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行丞相之事,奈何无典韦相护。
在这青州府内,如果劫了她远去,以那慕容彦达的能耐,应该奈何不得自己吧!
曹杰将兄弟在脑中过了一遍,他虽然没有典韦相护,但却有武松、阮小七、焦挺、时迁在旁。
而那慕容彦达也不是毒士贾诩,那“霹雳火”秦明也不是“北地枪王”张绣。
‘我们五人大闹一场青州府?’
李夫人……哦,应该是赵夫人,拿着那张稿纸,手指在桌面上微微打了节拍,却是没看清曹杰的小心思。
“这七组叠词唱起来,便有一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只觉齿舌音来回反复吟唱,徘徊低迷,婉转凄楚,有如听到一个伤心至极的人在低声倾诉……”
李清照对音律有极深的造诣,况且这首词乃是她晚年所写。
虽然现在契合不了那种“无限无法诉说哀愁”的心境,但她和赵明诚的感情已经破裂,越看越觉得这首词写到了自己的心底。
双眼不由一阵朦胧,心里越发酸楚,只觉那赵明诚的面目越发不堪。
曹杰定了定神,将与赌毒不共戴天的心思藏了起来,施礼道:“居士一人在此,小可饮一杯水酒便离开,以免坏了居士的清誉。”
说着,端起使女递上来的一杯清酒,仰头饮下,转身便走。
怎么吸引女人的心?
王婆说得好,总结就是五个字:潘、驴、邓、小、闲。
第一件,潘安的貌,第二件,驴儿大的行货,第三件,似邓通有钱,第四件,小,就要绵里针忍耐,第五件,要有闲工夫。
而这五件,曹杰一个不差,可比那西门大官人强多了。
现在离去,远比留下来攀附好多了。
虽然我不是个好人,但强扭的瓜不甜,还是要用闲工夫慢慢去磨啊!
“曹公子请留步!”
果然,李清照轻启朱唇挽留。她不是江湖人,自没听说过什么阎王敌、小孟德,只当曹杰是郓城来的士子:
“好久没遇到一首好词了,这首词端的让人欣喜。我家相公乃是淄州郡守赵明诚,公子若有好词,不如书信送到青州赵府,等我家相公回来,我便为你举荐。”
“多谢居士!”
曹杰再度一拜,四平八稳回到隔壁。
李清照望着那一身的磊落青衫,不由露出了一抹浅笑。
当年在汴京,那时她才十七岁,太学生赵明诚也才二十余,一如眼前的少年,青衫磊落,满腔热血。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回到包间,见兄弟们一脸戏谑地浅笑,曹杰挥挥手道:“去去去,各个心思龌龊,那位可是个大才女、大词人,遇到了自要去拜见一番。”
既然见过了一面,那么下次再见,就能攀上交情了,一来二去,这事不就成了。
反正那赵明诚也不是什么好鸟,为官一任,竟然沉迷于金石,不管百姓死活,这种尸位素餐之辈,有什么可同情的。
而且他后来任江宁知府,城中发生兵变,此人也不处理,反而趁夜逃走。
便是这种人多了,才让华夏丢了半壁江山,让数千万人深陷火海,受战乱之苦。
曹杰不杀了他,已经是仁慈了。
至于李夫人,这大宋朝又不是后面理学盛行的明清,和离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千古第一才女”要由我曹贼来守护啊!
这一刻,曹杰理解了老祖宗。
曾经他质疑老祖,现在理解老祖,未来成为老祖,并且要超越老祖。
都是苦命的女人,给她们一个幸福的未来,何尝不是在拯救天下苍生。
“哦!是是是,哥哥说得都对!”焦挺哈哈一笑。
“走了,去见武松……”
为免他们说了胡话,恶了李夫人,曹杰拉着他们便离开了酒楼,朝着约定的地方而去。
“哥哥!”
武松冷着脸,表情无比难看。
曹杰将打包好的酒肉打开放在桌子上,笑道:“怎么了?那慕容老贼为难你了?”
“唉!何止是为难,我剿了清风山,还成我武松的不是了。”
武松将今日在府衙发生的事一说,焦挺那暴躁脾气,一巴掌拍裂了柱子,咬牙道:“武二哥若是忍不了,我等今晚摸入那老贼的府上,给他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可就怕坏了哥哥的谋划……”
众人望着曹杰,等他开口。
“那慕容老贼还不能死,此人乃是宫中贵妃之兄,无缘无故暴毙,必会引来朝廷的关注。梁山、青州三山都还没做好准备,不可大意。”
“那先放他一马……”
“但这口恶气却不能不出。”曹杰狠狠一捶桌子,眯眼道:“时迁兄弟,麻烦你跑一趟二龙山,告诉老鲁,哥哥我想吃鱼了。”
“啥?”
