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之人食量都会大增,你看自然中老虎狮子吃肉,弱小的绵羊却在吃草,修炼者为何强大,一句话,他能吃。
修炼者的力量从什么地方来?还不是从与天地之间的交互过程当中得到的。
吃饭,喝水,呼吸,这就是修炼的过程。
修炼者也是人,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食物当中的五谷的精华可以给人生存下去的能量,呼吸能汲取天地的灵气。
这一系列的过程,都离不开五脏六腑的吸收媒介作用,这世上就没有一个人例外的。
炼精的修行者吃得多,消化后转化得到的能量多,这才能用普通的食物支持强大身躯每天的消耗。
而孕神的修行者就不同,他们若是炼脏未大成,营养吸收效率低下,就不能再吃世间平凡的食物。
因为从五谷杂粮中吸取的能量再也不能满足修炼的需要,这种行为在修炼者口中叫做辟谷。
至于世间号称“辟谷”的人也是不少。
辟谷嘛,狭义来说就是不吃五谷,广义的来说就是不吃大家伙儿都吃的食物,因为这些食物杂质太多,能量却又太少。
而宝鱼的能量,便胜过世间所有一般性的肉食,不要说牛肉,便是虎肉,也大大不如。
曹正手脚麻利,刀法精湛,几分钟的时间,一盘鱼生便摆在了曹杰面前。
而吴用也取来了一小碗酱油。
“哥哥,请!”
对于宝鱼,曹杰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的,阮小七的心意比宝鱼贵重多了。
“大家一起吧!”
“哥哥,我等炼精有成,吃这东西,也就是尝个滋味,没大作用。军师哥哥倒是可以吃上几块……”阮小七笑道。
吴用离开摆手:“小七,你又说笑了。我岂能吃你孝敬给哥哥的宝鱼……”
“大伙都不吃,那我也不吃了。”曹杰不接筷子,摇头道:“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今日独自吃上宝鱼,明日独自吃上宝鱼,这嘴若是养叼了,难道让七哥再去做个白水郎,为我打鱼吗?”
“其实,为二郎打鱼也不是不行。”
曹杰面色一正,凝重道:“我等的志向,你阮小七忘了吗?今日我等四人在此,便四人分食,日后千人在此,便千人分食。断无我一人吃的道理!”
“七哥,你辛苦一场,先吃!”
“教授,你是个孕神的,虽然也炼精,却比我大大不如,这宝鱼有洗髓伐骨的功效,你要多吃。”
“曹正兄弟,你手里这把刀端得厉害,哥哥对你期望甚大,我不希望你去宰猪宰牛,也知道你没有上阵杀人的心思。我希望你手里的这把刀,能救人。你要做刮骨疗伤的华佗……”
“哥哥!”
曹正热泪盈眶,吴用、阮小七也无比感动。
“二郎,我吃便是。”
阮小七拾起筷子,此刻,这条宝鱼安安静静趴在洁白的盘子上,一片片薄如蝉翼的鱼肉,在光线下泛着点点红宝石般的光彩。
一看品相,就知道不凡。
那刀功,更是不凡。
阮小七夹起一块,送到嘴里便吞了下去,又将手里的筷子一送:“教授,请!”
吴用接过筷子,表情格外地虔诚,只夹起一片薄薄的粉色鱼片,在酱油碗中若锦鲤摆尾般轻轻一荡,便迅速送入嘴中。
一面细细地咀嚼,一面闭目摇头晃脑地享受。
见三人都吃了,美食当前,曹杰自然不会客气。
这宝鱼肉入嘴,他脸上的神情仿佛似口中的鱼肉那般甘甜。
不愧是能发光的鱼肉,这样的鲜货,滋味实在太美了。
…………
山东郓城,曹杰这边在分食宝鱼。
北方,寒流开始席卷天地,刀子般的寒风刮骨削肉般从白山黑水间向南席卷,骇得万物惶惶。
风雪抵达沧州城,“呼呼”怒吼着往人的脖领子里吹,好带走那点仅剩的热量。
这般恶劣天气下,街道上依旧还有发出哆嗦颤音在吆喝的小贩,穿着破破烂烂的袄子,只为谈成一笔小买卖,勉强度过这个严冬。
而路上匆匆而过的行人,也无不将脑袋使劲往衣领子里缩,撅着腚,倾着身子,活像是只鹌鹑。
林冲摇了摇手里的酒葫芦,见已经空了。
便用长枪挑起,大步走出了草料场。
第61章 哥哥果然料事如神
朔风萧萧,大地一片苍莽。
沧州城外,囤积军马草料的草料场被盖上了雪白的帽子,大地上的一切污秽都已经被掩盖,落得白茫茫真干净。
阮小二、阮小五、柴进、吕方、邓飞五人身穿纯白披风,蛰伏在大雪之中,目光深沉地遥望着那座破败的山神庙。
林冲挑着枪进去已经一个多时辰,喝了酒正舒舒服服打起了鼾声。
此时,夜色深沉,寒风刺骨,大雪纷飞。
“柴大官人,二郎在书信里说,林教头要被那高俅老贼派人给害了,难道咱们就这般看着?”
阮小五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蹲在大雪里已经个把时辰,全身都酸痒酸痒的。
柴进缩了缩脖子,想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官人,哪里受过这样的罪,但想着能够收服林教头,便咬牙硬是挺了下来:
“小五,林教头那性格,你又不是没见过。不遭这一劫,不度这一难,他岂会上山?”
