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秦三儿愣了一下,旋即大叫一声,一脸惊恐地就要逃走。
“想跑?”许无心轻笑。
下一瞬,一道漆黑的魔影立即追上,一掌拍在了秦三儿的背上,打碎了他大半身的经脉。
秦三儿立时毙命!
许无心优雅地从秦三儿怀中摸出了一方洁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手掌之上的鲜血。
他的目光这才缓缓地落在了钟长生的脸上。
“你何时学会了我黑煞宗的《六像煞图》?”
方才那一瞬,钟长生躲开刑松一掌的身法,他可是看的明明白白。
虽然只是惊鸿一现,可钟长生用的若不是自己黑煞宗的《六像煞图》,又是什么?
“莫非,你见过我黑煞宗的门人?”许无心好整以暇的看向钟长生。
他总觉得,这个小小狱卒身上似是有着不少秘密。
恰好,对自己有威胁的那个狱吏已经被自己剪除,自己或许能好好炮制一番这个狱卒,说不得就能得到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信息。
钟长生看着这个不像是要逃跑的魔宗弟子,双目微眯:“人你已经杀了,你这时候还不跑是想等着被杀吗?”
“跑?”许无心似是听到什么笑话,大笑道:“哈哈哈!我为什么要跑,唯一的一个有些威胁的狱吏已经死了,就凭你们区区几个连后天六重都没有的天狱狱卒,也想杀我?”
“哦?如此说来,你是不打算信守承诺了?”钟长生看着许无心,露出似笑非笑之色。
许无心大笑:“哈哈哈!你果然是个雏儿,竟然信魔门弟子的承诺!”
旋即,许无心脸上露出阴狠之色,阴森道:“不过放心,今天我不会杀你!”
“我只会打断你全身骨头,然后将其他狱卒杀光,以报我黑煞宗灭门之仇!”
“等天狱司的人赶到,他们一定会感慨——”
“你怎么这么蠢啊!”
话音未落,许无心的身形化作一道黑烟,须臾之间出现在了钟长生的身前。
“蠢货,没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许无心目中露出嗜血的光芒。
但下一瞬间,伴随着一声“聒噪。”,一道匹练般的刀光亮起,照亮了许无心惊恐的脸庞。
“不可……”
话还未说完,人头便冲天而起!
还未落下,便被钟长生一脚踢入了河水之中!
无头尸身晃了两晃,正要栽倒,被钟长生一把抓住,同样扔进了河水之中。
河水汹汹,转瞬间就将那两抹殷红吞没。
“都说了,你不走是在找死么?”
拍了拍手,钟长生见河面再无半分异样,这才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纵身一跃跳入到了汹汹河水之中。
片刻后,李乘风、李乘阳兄弟喂马归来,一眼就见到了河边一片狼藉。
“不好!”
“刑大人?!”
“这……刑大人死了!”
“秦三儿也死了!”
“都死了?!”
“犯人跑了?!”
“钟长生呢?!钟长生莫非也死了?!”
“没有他的尸首,他可能还没死!”
“小钟!钟长生!”
李乘风、李乘阳神色焦急,在河边大喊,很快将其他散开的狱卒也吸引了过来。
如此一来,人多了些,都在呼喊未见到尸首的钟长生。
片刻后,这些狱卒神色颓然,认为钟长生也同样遭到了那魔道弟子的毒手。
“唉~定是那魔道弟子用了手段,暗算了刑大人,杀了秦三儿和长生兄弟,逃之夭夭了!”
“可怜老钟家三代单传,今日是绝了香火了……”
正当他们感叹连连,想要放弃搜索,准备骑马回禀天狱司的时候,却听得不远处的河面上传来呼救声:
“救命!救命!”
众人寻声看去。
“咦?!那是……”
“长生兄弟!”
第7章 狱典王廷山,突破后天九重!
天狱,殓房。
狱典王廷山看着眼前那两具尸体,眉梢眼角已是挂上了寒霜。
方才,他已就当日发生的事情,向李乘风,李成阳等一众狱卒问询了一遍。
钟长生是最后一个被叫进来的,也是那狱吏新刑松之死唯一的目击者和尚且存活的当事人。
一入殓房,钟长生就感受到了一股压抑的气氛。
王廷山的目光锐利如刀,第一时间便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黑煞宗弟子暴起杀人,留在现场的三人之中,实力最强的刑松死了,钟长生这个后天一重的狱卒却能活下来,着实有些不合情理。
刑松这次死的蹊跷,对王廷山而言,丢了一个犯人虽不打紧,但若是天狱之中混入了魔门细作,那可就是个大问题了!
