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自建立开始,便有规矩,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
荒原之上,有三股势力:魔宗、金帐王廷、左帐王廷。
其中,以金帐王廷为最。
无论金帐王廷,还是左帐王廷,皆是西陵势力。
若非如此,他们又岂能占领这等土地肥沃之地。
马车前行缓慢,似乎有意领略这特有山河景致。
叶红鱼随行,一路伺候,尽侍女本分。
莫山山也在,只是,她的性情,却极尽温婉,小鸟依人,好似山水缠绵。
“前面不远,便是金帐王廷地界了。”
叶红鱼驾马车,声音平静道。
这时,有马蹄声传来,隐约之间,还有箭羽破空之声。
马车停下,暂且观望。
不多时,前方有人追杀而来。
前头,那被追杀的马车,不断颠簸,疲于奔命。
车窗车帘,尽数毁坏。
“陛下,救吗?”马车之中,莫山山柔声问道。
范醉看了她一眼,说道:
“山山,我再教你一件事,人在江湖,侠义之心,必然难能可贵。
但是切记,善良可以,但千万不可圣母。
乱世规则第一条,先杀圣母。”
“是!”莫山山点头,细细咀嚼其中深意。
“李渔?”范醉心中,已有些许猜测。
这些年,大秦立国,发展颇为迅速,四方诸国,多有忌惮,而且暗中,没少使绊。
唯有唐国,多有支援,与大秦,一直是友谊联邦。
所以,如今唐王爱女落难,范醉遇见,自然会伸以援手。
权当还了唐王情谊。
得救之后,李千恩万谢。
而且,她一眼认出范醉身份,却并未点破。
而是心中,开始打起自己小算盘。
她不揭穿范醉身份,却厚脸皮,想与他同路,求得庇护。
言语之间,所谓言谢,未必没有以身相许的意思。
不过,对这个女人,范醉并不喜欢,所以,将其救下后,便不再搭理。
而且,双方方向,并不顺路。
李渔要逃离金帐王廷,范醉却是前往金帐王廷。
双方背道而驰。
无奈之下,李渔只得离开。
临走之前,对范醉千恩万谢,而且言道,来日若是再相遇,必有重谢。
对此,范醉并未理会。
救她,全是因为,给那位唐王面子。
否则,对这种江湖生死追杀,他甚至都不会插手。
更何况,李渔此人,在接下来剧情里,还是那般愚不可及。
妥妥“扶弟魔”!
这种女人,大概没人会喜欢,也颇为忌讳。
“她心思不正。”叶红鱼忽然开口。
范醉掀开车帘,看了她一眼,说道:
“不错,这个女人心思深沉,颇为复杂。”
叶红鱼虽不擅人情世故,却剑心通明,看人自有直觉。
入金帐王廷,只半日时间,范醉便离开了。
金帐王廷,布局已有三年,如今,不过棋落收官罢了。
如今,金帐王廷,已落入范醉之手。
只是,尚未宣告天下。
这步棋,尚且留着,或许日后有用,也未可知。
草原上。
远远地,一头老黄牛,拉着马车,缓缓而来。
“有人。”
叶红鱼警惕道。
因为,她发现,自己竟无法探清马车之中,到底是何人。
负责驾马车的,是一个腰间挂着水瓢,手中拿着古书之人。
看上去,像个书生。
两驾马车,相继停下。
“夫子,对面是白虎拉车。”李慢慢,慢慢说道。
“这位,便是大秦之皇。”夫子一言道出其身份。
闻言,这位书院二层楼大师兄,天下间,屈指可数的高手,神色微微一变。
随后,将手中书籍合拢,插在腰间。
跳下马车来,对着马车,微微拱手,说道:
“见过秦皇!”
叶红鱼下意识,握紧手中血剑,“你是何人?”
“读书人。”李慢慢,慢条斯理说道,不紧不慢。
他无论说话做事,都是慢吞吞的。
好似,即便天塌了,也半点不急。
或许便是这般性子,让他大智若愚,修行速成。
“鱼儿,不可无理,这位可是书院二层楼的大先生。”
马车之中,范醉的声音缓缓传出。
听到这话,叶红鱼和李慢慢,皆是一愣。
“果然是奇人!”
李慢慢素来低调,极少有人认识他。
可是,马车之中这位秦皇,却能一言道出他的来历,可见非同一般。
“马车之中,莫非就是……”
莫山山反应过来,神色略有震惊。
此时,双方都下了马车。
范醉微微拱手,行晚辈礼。
“见过夫子。”
“我观秦皇,似乎并非世俗之人,没想到,却也行这繁文缛节之礼。”
夫子白发白须,看着范醉,言笑道。
对此,范醉不以为意,收礼而立,说道:
“对有德高人,我一向颇为有礼。
至于其他,我更喜欢拔剑。”
不多时,石桌支棱起来。
叶红鱼和李慢慢,共同制作美食。
那两位,可都是嘴挑之人,不好伺候。
“夫子此来,真是太巧。”范醉说罢,将杯中茶,一饮而尽。
草原之茶,似乎也带着独有的草原味道。
夫子倒也坦率,说道:“我今日,就是为寻你而来。”
“还请赐教!”范醉微微举杯。
金帐王廷之事,范醉相信,夫子已经知晓。
只是不知,他此来,态度如何。
“无边永夜,伱作何看法?”夫子问道。
摸着白胡子,意味深长。
对此,范醉并未显得多郑重,只是闲散道:
“我有一剑,可搬山,可填海,可破永夜。”
这话一出,便是那位书院二层楼的大师兄,切菜动作也为之一顿。
他陪伴夫子,游历天下,自然也去过极北之地,见识过永夜,知晓其恐怖。
范醉这话,听起来,似乎过于狂妄了些。
“好,极好!”夫子开怀大笑。
不多时,美食上桌。
夫子尝了一口,眼前一亮。
随后,看向叶红鱼,问道:
“不如,拜我为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