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就这么猝不及防的碰撞了。
苏九婈陡然一颤，慌乱低头，心中翻江倒海。
“他……他尽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俊逸超然？”这是苏九婈心中最直接的感触。
低头进殿，伏跪在地，正要行礼。
“免了！”上方传来一个晴朗的声音，紧跟着，便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陛下……”
苏九婈起身，抬眼，赵元开就站在三步之外，微蹙着眉头就那么直勾勾的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
再一次的眼光触碰，苏九婈整个人直接就懵了。
那是何等深邃的眼眸啊，带着不怒自威的盖世威严，似乎一眼就能将苏九婈看穿，让苏九婈顿生出一种不着片缕的羞耻和局促感。
最重要的一点，苏九婈感知到不到天武帝身上的半点修为波动，似乎判若寻常，但，真是如此吗？
不！根本不可能！
那是深不可测，是大象无形！
此时，赵元开就那么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苏九婈，是越看越惊奇啊！
这就是那位汉南奇女子？
超凡境八品的修为？
不对，这个真元气息波动的轨迹很诡异，跟人类颇有不同，还……当真是妖灵啊！
再肤浅一点，到底是妖灵啊，这相貌确是绝美，完全不虚青忧和慕容流萤！
青丝是盘起的，妆容清冷，还真有几分女强人的气场和模样。
有点意思啊……
“你就是苏九婈啊？你可知道，你现在在长安朝堂很出名啊！汉九商盟朕听说了，你做的很不错，不过，这突然间风风火火的北上京城，又所为何事啊？”
赵元开回到了龙案之后，大马金刀的坐下，面浮淡笑的俯视着苏九婈。
兴致乍起，所以并没有直接摊牌把话说开。
第845章 别这么说自己
然而，站在殿下的苏九婈却突然之间哑然了，就那么呆立在原地，低着头，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沉默，寂静。
此时的宣室殿之内，除了金龙椅上坐着的天武帝之外，就只剩下接引到苏九婈的雨化田，其他人等一概退出！
苏九婈半天没有开口，而赵元开倒也耐心无比的就那么静静的等着。
终于，苏九婈心一横，豁出去了！
只见她牙一咬，猛然抬头，就那么定定的和赵元开对视着，而后，一语惊天：
“陛下，九婈索性直接把话说开了！镇南司帅府对于我苏九婈的怀疑没有错，汉九商盟也确实跟南疆妖灵关系密切！”
“嗯，继续！”赵元开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无比。
苏九婈愣住了啊。
这话可是在自爆啊，为何天武帝的脸色如此平静？
甚至，就连一边的那位西厂督主雨化田，也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头，并无任何的波动和警惕！
继续？
好，那我就继续！
苏九婈倒也干脆，直接把话彻底的说开：
“陛下，不单单是怀疑没有错，还有……还有我苏九婈本人，根本就不是人！”
然而……
“别这么说自己！”天武帝又是淡淡一笑。
苏九婈下意识的怔愣，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叫做别这么说自己啊？
但旋即，恍然大悟，整个人就呆滞了啊，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天武帝。
你……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我是在骂自己吗？
根本不是好吗！
“不……不是，陛下，九婈不是那个意思，九婈的意思是，我本不是人类，而……而是一尊妖灵，一尊被镇南司帅府视为邪魅的妖灵！”苏九婈尽力解释道。
但……
殿内依旧是平静如初。
天武帝大马金刀的坐在了金龙椅之上，微侧着身子，舒适而慵懒，始终面带微笑和玩味的看着苏九婈。
哪怕是苏九婈道出自己是妖灵，也就是微微颔首，丝毫不以为意。
还有那位俊美如女人般的雨大人，此时竟然连眉毛都没有挑一下。
不是吧？
这么淡定的吗？
我是妖哎！妖灵哎！！！
莫名之间，苏九婈突然有了一种挫败和沮丧感，突然就脑子一片空白，然后又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了。
这时，天武帝开口了，问道：
“那……你是什么妖灵呢？”
语气平淡，深邃的眸子里头竟然还有几分天真的好奇。
这都什么画风啊？
不对，这问的是什么话啊？
还……还是不对，我是什么妖灵这重要吗？这不是重点好吗！！
“我……我是天狐！”苏九婈还是诚实的回答道，言罢，顿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天狐，九尾天狐！”
“就是说，你有九条尾巴？来，展示一下，让朕看看！”赵元开又道。
苏九婈这下真的呆滞了。
啥？
展示？？
陛下，你关注的重点到底在哪里啊？
苏九婈深吸了一口气，很认真的友好提示道：
“陛下，这……这好像不是重点吧？”
“不，这在朕眼中，就是重点！”赵元开摇头，大有威严。
“陛下说什么是重点，那什么就是重点！”雨化田补充了一句。
这？？
这该死的霸道啊！
苏九婈有些崩溃了，但她又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要咬着牙，努力的平复着情绪，尽可能的保持冷静和从容，而后，笑着说道：
“所以，陛下是想要怎样？”
“朕复苏了地脉母气，让你们南疆妖灵重现于世上，但时间都过去五年了，朕还没有见过一只活着的妖灵，有点好奇啊，你说呢？”赵元开慵懒道。
从进殿开始……不，应该说从列车上下来的那一刻起，苏九婈所经历的一切都在颠覆着她的认知和预想！
她以为御林战区会如临大敌，结果……
她以为天武帝严肃处理她，结果……
就在刚刚，天武帝的表现让她觉得可自己可能误判了形势，也许天武帝知道的并不多，结果……
你南疆妖灵怎么来的？是朕给你的机会！
“所以陛下是要？”苏九婈深吸一口气，再问一句，莫名的屈辱感啊。
“陛下的意思很明了，妖灵要妖人两相，陛下只是想要看看你的妖相！陛下的话就是圣旨，请动作快一点！”雨化田又道。
苏九婈满是怀疑的看着雨化田。
不对啊，之前你惜字如金，怎么现在话这么多？
但话说回来，这个时候被迫显现妖相的话，总让苏九婈有种怪异的抵触感，对，就是屈辱感！
妖灵一族最在意的就是自尊，他们崇拜人相，讨厌妖相！
妖相会让人类以一种玩弄戏虐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在俯视着他们，将他们视为玩宠，而不是人！
等等……
好像本来就不是人啊！
苏九婈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来时自信满满，过往姿态更是走路都带着风，怎么一进这宣室殿，被天武帝的几个不按常理出招弄得心神混乱，思维也混乱了呢？
“陛下，九婈这一次紧急求见陛下，是有惊天般的要紧事来求见陛下的，这才是正事啊！”苏九婈在做最后的挣扎！
“苏九婈，你大胆！方才我已经说过了，什么事重要什么事要紧，应是陛下说的算！”雨化田及时提醒，顺带三分威慑！
你？！！
苏九婈才发现这个人怎么就那么的讨厌呢！
“所以，陛下是非看不可了？”苏九婈还在挣扎。
“搞快点。”赵元开点头。
搞快点？这话怎能如此轻佻？根本不符合您这万古一帝之威风啊！
“陛下，九婈最后斗胆再说一句，若是九婈吓着陛下了，可……可就……”
“吓着朕？你要是真能吓到朕，重重有赏！”
不是？？
好吧！
想要看是吧！
“那，请陛下看好了！！”苏九婈牙一咬。
紧跟着，就看着她身上的气息骤然攀升，周身之处竟然绽放出了极为美丽炫目的流光色彩！
这些流光色彩彻底的掩盖住了苏九婈的身形，让人根本无法看见里面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