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川自然明白李谦的意思。
他开口问道：“你不准备继续主持太兀的进化了吗？”
李谦闻言，呼了口气，随即点了点头，“说是意识融合，其实，本质上，还是吞噬，这只紫电天鹰，到底出自我手，我不太想看这种画面。”
实际上，这种通过互相残杀的方式，最终完成的进化，他多少会觉得有点膈应。
有点不忍直视。
吴青川闻言，遂不再多说什么，沉默了片刻后，他突地开口问道：“对了，太兀的进化，对场地，有没有什么要求？”
李谦听了这话，蓦地怔住。
这点，他还真的没有思考过，之前，吴忧的那头太兀，顺顺利利，完成了进化，导致李谦本能以为，这个环节，对环境没有要求。
现在，细细想来，倒也不一定。
也许还真有要求，只是要求没那么严苛而已，类似冰火之吻药剂那般，可以提升概率或者成功率。
因为从头到尾没有使用金手指验证过，所以在这点上，李谦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影响。
思及此处，结合着吴青川刚刚的话，李谦顺势问道：“吴老师，你有什么想法。”
吴青川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是这样的，那个小世界里面，除了入口，也就是湖滨位置，有一个祭坛，在中间的湖心岛位置，也有一个祭坛。”
话不停辍，他继续往下说道：“我在小世界里面待了那么多年，通过内部的各种残余石刻和壁画，多少了解一些信息。”
“根据我的了解，那个小世界，在第四文明时期，就是波西塔人开辟出来，专门用以太兀进化的。”
“湖心岛那里的祭坛，按照石刻以及壁画信息的描述，是有促进太兀进化效果的。”
李谦听了吴青川的陈述，思索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可以，那我们就去那里进化吧。”
很显然，他的话，已经引起了李谦的兴趣。
对于如此神奇的一个地方，李谦也想过去见识见识。
一行人，也不耽搁，商议定了后，便是立刻出发。
从暗堡到波西塔遗迹处，路程并不远，没过多久，就到了。
这处遗迹，也被沙洲御兽大学保护了起来。
他们一行人抵达，进入古传送阵内部，等待了起来。
在这处遗迹里面，李谦遇见了还在进行波西塔文明研究的梁怀珍老师。
梁怀珍老师指着已经大变样的遗迹保护区，对着李谦介绍道：“李谦同学，经过这段时间的研究，我们已经大致掌握了古传送阵启动的磁场规律。”
“目前，基本可以做到利用仪器干扰，随时开启古传送阵，或阻止古传送阵开启。”
李谦听了梁怀珍老师的介绍，微微颔了颔首，掌握了古传送阵开启的规律，对于研究这处遗迹，的确大有裨益。
也就在他们对话之际，伴随着古传送阵上面亮起淡淡的光芒，传送阵法已然启动。
光影闪烁，几乎是眨眼间，天地变幻，一行人的身影便是出现在了小世界湖滨位置的祭坛上面。
或者，按照吴青川的说法，这里只是一个传送入口位置，真正的祭坛，在湖心岛那里。
上次过来，时间匆匆的，李谦只是随意一瞥，看到了一座湖心岛，对于湖心岛上面究竟有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这次倒是可以过去看看，这般想着，李谦释放出了七仔，骑乘在它的背上，往湖心岛的位置飞了过去。
一行人，骑乘着各自的飞行宠兽，倏忽间，就已经降落到了湖心岛上面。
待在半空中的时候，李谦就已经扫视了一遍，这座湖心岛，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除了中间位置有一片坪地，即是吴青川口中的祭坛位置，其它地方，尽皆是废墟，什么样子都看不出来。
一开始，看到这幅景象，李谦还会觉得疑惑，待得落地后，他就完全反应了过来。
这地方，既然是第四文明时期波西塔人用以进化太兀的地方，由于太兀进化的特殊性，肯定免不了战斗，落得个一片废墟的景象，才是正常的。
巡视一圈后，李谦便是落了下来，落到了湖心岛的边缘地区。
之所以没有进入核心地带的祭坛区域，还是那个原因，他不想看到从自己手中进化出来的宠兽，最终成了资粮。
即便这个过程可能很快。
毕竟那头紫电天鹰和吴青川的爻蛇等级差距实在太大了。
刚刚才完成进化的紫电天鹰，和实力等级已经达到了圣灵巅峰的爻蛇相比，简直是萤虫比之皓月。
不可能存在一丝一毫的胜算。
待在湖心岛的外围地区看着，他的旁边，站着费院长和萧明玉院长。
其他人，因为好奇，都到核心区域去观看了。
“这次，你很不错，又给学校增添了一种圣灵级潜力宠兽的进化方式。”费院长道：“我得谢谢你，让学生们又多了一个选择。”
听费院长开口说起了这件事情，加之这会儿进化还没有开启，李谦便是索性和他聊了起来，“只是一条圣灵级宠兽的进化路径，并不算什么。”
他有感而发，继续往下说道：“真正有价值的还是传说级宠兽的进化路径。”
“传说级宠兽的进化路径固然重要，但是这种研究可遇而不可求。”费院长随意道：“再者说，人类社会，御兽师何其多，真正具备传说资质的，又有几人。”
李谦看向湖心岛的中央位置，沉默了片刻，而后肃声道：“费院长，您应该知道争渡吧？”
“从邪教组织那里听来的？”费院长听了李谦提出的问题，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李谦点了点头，坦诚道：“是的。”地位到了费院长这个层次，有些事情，根本瞒不住，也没必要隐瞒。
有些隐秘，他知道的比自己更多。
第687章 大毁灭
“是这样的，这次我去荔波岛……”
接下来，花了几分钟时间，李谦把自己这次去荔波岛遇到沧溟教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述说了一遍。
