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未来,比我只高不低!”
季夏。
听到这个名字。
澹台曜眉头一皱:
“季夏么?”
待看到季寒点头。
他的心中,这才有了些确定,随即对季寒微微侧目。
早前,待到知晓到季寒的姓后,他就隐约有了几分猜测。
而从季寒口吻里,听到这个谢府书信里提及,可谓是证据确凿的‘名字’.
澹台曜不由心中暗思:
“据季寒这小子所言。”
“季夏,不过是区区一个猎籍猎户,才练了大半个月的武道。”
“就算成功觉醒体内血脉,激发了‘灵身’体质。”
“可除此之外,也再无其他的特殊了。”
“这样的小子”
“是怎么有胆子,或者说怎么知道,能够借助我的名字,去与谢樵玄书写了一封,说自己知晓‘宋柴薪’隐秘的呢?”
其实,想到这里的时候,澹台曜心底有一个大胆到不可思议的猜测。
毕竟,他这几十年都在桐叶州游荡,没有经历过宋柴薪当年的事情,可以说对于那一切,堪称一无所知。
如今听到宋柴薪葬身黑山的一切传闻,都是捕风捉影,从来没有亲眼见到。
他自己打心底,是不愿意信宋柴薪陨落的。
所以,这个叫做‘季夏’的小子,至关重要。
他一定知晓什么东西。
一路与季寒悄无声息的折返黑山,澹台曜在路上的时候,就提过留宿季家的意图。
而像是他这样的第三步大腿,又给季寒帮了大忙,理所当然的,便被季寒爽快的答应了。
结果。
在到了季家院前时。
二人却见到两具脑浆迸裂,被雨水冲刷的发白尸首,正躺在院门之前。
顿时间,
季寒脸色一白,就想要冲进院子里,不过却被澹台曜一把拉住:
“里面没人,不用进去了。”
他的表情平静,但身侧如同孤狼的少年,却是执拗无比,就想冲入院子里看个究竟,同时语气喃喃:
“莫非.是因为我的事情,导致牵扯到了兄长?”
“他被那些人带走了?”
这地上躺着的两个,不难看出,生前都是‘水火仙衣’的修为。
季夏能拼命换掉两个,在季寒理解里,就已经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所以一时间,以为季夏出了意外,本来颇为高兴的情绪,顿时大受打击。
“不必惊慌。”
“这里不久前刚刚经历了一场‘气’的博弈。”
“而且有一方,品质相当之高,甚至比我都高。”
听到澹台曜的话,季寒本就慌乱的思绪,顿时跌至谷底。
相当之高的‘气’?
那他兄长季夏焉有活路可言?
然而这时候,澹台曜瞥了一眼如丧考妣的少年,眼神里透漏着奇怪,又峰回路转道:
“但你不必如此绝望。”
“因为.”
“那品质极高的气,与杀了这两人的气,同出一源。”
“如无意外.”
“便是你哥。”
这话说完,季寒懵了:
“啊?”
“我兄长不是‘汞血银髓’吗?”
“一夜之间,怎能横跨两境?”
就算他留给了季夏一粒龙象大丹,可这也不符合常理啊!
但澹台曜只轻轻闭眼,并未理会于他。
下一刻,属于第三步顶峰的神魂与领域一同张开。
“找到了,跟我来。”
静静伫立了片刻后。
澹台曜将眼神睁开。
随即望向了一个方向,同时开口。
梧桐府,谢氏。
深夜,月明星稀。
黑山的雨,并未降在这一处繁华至极的府城内。
而一驾奔行了一日一夜,打着‘谢’字旗号的骏马,一路畅通无阻,到了谢府内。
梧桐谢氏。
经历足足一百多年的风吹雨打。
如今,有着两尊‘第三步’存在。
一位是临近风烛残年,寿元近乎干涸的‘老族主’谢樵玄。
另一位,是曾经谢樵玄的大儿子,长房‘谢安’的嫡子,‘谢桥’。
曾拜一尊‘兵家大能’为师,不过因为几十年前,卷入了一场浩大风波之中,导致官途坎坷,难以攀登。
如无意外,便将接替‘谢樵玄’的位子,在他百年之后,登临谢家家主。
而作为谢桥第三步后,才诞下的女儿。
谢梧桐以‘梧桐’为名,可以说是整个谢家的‘宝玉’,甚至因为她父亲常年游历的原因,是由老族长谢樵玄一手带大的。
她从黑山千里迢迢送来的信。
自然第一时间,哪怕是深夜,也被送到了谢樵玄,谢老爷子的起居。
深夜里。
挑着烛火,以自己的神魂,一点一点勾勒着一幅‘神魂图’的谢樵玄。
听到有信从‘黑山’送来,挑了挑白眉:
“送进来吧。”
看着年轻的侍卫毕恭毕敬,谢樵玄浑浊的眸子,默默目视着他将信函送上,随后关上门扉,退了出去,不由唏嘘:
“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好久好久之前。
他的身边,跟着过一个跟了他半辈子的书童,用的极为顺手。
可惜那老头子终究没有活过岁月,在那场动荡里便溘然长逝了。
从此往后,他就再也没了一个说说话的同辈人。
“唉”
“还是看看我谢家第三代唯一的希望,我的宝贝孙女,给他老爷子送来了什么嘘寒问暖的信件吧。”
眉宇露出一抹感伤的谢樵玄,有意屏退了曾经的那些记忆。
随即,拆开信封,逐字逐句的读起‘谢梧桐’送来的信。
但越读,他的眉头就皱的越紧,而且读的极为认真,极为凝重,仿佛这信里面,有什么他无法割舍的事物一样。
良久良久后。
谢樵玄放下信函,闭上眼眸。
片刻,复又拿起信函,睁开眼眸。
可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依旧是熟悉又陌生的字体,并不是他人老了,花眼了,而是真真切切
就是那一副模样!
不知不觉间。
谢樵玄的手掌开始有了微微颤抖。
这时候,他不由侧过头,看着身畔烛火微燃。
仿佛透过这一盏烛火,便能够穿越几十年的岁月。
依稀看得见彼时,尚未老朽得走不动路的自己,正在伏案,教授着一个骨子里透着凉薄的少年,读书习字。
而今再看,
这信函纸张上所书的字迹,
银钩铁画,刀劈斧凿,苍劲有力。
简直与自己年轻时,有着七分相似。
而与那个少年
更是一模一样!
可这世间怎么能有一模一样的字呢?
“名唤‘季夏’,以澹台曜的名义,说有关于宋柴薪的事,要告知我这个老头子.”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