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尔直接叩跪在了霍去病的身前。
然而……
霍去病却像是没有听见似得,只是仰目望天,一声轻喝:
“取本将强弓来!”
“得令!”
亲卫应声而出,将霍去病坐骑之上的那张十石伟力之巨弓呈了上来。
此弓一出,呼顿王倒吸了一冷气,心有余悸。
方才就是此弓连出两箭,直接将他俘虏!
而巴格尔乃是匈奴十大勇将之一,一见此弓,也不免汗颜啊!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天,顿时呆住了,颤声呼道:
“将……将军!”
呼顿王等数万匈奴归降的骑兵,更是同一时间抬头看去,然而各个脸色大变。
“那……那是草原金雕?”
“真是草原金雕,是草原的王者,是我匈奴的图腾金雕啊!”
“呼……骠骑将军不会是要?”
“不!不可以!”
王猛紧随着眉头,极为不解。
但抬眼一看,顿时惊了一跳,万丈高空之上,一只可怕的凶禽张开双翼,威猛骇人,厉吼之声更是恐怖至极!
“这,这是?”王猛下意识的问道。
“那是草原的图腾,是草原雕之中的王者草原金雕啊!”
胡青峰脸色一白,都吸了一口气,而后深深的看向了那位挽弓的骠骑将军!
只见霍去病满月拉弓!
浑厚盖世的武道真气迸出体外弥补那张骇人的巨弓之上,连那支羽箭都被淡淡的真气裹挟着,弥散这令人颤栗的恐怖威势!
“砰!”
弓弦一震,竟将周边的空气整出了阵阵的音裂之声。
那一支裹挟着强横的武道真气的羽箭呼啸而出,瞬间没入了云霄,直接将那云端之上的威猛金雕穿个通透!
而后霍去病手中的那张十石伟力之巨弓,在真气化去之后,更是瞬间龟裂,被震成了齑粉!
云端之巅,那只象征草原图腾的金雕扑了几下之后,坠落下来,羽翼拉开整整数米,就摆在三万多北营匈奴兵的身前!
那一刻,整个草原寂静无比!
纵是巴格尔这样的草原猛将,亦是脸色苍白如纸,心中震撼失神!
须臾之后。
数万匈奴兵齐齐叩拜,俯首称臣,敬若天神!
“鹰是草原上的战神,是空中的霸主,匈奴自古以来就有射雕方显英雄的传统,但……一箭射杀金雕,却是古今少有啊!”
“骠骑将军这一箭,威震草原,引数万胡人齐跪拜啊!”
西凉老兵胡青峰颤声叹道,热血沸腾!
霍去病看了一眼那落地的金雕之后,这才将目光落在了巴格尔的身上,淡淡道:
“本将给你一天的时间!”
“明日一早,你点兵三万,随本将一起北上龙城山,平了单于庭!”
言罢。
霍去病转身,对着王猛喝道:
“传令下去,驻军巴察山休整一夜,将战马喂饱,箭囊装满!”
“明天日出之时,虽本将北上龙城山,立不世之功!”
“末将得令!!”
王猛震声一吼。
五千虎豹骑热血彻底沸腾!
……
……
甘州,高台!
从西凉内迁的百姓源源不断的进入了壶口关之内。
他们心情忐忑不安。
国朝至今,他们还是第一次离开世代生活的家园故地。
但,他们无怨无悔,积极配合!
见到天子师白袍军陈兵高台之后,那些个西凉父老将身上携带的粮食和肉类全部送给了白袍军。
多少白发苍苍的父老,说着那句和田老汉一模一样的话。
打一场胜仗,然后都平平安安的回家。
而这一日来,白袍军的伙食全部由甘州父老负责,他们将家中预留过年的存粮和腊肉全都拿出来了。
送饭的时候,这些个白发苍苍的凉州老人看着白袍军兵卒的眼神,就像是看自家的孩子一样!
三万白袍军,儿都是血性儿郎!
