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公道’不只是这样。”
“魏族主,你客气,但你生的儿子,未必客气。”
“而且”
“季寒今日夜里,并未回到家中,你儿子之前劣迹斑斑,意图暗害于他,给镇守府当作狗腿子,你说”
“我岂能信你魏府无辜?”
“我今日冒雨前来,就是为了两件事!”
“第一件,将季寒完好无损的带走。”
“
“若是魏家主觉得,这两件事情都能满足季夏,那么.”
“什么好处,我都不必要,从此往后,与魏家既往不咎,也不是不行,如何?”
要我儿子的命?
你?
魏宗昌匪夷所思:
“小子.”
“你是真觉得我屡屡让步,耐何不得你么?”
他就这么一个独苗!
自己隐忍至此,你还不满意,真以为自己是大先天了不成,还想和我掰手腕?
不由得,魏宗昌怒极反笑:
“况且再者说来,黑山那么大,你弟弟死不死的,在哪里,跟我魏府又有何干!”
“你是真把我魏宗昌这几十年来,纵横外城的名声,当作泥捏的不成,可以任你肆意践踏?”
“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扪心自问。
算是给足了这季夏面子,可以说是把自己这一张老脸,都不要了。
可魏宗昌万万没料到。
这小子简直骄横跋扈到了极致,一点脸都不给他留!
他说的话,是没错。
可说一千道一万,这终归是一个拳头决定一切的世道,你第一步筑基,见我第二步金刚,你就是要跪下,见我只管磕头!
毫无仰仗,登门而来?
简直是倒反天罡!
嗖!
乘气破开雨幕,魏宗昌紫衣闪转腾挪,五指微屈,隔着数丈便凌空一抓!
季夏踮着脚,早有准备,一跃而起,原地所处的那一堆花花草草,前脚经受风吹雨打,后一瞬间,便被尽数,拦腰切断!
见到气走浑身的魏宗昌,滚滚杀意不加掩饰,季夏呼出一口长气:“我当然有那个本事。”
咯吱咯吱!
筋骨齐鸣间,有烽火连天之相,陡然爆发!
连带着魏宗昌大手一抓,便想要以最‘朴实无华’的气爆手段,将季夏生生捏爆的举动,都不由一顿。
而后,像是认出了什么一样。
魏宗昌眸子先是一缩,看到季夏背后的‘拳意’与‘景象’,似在思索。
片刻不到。
忽然大惊失色:
“这是.?!”
季夏看着飞身到来,穿梭雨幕之间的魏宗昌,毫不犹豫,只是迎拳而上:
“正宗拳道,意凝真我。”
“怎么”
“没见过?”
轰轰轰轰轰!
淡然一笑作后。
季夏背后有狼烟滚滚,与他浑身气血攀升,连作一片。
而后如同沙场‘兵戈’碰撞的金铁交加声,从无到有,在魏府升起!
他拳似炸雷,掀起风沙,携带着一颗‘碧血丹心’,一往无前,轰然炸开,冲得近在咫尺的魏宗昌,‘呼呼’耳膜作响:
“这小子”
正宗拳道?
开什么玩笑!!
正宗法,法择人!
且不说能不能有修行的资格
就算有,能在这个年纪参悟,且修到了圆满之上的‘意境’.
就算是名震一州的宝瓶才俊,一只手担起江湖,另一只手抓起官府。
这双方加在一起,可能找得出来一个否!?
黑山城这犄角旮旯里,
竟能蹦出来这样的人物?!
“好儿子你到底惹到的是什么人啊!!”
“你是想要我魏府基业,毁于一旦吗?!”
魏宗昌眼眶瞪大,拳掌驾驭大先天气,以金刚无漏之身,与这正宗拳意加身,且练到了极为高深程度的黑衣青年,雨幕搏杀!
但这时候他已深知,
自己,杀不了季夏!
就算能以如同‘鸿沟’般的境界差距,占得一点上风,又能怎样?
若是一心想走,燃烧气血,和他这气血下滑的五六十岁老武夫厮杀,这季夏,资本比他要浑厚!
所以自己,拦不住他。
不成元丹,锁不住周身气血、真气。
除非有境界差距、技艺差距在,不然同境之间,谁年轻十岁。
谁就是厉害!
更别说..
这季夏,
简直强大的不可思议!
越境啊,横跨第一步与第二步之间的天堑,除却那些谈之发笑的画本子里,记载过这些子虚乌有的传奇,现实里,哪听闻过?
却不想,他魏宗昌何其有幸。
竟有概率
成为整个大昭开天辟地以来,第一例!
只不过.
却是那个被挑战的背景板!
一刹那,魏宗昌道心破碎,气势兵败如山倒。
拳拳碰撞间,哪怕他其实论‘气与力’更胜一筹。
但在精神意志,以及武道技艺上,却是一溃千里,一时间心神失守下,竟被季夏节节攻入防线!
如同炮鸣般的铁拳,生生砸在他的无漏之躯上。
一击又一击,刚猛无比,好似龙象践踏,叫他无漏体魄,都扛不住!
“当真不可商议?哪怕我魏府百年家业,割一割肉?”魏宗昌以名门拳术,拳意加身,咬紧牙关,不由发声。
“本来可以,但现在不能了。”季夏瞳孔闪烁着,有着一丝丝的兴奋。
他是宋柴薪。
但这一次.
却是真正以自己屹立在现实的身份,硬抗大先天而不败!
这已经叫他决定,
用魏宗昌来做他的磨刀石,铸他此世武道念头通天阶!
古来只闻‘同境无敌’。
可有人能,跨越第一步与第二步的差距
战而胜之?
闻所未闻!
纵使宋柴薪已经足够妖孽,更是少年魁首,好不风流。
可筑基之时,见了才刚破境的大先天幼蛟‘古鸿剑’,也只能靠着千里迢迢赶来的梧桐缉魔使‘项逐鹿’,才解了危局。
毕竟,境界越高,代表经过时间岁月的沉淀,也就越长,越古老越强大,因为他们的积累,已经大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可随着两世加身,
季夏,已经能够无视这种‘积累’!
一拳打出!
任他魏宗昌大先天,也得跪下,直打得这位魏大家主虎口发颤,凌空金刚怒目,随即仰天咆哮:“魏章,死去镇守府!”
“叫陈恭父女瞪大眼,好好看清楚.”
“这季夏不杀,”
“他镇守府,安能有宁日?!”
魏府的下人,早已经肝胆俱裂,四散而逃。
濒临凌晨时分,天上昏沉一片,瓢泼大雨泼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