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姐为何......”林末又疑惑道。
原身不学武可以说是性格,可林芸为何也一点武功根底都没有?
林远山这下并没立即说话,沉默了一会,脸上一暗,“许氏真功,传男不传女,改不得。”
他敢反抗,敢为此离家出走,偏偏出来后依然不敢传功,确实算个废物。
“至于为何我们住贫民区,却是因为你爹我实差了些,明面上身份不好露。”
林远山道。
至于什么原因却是没说。
不过林末还是猜得到一二,估计是有仇家之类的。
“那你们一月一月出门,就我们仨在家,就不怕家里出事?”林末一想,又觉不对劲,忍不住道。
“能有什么问题?唤两个匪帮守着,日夜看护,真算起来,这里其实比另外些地儿还要安全些。”
林远山道。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在先前那块区域,寻几个黑帮比找周胜军管用。
林末这才明白为何以前混混总爱聚在其家附近。
“那你现在的实力是?”
林末忽然问道。
“血气沸腾,肉身圆满,立命在即。”林远山说道,“最近瓶颈有些松动,或许就要突破。”
说到最后,林父脸上褶子皱起,笑了起来。
肉身境是基础,只要有足够多的资源,时间长些,再笨的人都能涉足,只是走的多远,走的多块的问题,而立命不一样,沸血点燃,血气通神,看机缘,更看天赋,这等境界放哪都算强手。
“所以你年末想回去,除了带我接受传承,也还有衣锦还乡的意思?”林末道。
林远山倒也没隐瞒,点了点头,大方道,“你老子我当年受了委屈而走,这么多年沸血立命,还养出个这般豪强的儿子,不衣锦还乡,难道真锦衣夜行?”
“当然,也有这宁阳不是久留之地的原因,近段时日,不少三教九流都流窜到这,譬如黄天教,普世教,而且城里那几户大姓也不安分。”
“普世教?”
“就是那群天天先是送米送油,然后过几天就或哄或骗,拉其入教,顺道吞没教众全部家产的妖人,嘿!专挑老人,愚妇下手,真不是东西!”
林远山眼里说不出的厌恶。
“不过你要是碰见,尽量还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这伙势力背后另有其人。”林远山到最后紧接着补了一句。
林末点点头。
他知道,从古至今,玩这类教派的没一个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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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再管下去,我必死!
下午,出城的路上。
来往人流不少,毕竟一座十几万人口的大城,日常吃喝供养都是个天文数字。
进城卖薪的,来往商队运货的,出游的行者,外出狩猎的猎队,都有。
大禅寺虽然就在宁阳附近,但这附近也有十几里路,时值下午,想要晚上回家,单单凭脚走自然费力,林末干脆直接租了匹劣马,骑马而去。
此时的他披一身从林父那要来的黑斗篷,真有股江湖侠客的味道。
确实,下午的交流所获匪浅。
他承认,有些膨胀了,在一脚就把个练劲筋骨力的邓真踩死后膨胀了,潜意识的方方面面中,都有股超然的味道。.
而林远山给了他当头棒喝。
稳健!稳健!做事有稳健!
连沸血境圆满,半步立命,实力放整个宁阳都算得上顶尖一批的林父,都甘愿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生活,甚至面对王大婶这样的肥婆依旧卑躬屈膝,强颜欢笑,将小人物的无奈演绎得惟妙惟肖,他就那三四两实力,有什么资格耀武扬威,盛气凌人?
拥有‘彼可取而代也’的霸王之勇还不够,还得吸取‘时不利兮骓不逝’的教训,不然迟早也得和前世霸王一样自刎乌江。
‘难受的是霸王死时身边还有个倾国倾城的虞姬,而我他娘的只有强健的左臂和右臂。’
想起项羽的结局,林末不由有些兔死狐悲,心中更坚定了凡事求稳,勿骄勿躁的念头。
林末骑马在官道上奔驰,尽量与人群保持一定的距离,身体力行,为避免可能的麻烦。
没什么事干,便欣赏起一路的风景。
这方世界比起前世,未经工业化的摧残,污染,自然能算得上是风景独好。
正是秋季,官道两旁的良田种满稻谷,风一吹,掀起阵阵稻浪,伴随着米黍的香味,让人闻着便心旷神怡。
当然,如果不算路旁不时瘦的不成人样,只剩皮包骨的尸骸话,景色还会更好一些。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丰收的麦浪阵阵,偏偏路旁饿殍常见,不得不说是有多讽刺。
‘宁阳要乱了。’
林末心中想起林父所言,又有了新的印照,呼吸急促了些许,轻轻抽打了一下马屁股,将之前不小心放慢的速度重新提了上来。
又过了会,经过几个岔道,道路两旁隐现山林。
深山藏古寺,鸟静幽寂清,一般寺庙都于山上,最好是幽静的林中,别的不说,环境越清幽,越能给人远离俗世,脱走红尘之感,信仰也好似能得到净化。
远处已经看得见寺庙的痕迹。
路上有不少上午拜寺,中午吃完斋饭,下午准备回家的香客,不时还有奢华的马车经过,一看就是城里富贵人家前来礼佛。
对于此类,一见着,林末便远远地避开道,甚至催着马走进路旁的小道上。
不愿招惹。
可有时,有些事,往往你越避之不及,偏偏却接踵而至,在前世,有个伟大的人将其总结,并加以定义,把它称作墨菲定律。
林末视线里,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远处丛林中围着说什么,地上坐着两个姑娘?虽然看不清,这个世道,穿着白裙,红裙的,不出意外应该是女性了。
周遭还躺倒着几个灰衣的仆役护卫。
这是遇上事了。
林末心里有些波动,自然有恻隐之心,他保证,绝不是看在受害者是美丽女子的原因,只是前世作为镰刀与锤头接班人,足足十几年义务教育所培养的醇厚品德还在,看见有弱小被侵害,自发反应罢了。
但对方一看就是专业团队,合伙作案,说不得背后还有人。
力所不能及不可为之,心中想着林父临走时所说的少管闲事,还是一把将身下劣马的嘴按住,不让其发声,转身,想要拽着马往回走。
谁知刚转过头,就看见两个一模一样着装的大汉藏在草丛里,扶着不可名状的事物,愣愣地看着他。
仔细听,还听得见滴答滴答的声音。
为首的大汉明显心理素质过硬,若无其事地将裤子搂上,抖都不抖,随后死死地看着林末,寒声道,“你都看见了?”