他们一直紧咬着牙关憋着一口恶气,将这些凉州父老的好记载心里,把他们的未来当做使命一样的扛在肩上!
“叔,你放心,天子师陈兵在此,一定要让蛮族血债血偿!”
“婶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认我当干儿子吧,我打了很多的胜仗,天武陛下会给很多的嘉善,以……以后我养你终老!”
“婆婆,你也吃点,我现在是先天境的武者了,体魄很强的,少吃一点没事!”
……
夜深之时。
白袍军依旧没有半点的松懈。
多少人咬着牙红着眼,就等着大战之日,替身后那些凉州父老报仇雪恨!
陈庆之一直坐镇阵前,未有半点懈怠,严密监督防御工事的修筑。
第270章 虽愧犹荣(2)
一百座巨型床子弩交叉布控在壶口两侧,备了整整一万多柄整竹巨箭,由五千步卒操作!
阵地之上,壕沟无数,高筑墙壁!
防线之后便是整整一万的弓箭手,这其中,有两千多陈庆之刚刚组建的弩兵,用都是兵工部刚刚量产出来的神臂弩!
神臂弩是床子弩的微型版,单兵操纵,张五石千斤之力,能于五百步之外一箭破甲!
这两千弩兵,每个人的都是先天境五品以上的悍卒!
但饶是如此,他们想要张开这神臂弩,也必须得双腿和双臂同步进行!
还有剩下的一万五白袍军,则是在天武帝的战马补给之下,组成了骑兵,人人配备环首刀!
他们分布高台壶口关的侧脸,是反击战的核心主力!
西凉百姓的内迁整整持续了两天两夜,才算是彻底的结束,壶口关的边关渐入最高等级的死守状态!
子时。
一路兵马出现在了壶口关外。
这是镇西王李河图的麾下的西凉军残部。
曾经十万儿郎入西凉,如今,就回来了两万余人,其他的全部埋骨西凉关了。
陈庆之迎出一里之外。
白袍军十二路副将紧随而出,人人目色肃穆,敬畏敬仰。
镇西国柱之忠骨威名,立于西凉门户,传遍大汉国朝。
曾经的盖世人雄一生无悔入西凉,如今两鬓斑白,气血溃败,拖着一副重伤半废的身子退了回来!
这是何其悲壮的归宿与结局啊!
西凉军两万残部,各个脸色悲戚,眼眶湿红,心有无数的仇怒与不甘,却只能退守高台。
李河图似乎一夜白头,伤势越来越重了。
在距离壶口关还有一里距离的之后,他执意下了马车,在李不悔的搀扶之下徒步行进!
深藏命门会毁,一身暗疾复发,而今的镇西王垂垂老矣,步履蹒跚。
“王爷!”
陈庆之疾步上前。
一声高呼之后,拱手,抱拳,俯身一拜。
身后十二路副将,数十位校尉都是仰慕国柱之名依旧的大汉将士,更是敬畏无比,跟着躬身一拜!
边防之上,三万白袍军起身屹立,齐齐单膝叩地,以军中最崇高的礼数来迎接这位镇西国柱!
而后壶口关之后,更是数万西凉、甘州父老,在红着眼屹立着,期待着,悲戚着!
镇西王长叹一声,声腔剧颤,连连摇头:
“本王……何德何能,何德何能啊!”
“王爷一门世代镇守西凉边关,一片忠心天地可鉴,国柱之名万民授之,是巨德大能啊!”
陈庆之由衷叹道。
这不是恭维之语,而是肺腑之言!
白袍军才陈兵甘州不过三日,便被这凉州父老的无私倾付所震撼感动,当朝四藩一王,唯镇西王忠心耿耿,上无愧君,下不负民!
李河图连连摇头。
而后缓缓的将腰杆挺得笔直,深吸一口气,露出释然且自傲的笑容。
他老了……
到了盖棺定论的时候。
万幸,声名尚在,君爱之,民拥之,麾下儿郎无怨无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