尸倒了一地!
(本章完)
第64章 逆转他人之命
哐当一声!
几乎是几个看守倒地的同时,刑狱入口第二道铁门被狠狠踹开,然后有大量持枪的精锐涌入。
为首两个校尉,其中一个正是因为查案不力被发配看守刑狱的余显廷,他一眼就在几个未熄的灯笼光照下看到了刑室门口躺了一地的无头尸体,顿时狂惊着举枪厉喝:
“什么人!”
他紧张的喝问在牢狱中回荡,然而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此刻涌进地牢的火枪兵已有三四十个,将整个出口都围堵的水泄不通,余显廷和另一校尉作为头领当即喝道:
“所有人摆鱼鳞阵,随我上前!”
冲进来的火枪兵虽然武功不见得多高,战斗素养却都属精锐,闻言瞬间便在通道中形成三人一组错落有致,高举火枪火力穿插的鱼鳞阵势。
这种阵势是专门对付武功高手所创,一般环境之下即便是普通军卒,只需十个左右训练有素的火枪手,就可以对付三境锻骨的武师;
而地下牢狱这般逼仄的环境,三四十把火枪排排围堵,别说三境四境,便是五境的武道家也大概率要饮恨当场!
身后大量火枪兵带来底气,随后余显廷及另一校尉手持火把,如临大敌的缓步向前。
他们距离刑室门口也就隔了十几步,但如此诡异情况下每一步却走的如履薄冰。
直到来到刑室门口的尸体堆前,他们都未曾发现任何入侵者的身影,余显廷踩在血泊中咬牙直接将火把扔进了漆黑的刑室之中。
光芒照耀下,并没有多大的刑室被照亮,余显廷和另一校尉一左一右靠在铁门边警惕一扫,便发现里面除了三具倒地的尸体之外,再无活人。
两人惊怒无比的率先冲入其中,然后便见到地上的尸体分别是已经被削成人棍、头颅也和身体分家的萨格勒,还有两个同样死状凄惨的刑卒。
至于刑架之上,本应该被绑着受刑的要犯席北辰却是消失不见,只有断裂的锁链洒落在地。
“这到底怎么回事!?”
根本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情况,余显廷亡魂皆冒,和另一人捡起地上的火把便冲出刑室,和道:“继续向里搜!”
地下牢狱不算太大,总共也不过不到二十间的牢室,都是石室铁门。
如今已到年底,地牢中关押的犯人大部分都已经被处决,所以大多牢室都处于空置状态,个别牢室里还没处决的犯人也基本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奄奄一息。
而此刻,他们仿佛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都是惊恐的缩在墙角,就像生怕被波及一样。
余显廷等人一直搜到了地牢最里,却依旧未曾发现入侵者及席北辰的身影,就仿佛这两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怎么可能”
“人呢?行凶的贼人跑到哪里去了!”
“难道有鬼!?”
这一刻,无论持着火把的余显廷,还是身后三四十个火枪兵,全部都心中发冷,寒气直冒。
这可是建在地下一丈的地牢,入口只有一个。
他们所有人一直在外驻守巡逻,从头到尾并没有见到有任何外人出入,那么这劫狱的神秘人到底是如何摸进来,又如何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把一个大活人带走的?
余显廷脸色抽搐,一番寻找后狠狠敲了敲一间关押了一名囚犯的牢门:
“你,刚才都听到什么,看到了什么?”
这名囚犯浑身镣铐,骨瘦如柴,虚弱的躲在墙角,惊恐道:
“我,我没看到什么,刚才只听到有好些惨叫,然后突然灯笼就灭了好几盏,接着时不时有光闪过.然后,你们就冲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