时迁知道老鲁是指鲁智深,但这吃鱼是什么意思?
作为送信的,自然要弄清楚内容,以免出现传递出错的状况。
“就是……我想给武松出口恶气,让智深点齐兵马,给那个黄信一个教训。”
“我明白了,哥哥。”
“走,回清风寨。”
清风寨,花荣已经准备好了锣鼓,只等知寨领了悬赏归来,热闹热闹。
可等来的却是冷着脸回来的几人。
一问,花荣当即就骂起娘来:“我草他娘的慕容老贼,还有那狗娘养的黄信……剿了贼人,没有奖赏不说,还要治罪。以后,我看谁还来剿匪……”
“花荣兄弟,消消气。”
曹杰拍了拍花荣的肩膀,笑道:“这些都是小事,给那黄信一个教训便是,叫他知道欺负我们的下场。”
花荣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咬牙道:“曹家哥哥,不如我给他一记暗箭。”
“哪有让伱出手的道理。”
这些日子也将花荣的好感度刷到了极高的程度,曹杰便道:“花荣兄弟你可知道,那二龙山,我已经取了。”
“啊?!”花荣就像烫了屁股一样站了起来。
“现在二龙山的主人乃是金刚大士鲁智深,我已遣人去告知他,让他给黄信一个教训,我们等他的消息便是。”
花荣来回踱了几个来回,问道:“哥哥,这么说现在三山已经只剩下桃花山了?”
焦挺大笑道:“花荣兄弟,下月我们便要去桃花山喝喜酒!”
“啊?!”
花荣顿时傻了眼……
第94章 裴宣 杨林 朱富来拜大哥(45)
二龙山,宝珠寺。
重新开了山门。
鲁智深便是方丈,曾经山上的那些和尚,也重新剃了度,准备吃斋念佛,领悟孕神之法。
可他们哪知道,寺中的宝珠早被曹杰给取了。
而且,鲁智深会让他们吃斋念佛、不事生产、白白养着吗?显然不可能。
“哼!”
“哈!”
寺前的广场上,两百来个大光头在艳阳下打着拳、站着桩,燥热的阳光落在白花花一片的脑门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来。
鲁大师爱喝酒,喝醉了酒就会闹事,没酒喝就全身无力,确实是他的弱点。
但长处也多了,比如在老种相公麾下做过提辖官,训练兵丁也像模像样。
每天早晨四点起床,站桩一个时辰,然后吃早饭,然后练拳法,吃中饭,下午再练器械功夫,吃完晚饭后,散步,然后再站桩,最后睡觉。
这一天天的,何其充足。
“武僧,什么是武僧懂吗?”
“就是练武的僧人,给洒家操练起来,谁再偷懒,给洒家去洗茅厕……洒家要是亲手来调教你们,那可就老惨了。”
人和人其实是不一样的。
鲁智深练兵,非打即骂,还往死里操练,但众人就是服。
他从来不在吃得上苛待了人,也和武僧们同吃同住,顶多也就是每天多了一坛子酒罢了。
那么强大的功夫,西天金刚大士下凡,和他们厮混在一起,怎会不服?!
“阿弥陀佛!”
中饭时间到了,武僧们开始吃肉吃饭。
自佛教传入中土,几百上千年的时间里,寺里都是吃肉的。
但戒荤辛。
荤辛合指味道浓郁的葱蒜等事物,非特指肉食,但后世以来,世人常以荤代肉类。
佛门原本也只禁杀生、荤辛,不禁肉食,后慈悲为怀,也渐渐禁绝。
但寺里若有武僧,弟子多行强身健体之事,若少了肉食,又无其他营养补足,难免亏损身体,故《戒律》有云,武僧秉原初之意,只戒荤辛,但不可杀生。
也就是说,要吃肉,请俗家弟子或山下农夫宰杀便可?
众僧大快朵颐,时迁上了山来。
将武松在青州府受到的苛责一说,再将哥哥交代的任务一交代,鲁智深怒吼一声:
“一个破落的军户,做个兵马都监的破官,也敢叫什么镇三山,狗一样的东西……”
“取洒家的禅杖来,洒家在渭城三拳打死那个镇关西,看看他这个镇三山能接住洒家几禅杖……”
“欺负我武松兄弟,就是欺负到洒家的头上……”
“张三、李四……点齐兵马,咱灭了他青州府……”
“我的智深哥哥啊!莫急莫急……”时迁一把拉住鲁智深,瘦小的身体跟着他便向前挪去。
“哥哥有交代……这般这般……”
“哦!好好好,洒家知道了。”
给黄信一个教训,清风寨武松、花荣不能出手,桃花山李忠、周通又没这个能耐,可不就只有鲁智深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