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梧桐谢府,他谢樵玄这一把第三步的老骨头在,
开局就穿‘绯衣’服,当个一城镇守,统领城兵马司、衙门司首、城缉魔司.
完全使得!
但令谢樵玄颇为奇怪的是,
昨日自从他家好麒麟儿,从接引古路回来,那府尊白秋意就魂不守舍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连他明里暗里的提示,都沉默不语,装作不知。
按理来讲,就算宋柴薪婉拒了做他门下徒弟,作为座师,表面功夫,起码也得糊弄过去才是。
毕竟,名下出了个叩开武庙的梧桐魁首,这也是政绩,以及未来的人脉啊,结果连点表示都没有
谢樵玄明面不说,暗地里早就不满了。
于是,他今日赶早,就想要来府衙见一见白秋意。
昨日傍晚之前。
府缉魔使项逐鹿,就将宋柴薪那小子喊了过去,说是有事相商,也不知是在鼓捣什么隐秘。
一边想着,谢樵玄本想叫府吏通禀府尊一声,迈入衙门。
结果,却从衙门府吏讳莫如深的口吻里,听到了一个.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消息。
“嘘!”
“谢老爷子,你可能不知晓,如今这梧桐衙门里,来了两位怎样的大人物!”
“宝瓶州主、缉魔大将,两位一州里鼎鼎有名的封疆大吏,都来了!”
“对了.”
“还有你家那位麒麟子!”
“竟然得到了两位大人物的亲自召见,说不定他要一步登天了!”
谢樵玄威望极重,乃是梧桐府‘四家’有着第三步高人坐镇的势力之一。
披着简洁皂服,为府衙差役的小吏,虽比城差役要高级,但在这种需要用眼尖去望的大人物面前,还是不敢托大。
一五一十的,便将府中风云变化的情形,尽皆道出。
叫谢樵玄瞪大双眼:
“什什么?!”
他来之前,只是想要见白秋意。
哪里敢想,
两位跺一跺脚,就能叫宝瓶州震三震的大人物,竟能纡尊降贵,前来见他谢家的麒麟儿?
莫非真是老天开眼,谢府将要一飞冲天了?
“等等,那白秋意呢?也在里面候着?”
皂服差役一愣,而后挠了挠头:
“白府尊?”
“他老人家昨日忙碌了一下午,匆匆忙忙的,也不知因为什么。”
“而后更是在今早之前,就带着亲传弟子江奕,离开了梧桐府,关于这些,我们也是事后知晓的,别说我等了.”
“就算是府衙的诸位大人,也不知缘由。”
这话一出,叫谢樵玄喜悦的心情一愣,嗅到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气息。
两尊宝瓶州的大人物天降!
身为府尊的白秋意一声不吭的走了?
他是疯了么!
还是说.
这老小子有什么不好的底细,害怕被真正的大人物看穿,所以,做贼心虚了?