林末沉默了会,摇了摇头。
“你看见了!”大汉厉声大喝,想要将远处的同伴引过来。
林末沉默,闷闷地开口,“我什么都没看见。”
“怎么回事?”远处,一个络腮胡大汉走了过来,此人身着华衣,看得出来是领头人,皱着眉头,很是不耐烦。
他最讨厌脱离控制的事情发生。
此番计划经过长达数十天的周密安排,从摸底设计路线,到计算人流量,规划伏击地点,再到贿赂许氏内务,确定出行时间,最终还赔上数位炼骨境死士才到达这番境地,原以为已有九成九把握没想到还是有差池。
待看见林末时,瞬间便想通事情前因后果。
是无意间走错路的香客?身披黑衣,或许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听方才那副受惊的模样,想来无非是什么泼皮无赖。
普通人,随手解决便是,要知道参加这次活动的最少都是通筋境沉淫多年的好手,放宁阳帮派里,尽皆都能当个堂主级的人物。
他也没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尽早解决。
不抖大汉会意,擦了擦手上的液体,手伸进怀里,像是摸索什么,哈哈大笑走上前,一边走一边笑道,
“没看见就好,没看见就好,兄弟,都是江湖上混的,自然互相体谅体谅,这点银子就给兄弟赔罪,当酒钱,你就当做没看........”
“看....见.....”
忽然一只粗壮的手眼前一晃,一把朝自己抓来,不抖大汉心中一跳,下意识便往后退去,下一刻只感觉脖子一紧,厚重的感觉施加其上,随后整个人忽地一轻。
他直接被一只手捏着脖子提起来了!
稀薄的空气伴随着脖子的剧痛让他视线越来越模糊,他拼命地挣扎,两只脚疯狂地踢着林末,可明明用最大的力气踢上去,林末却毫无感觉,一动不动。
“我说谎了,对不起,我看见了,我不能要你的买酒钱。”
林末闷闷地说道,语气里旁人听得出一股子歉意。
林末一边说,手里愈加用力,最后听见咔嚓一声后嫌弃地将其丢在一旁,发出嘭的声响,下一刻整个人直接冲了出去。
‘这个不抖大汉实力不算太强,感受了下其临死前的踢腿力道,大概只有0.8个邓真?粗略算一下在场还有五个人,这次应该有惊无险,可就怕领头的络腮胡大汉是个狠人,或许
或许是和爹一样的沸血,甚至立命境强者!必须先发制人方有一线生机!’
林末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禁背后生出一层薄汗。
他不想方才有起色的武道生涯就此断绝,更不想还没能领略山顶之瑰丽,就直接快速回城,于是脚下力道又大了几分,身上大筋运转,劲力整合,眨眼便出现在另一大汉身前,一个摆拳,像抡动大锤般砸向其脑袋。
大汉也算老手,反应过来,眼见躲不开,直接两臂交叉,作天王拖塔状,脚底发力,一下子顶了上去。
嘭!
两人交手,大汉只感觉手臂处巨力袭来,春雷炸响般,一下就失去知觉,只能眼睁睁看着沙包大的拳头去势不减地越变越大。
噗。
‘0.6个邓真。’
尸体倒地,林末扯下黑袍,擦了擦手上的白红交混的固液体。
“对不起,我看见了。”
转过身,林末看着络腮胡大汉诚恳地说道。
铁塔般的身材,花岗岩般硕大的胸肌由短打的夹缝下,此时暴露在空气中。
看着面无表情的林末,络腮胡大汉只感觉脚底寒气直冒。
太具有视觉冲击力了,回想着被一拳锤爆脑袋和被老鹰抓小鸡般捏死的手下,络腮胡大汉只感觉牙根子都在跳动,强行冷静下来,憋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其实,其实没多大关系,看到了也没什么的。”
林末一愣,微吸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看见我的脸了。”
“不,我没有看见。”
话没说完,剩下的三个人像是商量好般,直接朝林末冲了过来。
或伸脚一刺,对准林末的下体,或手持不知从哪拿出的钢刀,砍向林末的头......
杀机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