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道馆嫡传’。
听着名头,第二个更厉害些,但实则只有宁修那种云鸾山下来的,才有着一言九鼎的资格。
其他的.不过都是陪衬,是不出意外,一辈子都在黑山城里摸爬滚打,上不了云鸾山的。
而云鸾道馆,虽地位超然。
但整个黑山城谁最大?
当然是镇守府了!
所以事关镇守府的嫡女.
就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没什么差错。
毕竟按照记忆来看,那个之前取得了末席资格的弟子,资质也没有太过惊艳才是。
能两不相帮,叫他们自己处理。
已经算是颇为‘公正’了。
只不过,大先天不出手,但陈清屏有背景,所以云鸾道馆气血旺盛的小子,一个个早就趁之若骛了。
之前苦于没有机会拉近关系。
但看到季寒来势汹汹,好几个气血沸腾,拳如洪钟的年轻武夫,眉宇含煞:
“你一个末席资格,因为延期,误了拜入道馆的时机,干陈清屏师妹何事?”
“况且她还是镇守府的三代嫡孙女,伱动了她,自己还想在这一片混?好大的胆子!”
好几个武夫一拥而上,替着微微喘息,抚着胸口,面色苍白的陈清屏出手。
同时,也叫惊魂未定,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陈清屏,望向了季寒的眼神里,既有心悸,也有冰冷:
“外城的魏府大公子魏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让这小子活着回来了?”
“而且他的那个哥哥,我叔父‘陈振武’手下的差役季夏,是个‘灵级’资质。”
“这季寒一旦回来,岂不就是在说明,季夏,也已经知晓了此事?”
陈清屏小脸苍白,气得剁了跺脚。
她昨天想起这两人的关联,就忧心了好半天,生怕出了点纰漏,不能把有着‘大好前途’的季夏,拉拢过来。
这一下,可算是全泡汤了!
而且,还要被这兄弟二人记恨。
季寒倒也罢了,泥腿子一个,侥幸大难不死,又能翻什么天,可他哥哥灵级资质,要是拜入哪个宗门,被收为真传
陈清屏心中微凉。
那不就是给她黑山陈氏未来二十年,惹了个大敌?
随着大脑急速运转。
陈清屏小脸发狠,当下就定下了决断:
“总之”
“季夏还是这黑山差役,他飞不了。”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别说灵级了,就算是王级,没有武道修为,来了也得趴着!”
“事情做了,败漏了,也没办法抹去,反正这季寒,不能留!”
这样想着,她动了杀心,而且这云鸾道馆经过她的经营,不乏有水火仙衣、周天采气的武夫,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刚才出手的那几个,已经是黑山少有的年轻俊才了。
收拾一个区区季寒.
岂不是绰绰有余?
然而,
砰,砰,砰!
随着季寒发丝飞扬,浑身气血沸腾,脊柱如大龙,气势节节攀升,竟如虎狼一样,一拳一个,将拦在他身前的阻碍,全都打飞了出去。
直到走近还在发愣的陈清屏面前,她才回过神来,不禁后退:
“你不能动我!”
陈清屏小脸含煞:
“季寒,你是疯了么?!”
“你的名额没了,捕风捉影的事情,那是你的原因,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父亲是未来的黑山镇守,爷爷是当代镇守,积威几十年,你敢在这里动我”
“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她色厉内荏,同时不敢置信,那几个武夫,都是比她早了最起码一年,入了馆内的!
这小子之前,不过区区末席,他怎么能突飞猛进到这种程度?
哥哥是灵身。
莫非他也觉醒了不成?!
季寒眼神冰冷,一身黑衣,握住的一双拳掌上疤痕、老茧纵横。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都好似一头‘嘶嘶’吐信的玄蛇一样,叫人发自内心,只觉胆寒!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陈清屏,做了不敢认?”
黑衣少年冷笑着:
“云鸾道馆,可是道统支脉,我这种泥腿子好不容易爬出来,争了个末席的位子,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不要,还失踪了一个多月?”
“你岂能心中没鬼!”
他语气含恨,有着一种来自骨子的执拗,是那种认定了一件事情,就必须要将其做绝的性子。
对于武夫来讲,
这种偏激,恰恰是攀登巅峰需要用的性情!
但也容易中途夭折,难登尽头!
双刃剑,不外如是了。
死亡的阴影,笼罩上了陈清屏,叫她眼泛恐惧,不禁后退。
而那两位本来收势的大先天,看到这一幕,却是大惊,似乎是没料到季寒能这么猛:
“慢着,小子,到此为止了。”
“不管你们什么仇怨,与云鸾道馆无关,镇守府的嫡孙女到底有没有罪,也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伤了我馆内门徒,这一笔帐,就暂且不追究了。”
“但规矩就是规矩!”
“你晚了一个月,注定与我云鸾道馆无缘。”
“若是再在这里继续闹腾下去.”
“我二人也不得不出手了!”
两尊大先天一左一右,虎视眈眈。
强烈的威严,压得季寒咬牙,禁不住脊梁都要被压弯了,他体内的神血在燃烧,似乎要破壳而出,但却被他强行按捺。
狠狠的看了一眼陈清屏,季寒冷笑:
“云鸾.”
他刚想说一句狠话,便留待日后,秋后算账。
但这个时候.
一道如清泉般悦耳,但却叫人难以忽视的少女声线,婉转传来:
“什么规矩?”
“我云鸾”
“哪里有这等规矩了。”
裴绿叶抽出了剑,抱在双臂之间,长袖飘飘,如同自画卷中走出。
她眉宇淡然的扫视了一圈。
依次从陈清屏、季寒、两尊大先天,以及几个受伤的年轻武夫身上,一一扫过,然后轻弹剑身,便道:
“云鸾支脉,招收弟子,不论出身,若有疑似杀害同门之举,轻则逐出师门,重则当场斩杀。”
“这是当代剑主用血字,刻录在‘观剑碑’上的规矩!”
“怎么,”
“主脉犯不了的规矩.”
“支脉就能触犯了吗!”
裴绿叶弹剑作歌,浑身气走周天,如有一柄出云丛剑,自脊背显现,若隐若幻!
这是,剑意练到了极为高深的火候,并且悟出了‘正宗剑道’,才能做到的。
两尊大先天,一刹那冷汗淋漓。
他们认识这‘法’。
也认识裴绿叶身上的‘云鸾衣、真传令’!
陈清屏直接懵了,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一波三折的变数。
而季寒则一脸懵。
他看着到来的裴绿叶,又看着跟随在她身后,也是显出身影,气宇轩昂,举止从容,如同贵胄公子一样的兄长,季夏。
顿时踉跄两步,如同孤狼寻到了主人一样,浑身冒刺就跑了过来。
随即,警惕的打量着周遭的情况,同时又不由卸下防备,有些好奇,想要对着季夏开口。
但季夏却先了他一步。
指了指裴绿叶。
又指着身侧披着缉魔衣的谢梧桐。
竖起一根手指,道:
“怎么样。”
“哥说了”
“你想要做什么,尽管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