【你走出接引古路,想起曾在朝圣碑下,答应来自神京长乐坊魁首陆淼淼的承诺,就想要踏入府衙司,寻找江奕。】
【结果不知为何,位于府衙内的白秋意与江奕,此时竟已找不到人影。】
【对此,伱也未曾多想,就欲先回谢府。】
【不过半道之上,便被缉魔使项逐鹿请了过去。】
【你没有多想,反而在去往梧桐缉魔司的路上,尝试着调动一缕‘缉魔’道气。】
【一瞬之间,在你眼前走过,一众形形色色的贩夫走卒身上,皆有朦胧的气象浮现。】
【不过大多数人,都没有朝暮二气,因为他们所造成的‘功德善事’,不够凝为朝气,所造成的‘杀伐业果’,也不够化作暮气。】
【几乎所有的人,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灰色。】
【直到你突发奇想,运用才刚修成的大先天修为,去调动这一缕缉魔气,直接窥视梧桐府尊府邸附近,这一片区域之时.】
【突然间,你见‘暮气’沉沉,有好几道一抹而逝的气象,叫你心惊肉跳!】
【你接受的是大缉魔主的传承,他的缉魔道气,只适用于纯血人族之外,才能看见暮气,提炼暮气,演化神通。】
【也就是说.】
【梧桐府里,造成了杀伐业果的披皮妖魔、异种之辈,光是他扫过的一小片地方,就有好些个!】
【缉魔道气,助你窥见了些了不得的隐秘,叫你有些心惊,想起武庙之中发生的一切,顿时间,更觉如履薄冰。】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吃人世道,连梧桐府城背地里,都这么混乱了么?】
【那府尊白秋意,缉魔使项逐鹿,府衙司、府缉魔司作用何在,究竟是否知晓?】
【可偏偏‘缉魔’道气的缘故,叫你还不敢吱声。】
【心事重重之下,你步入缉魔司,见到了项逐鹿,也见到了没有想到的两个人。】
【缉魔司中,原本气鼓鼓的少女阮秀秀,在看到了你的第一眼,尤其是看到你脖子上带着的一抹青意玉坠,眼前一亮,顿时眉开眼笑。】
【阮秀秀对你的好感度提升,由相见恨晚→肝胆相照!】
【一侧的观剑长老,则一脸憋闷。】
【你收敛了神色,强挂着笑,向两人打了招呼,好奇观剑长老为何下山。】
【随后.】
【才从他的口吻里,听到了那个阔别已久,但却是此前刻意不去想起的名字。】
【“云鸾山上少宫主宋梵镜,将要破入‘元丹’,举行大典,我来梧桐府,请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三月之后,上山观礼。”观剑长老闷声道。】
【听完此言,你不觉一怔。】
【原来,那个人不知不觉,已经触摸到了更高的层次。】
【不过略作怅然过后,你又不禁洒然一笑,连带着之前蒙上的几分阴霾,都稍稍驱散了几分。】
【是啊,我在进步,别人又岂会驻足不前。】
【但无所谓,我会追逐而上,总有一日,可以与那人并肩。】
【可无论如何,她的元丹大典,我一定去!】
【这时候,项逐鹿走了过来,一脸严肃的望着你:】
【“明日.”】
【“宝瓶州主、以及缉魔大将,要见你。”】
【“你,是否真叩开了武庙传承?”】
【“若不然,岂能惊动那两位!”】
【你听完这个消息,心头一震,沉默片刻,将删减过后的话语,渐渐说出。】
宋柴薪在缉魔司呆了一夜。
一大早上,就被项逐鹿带入了府尊衙司。
阮秀秀一脸担忧,曾在项逐鹿本来没在意的地方,偷偷的拽着他:
“小师弟,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就报云鸾山的名头,虽然咱们宗门在州里也说不上话.”
“可多多少少,云鸾剑尊也有几分面子!”
观剑长老在不远处,听到这话,虽然也好奇宋柴薪这小子身上的事,但对于这番话,也没有反驳。
江湖与官府,其实关系没那么好。
不单单只是侠以武犯禁的原因。
因为不管是武馆、流派、名门、正宗,甚至道统!
他们首重的,是传承。
传承在,才有香火。
再然后,才是家国天下。
官府缉魔降妖,可山川湖海的妖魔,宗派却未必都是降妖除魔的。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
你今天灭了我门。
我要是喘口气了,我能放得过你?
一样的道理。
再加上江湖,又分一府、一州、甚至整个大昭。
这么多武夫,关系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本就是两条不同的线。
像是琴剑阁那种都有交情的,不是没有,只是因为‘白玉京’杨休的关系,只算少数。
官府的法,拿不了宗门的人。
当然
这是基于同阶来讲的。
要是宝瓶州主、缉魔大将态度强硬,恐怕云鸾山,多半也是不够看的。
更何况宋柴薪的地位。
和宋梵镜、阮秀秀、崔蝉等真传首席,完全比不上。
不过好在,
在来之前,宋柴薪特地向项逐鹿打听了消息,
知晓宝瓶州主,叫做裴南北,是曾经跟随过‘大缉魔主’的捧剑侍女,如今跻身第四步,早已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