如此看来,直面魔头却不曾丧命的钟长生,显然疑点最大。
一念至此,先天威压化作重重浪涛,直往钟长生这边席卷而来。
王廷山面目威严,大声喝道:
“说!”
“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刑松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犯人是如何挣脱了束缚?”
“你又是如何活了下来的?!”
王廷山欺前一步,语调如冰,凛凛威压如雪崩一般,摧山折木,惊得在场的几位狱卒一个个战战兢兢,面色如纸。
“这便是先天境的威压吗? 也不过如此。”
心中虽不以为然,钟长生的面上却作惊恐状,脚步蹬蹬,踉跄后退了几步,似是被王廷山的先天威压所震慑。
“回,回大人。”
“昨,昨日,刑大人吩咐诸位弟兄出去做事之后,我等三人便留在长亭这边看守犯人……”
“本来看守的好好的,不料那犯人突然挣开了枷锁,出手偷袭,重创了刑大人。”
“卑职见势不妙,赶忙跳到河里逃命,这……这剩下的事情,卑职就不知道了……”
王廷山见钟长生面色苍白,所言不似作伪,而且跳河逃生,倒也能与其他狱卒所言吻合。
微微颔首,转过身去不再看他,而是望向另外一边,正在验尸的仵作。
“老刘,有结果了吗?”
那仵作点点头,掀开尸体上的血衣,指着那刑松尸体胸膛处的空洞,道:“刑大人乃是遭人背后偷袭,一掌穿心,此掌内蕴阴煞之气,手段极为阴毒狠辣,想来,该是那黑煞宗的黑煞碎心掌无疑了。”
旋即,那老刘头儿淡定地抽了一口旱烟,把目光转向秦三儿的尸体,指着他的胸口道:“这小子和刑大人的死因如出一辙,也是中了那黑煞碎心掌,心脉碎裂而死。”
王廷山点头,先是看了看那两具尸体,旋即又看了依旧一副战战兢兢模样的钟长生一眼,心中有些烦闷,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们都出去吧。”
一众狱卒如蒙大赦,匆匆出了殓房,钟长生心知自己已然蒙混过关,低下头,装作惶恐,也跟着出了殓房。
只等他们离开,王廷山的目光这才幽幽地离开了钟长生的背影。
“左右那黑煞碎心掌也不是他一个后天一重能够练成,六扇门的锁脉之术,更非他一个小小狱卒可解,八成是那黑煞宗余孽自己留了后手……”
王廷山自信钟长生不可能在自己的先天威压之下不露破绽,也便不再疑他。
出了殓房,钟长生以落水受寒为由,要告假几天。
新来的狱吏不疑有他,宽慰几句,便让钟长生出了天狱。
“狱典大人,那小子告假回家了。”
一个狱卒走进来道。
“我知道了。”
王廷山摆摆手,示意对方出去。
“那个,大人,我还要不要继续盯着他?”狱卒走了一步,又停下来,转身问道。
“不必了。”
“突遭剧变,落水险些溺亡,惊魂未定,又受了本大人的先天威压,那小子定然吓得不轻,会想要告假回家平复一下心绪也很正常。”
“等那小子回来,你找几个同僚安抚一下,也便罢了。”
那亲信狱卒赶忙点头,退了出去。
而王廷山不知道的是,他的想法正中了钟长生之下怀。
钟长生这次告假,初衷就是为了进一步在狱典王廷山的心中免除自己的怀疑,顺带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逛一逛这万象城。
“这偌大的万象城,当不至于只有天狱一个地方可以触发签到系统。”
钟长生抬起头,望向那金堆玉砌,巍峨高耸如同上界天宫的万象帝宫,心神荡漾。
“若是有机会可以进入万象神宫,在那个地方签到,能够得到的好处,只怕比起这大周天狱,不会逊色半分!”
当然,钟长生也知道,现阶段,以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想要进入那个九州最最可怕的地方,根本没有可能。
不过,除了万象神宫之外,还是有很多地方可以尝试的。
一念至此,钟长生便迈开步子,在万象城的街巷之中漫无目的地游荡了起来。
三日后。
太安坊,钟家老宅。
一夜东风开了千树,院子里的那一株老梨已是雪花满头。
钟长生推开门,伸展了一下拦腰,走到梨花树下,将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得到的刀法,掌法,身法一气呵成演练一了一遍,汗水落下,顿觉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