这件事情，宝叔返回后，也反馈了一下。
只是到了费院长这个层次，听到的，多多少少有点不一样。
现在，又听李谦陈述，对于这件事情，算是了解的更加详实了。
简单陈述了一下事情的始末，李谦遂开口问道：“费院长，这个‘争渡’是渡过文明危机的意思吗？”
“是的。”费院长点了点头。
叹了口气，他接着往下说道：“在那些邪教徒的口中，‘争渡’的确就是渡过文明危机的意思。”
“随着次元融合加剧，各种各样的邪教组织，亦是越来越活跃。”
“其中有一部分邪教组织，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争渡。”
看向湖心岛中央位置，费院长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事实上，这类邪教组织，本质目的是为了求活，只是手段比较偏激，比较酷烈而已。”
“对于人类社会的威胁，其实不如另外一部分邪教组织。”
可能是觉得，话题扯得有点远，他又往回收了收，“不说别的邪教组织了，就说这些邪教组织，打个比方说……沧溟教！”
“他们口中的争渡，实际上，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说到这里，他突地想到了什么事情，“对了，你契约的两位小娘子，也就是特殊种族人类，你应该知道，起源在哪里？”
李谦点了点头，“来自已经毁灭的前列文明。”
说话间，他已经明白了费院长的言外之意，“您的意思是，沧溟教他们争渡，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成为像墨子瑜他们那般的特殊种族人类。”
“差不多。”
费院长微微颔了颔首，“你契约了一个翼族，一个焱灵族，他们的缺陷，你应该非常清楚。”
“所以在我看来，与其说是争渡，不如说是苟延残喘。”
李谦听了这话，稍微有点尴尬。
费院长这话，明显带着几分调侃。
清楚他为什么打趣，李谦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说是契约，其实和娶妻，也没有什么区别。
收摄心神，抿去心中的那一丝尴尬，顿了顿后，他顺势往下问道：“那是不是，只有实力抵达了传说级，才有争渡的机会。”
“理论上，只有抵达了传说级，才有几分可能性。”
费院长声音平静道：“不过按照那个布鲁斯的做法，直接身融宠兽，成功的可能性，应该会更高。”
“不过争渡这种做法，说到底，只是死中求活，苟延残喘罢了。”
“几乎把未来都绑定在了别人身上。”
“还有一点，殚精竭虑争渡一世，又能如何，文明危机周而复始，即便侥幸争渡成功，活到了下一纪元，同样要面临这个轮回。”
“当然没准也有一些老怪物，活过了几个纪元，他们或许躲在了世界的某个角落，或许次元位面深处……”
感慨着，话没说完，费院长就戛然而止了，他语重心长，看向了李谦，“总之，这种争渡求活的方法，绝对不是什么正途。”
“文明也不可能一直繁衍下去。”
李谦闻言，立刻抓住了关键信息，“费院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第一文明开始，到我们这一纪元，这个世界，已经繁衍了至少五个文明，这还不包括纪前文明时代。”
费院长呼了口气，随即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不会觉得，文明真的可以无穷无尽，一个纪元一个纪元地繁衍下去吧。”
“按照我们的人类文明最高层的估计，不是这个纪元，就是下个纪元，这一方宇宙，很可能会迎来一次真正的大毁灭。”
“一切复归原始。”
李谦听了这话，心湖里面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这一刻，他的脑海中，交织往复，似有万千言语，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呵呵……”见李谦怔在了原地，费院长淡淡一笑，“不必想那么多，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这个人类社会，还乱不了。”
“我们第五纪元，人类文明的底蕴，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你若想要了解更多的信息，就尽快成长起来吧，传说级，看起来遥不可及，实际上，只是一个门槛而已。”
“传说之上，才是真正的精彩世界。”
“到了那个层次，你才有可能真正了解到一部分世界真相。”
就在费院长的话音落下的下一刻，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萧明玉院长，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他开口说道：“我过去看了一下，进化马上就要开始。”
李谦闻言，呼了口气，努力收摄心神。
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
实力不到，想再多，也没有什么意义。
还不如沉下心，踏踏实实，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萧明玉院长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就在他说话的同一时间，李谦能够明显感觉的到，湖心岛的中央位置，有一阵轻微的战斗余波散出。
只是出现了一瞬，那战斗波动，就彻底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