“说得也是!”
阮小二笑了一声,掏出酒葫芦抿了一口烈酒,说道:“二郎将他婆娘都接到了郓城,不怕他不跟我们走。”
“林教头性子是憋屈了些,但他那枪法真的是天下无双。我吕方要是跟他学上三年,北边那些蛮子我自能挑上十七八个……”
戴着貂皮手套的吕方握紧了身边冰凉的方天画戟,很显然,在北边时,他遭受过野蛮人的打击,怨念不小。
而在他身边,邓飞那双眸子在雪地里亮如红宝石,咬牙道:“你们说,那些女真人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个壮得跟狗熊一样……他们都开始造反了,我看辽国可能要亡。”
“辽国那么大,那些北蛮子才几个人。而且,他们在东北闹大了,我们岂不正好发一笔战争财,掏空了大辽。”阮小五笑了起来。
“契丹人、女真人的钱真好赚,这半年来,就跟捡金子一样……”
“咦!”
“看……草料场真烧起来了。哥哥果然料事如神!那高俅老贼的人果然来害林教头了。”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柴进抚着三缕长须,笑道:“曹家哥哥这是张良、诸葛再世啊!”
草料场前,管营、差拨并两个东京来的汉子纵火成功,遥望着熊熊燃烧的火海,齐齐大笑了起来。
大雪依旧在簌簌地落下,陆谦伸手接住了几片雪花,只觉这里的雪比东京的雪要沉,落地有声。
等了片刻,他们一行撤到了山神庙前。
林冲听到外面“哔哔啵啵”的爆响,瞬间惊醒,往外一看只见草料场已是一片火海,火光冲天,正要提枪去查看,忽从门缝见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听他们说话,竟然是管营、差拨以及那曾经的同乡好友陆谦、高俅心腹富安。
管营的官阶比陆谦的虞候要高多了,是个正八品的正经官,但陆谦、富安毕竟是太尉的心腹,管营不敢得罪,笑道:
“哎呀!这回二位可以放心了吧!林冲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这一片火海。”
“走,到庙里歇一下!”
“就在这盯着,等火熄了再说。”相貌堂堂,腰悬一口单刀的陆谦,目光幽深地望着火海,说道:“富安,把你的眼睛睁大了,也许林冲会突然从火堆里跳出来。”
富安嗤笑一声:“我把四周的草堆全点着了,又用了京中道观里炼制出来的猛火油,除非他是孕神的高手,能够未卜先知,提前逃命。否则便是他结成了丹、炼精圆满,也要烧死在这片三昧真火里。”
“那咱就等着捡他的骨头,回东京给太尉交差吧!哈哈……”
管营陪着大笑道:“陆虞候放心,林冲即便是逃出火海,烧了大军草料场也得问个死罪呀!”
“哈哈……哈哈……”
“多亏了管营差拨设的好计呀!”
“是二位弄来的道门神油威力大!”
林冲屏息在山神庙里听个分明,怒意就像那草料场的大火,熊熊燃烧成火海,再也不能压制,再也不能用理智去浇灭。
轰然一脚踢开庙门。
“泼贼!”
一声暴喝。
身披经典皮肤的林冲提枪走出山神庙,龙行虎步,目光如同恶虎,要吃人。
“林冲……”
陆谦一见林冲,迅速将单刀抽了出来,嗓音都微微颤抖。
林冲缓步进,四人倒退走,整个天地只剩下那大火燃烧的“噼啪”声。
被恐怖的气息所慑,那差拨最先受不了,哆嗦着腿转身便要逃。
林冲哪会让他给逃了,一个箭步,手里的长枪一刺,就将他刺了个透心凉,挑在了半空之中。
“咕隆!”
富安咽了一口口水,转身便也要逃,却被陆谦一把拦住,他知道以林冲的武艺,逃是肯定逃不掉的。
陆谦、富安、管营三人拔刀夹攻林冲,走不了五个回合,富安、管营便被刺死打死当场,陆谦也是连连败退,招架不住。
“陆谦,伱我朋友多年,为什么要恩将仇报加害于我?”
林冲怒意滔天,一枪逼退陆谦后,质问起来。
陆谦悍然道:“我是被迫无奈,不害你,我就没好日子过。你和高太尉,我只能选一个。来吧!林冲,杀不死我,我还要杀你。”
二人又缠斗了几个回合,陆谦已身中数枪,最终被钉在木桩上。
“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想想你刚到东京,流落街头,那个时候怎么不想加害于我?是我看在同乡的份上收留了你,举荐你进了太尉府,当上了虞候,你马上反转身,往我的心口上捅刀子……”
“一而再再而三,只要我林冲不死你就活不下去。”
“天底下哪有你这种黑心烂肺的鸟人!”
“大哥,我对不住你,我不是人。我只求大哥饶了我这一回。”
此人也是炼精有成,不仅对别人毒,对自己也毒,说了一句软话,随之一刀逼开林冲,硬生生将身体从长枪末端拔出。
又和林冲缠斗在一起。
却依旧被林冲暴捶,最终满身是伤、口吐鲜血被逼到了木桥上,他自知必死,惨笑道:
“大哥,你杀了我吧!来生在世,我再报答你的大恩大德。来啊!杀我!”
“我不愿杀人,也不想杀人,是你们逼我杀的。”
手里的长枪一送,“噗嗤”一声刺穿了陆谦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