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恰好是我们这一边扶持而起的陆人之一,黑海马一族发出交易请求,只要我等不出手,他们会割让两座资源岛屿,同时那海域与我等共分,
属下的想法是答应,不过可将那陆人唤来问话,询问事情经过,直觉告诉属下,其中或许有隐秘好处。
当然,具体决定,将由南戈尼阁下亲自裁决。”
安库泽说罢,再次行海礼。
“以上为全部内容,请阁下指示。”
一息。
两息。
没有回应。
一片安静祥和,只听得见身后河流,哗啦啦的水声。
安库泽双眼微眯,有些觉得奇怪。
虽然这位阁下,性子孤僻,但做事还是很认真负责的,像这种汇报任务,可不会敷衍忽视。
他将脖子上的海葵花衣领翻上,气息直接隐匿。
整个人好似消失一般。
随后手一伸,一把蓝色珊瑚剑出现在手中,翠蓝色的光泽萦绕在剑尖。
轰!
下一刻。
安库泽气势暴涨,直接冲入水晶宫中,手中珊瑚剑高举,随时准备攻击。
他并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性情坚毅,也是他成为这次血鲨大军,执剑者之一的原因!
“我的天……血鲨保佑……”下一刻,环顾宫殿中场景后,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到处是美丽蓝珊瑚,上挂血鲨水晶吊灯的奢侈宫殿内。
一个满头红发,身着黑质鲨皮衣的冷酷少女,正满身是血,半躺在墙壁上。
身前,则是一个身着黑底赤鱼服的强壮男子,手放在头发上,好似在苦恼什么。
此时听到声音,男人有些惊讶地转过身,露出涡流花纹的白色面具,涡流汇聚于中心眼瞳处,漆黑如黑洞的眼睛,落在安库泽身上。
“哦?又闯进来了个小家伙,模样有些熟悉,勉强也算目标?”
男子眯了眯眼,认真上下打量了一番。
“对的,没有认错。”
话音落下,他好像很高兴。
“安库泽!快走!立即往上面通知!”
角落处的女子,南戈尼看到门口处的安库泽,顿时又惊又惧,脸上出现一抹狠色。
赤色,接近凝为实质的海域出现,覆盖于身上,化作一件狰狞的战甲。
“血龙……”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巨力骤然出现,直接将女子动作迟缓,随后黑影一闪。
轰!
女子直接被狠狠压在地上,林末半蹲于其身前,两只手疯狂往下砸。
呲呲的血肉割裂声中,可以看见血水飞溅。
安库泽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脚下一转,地面直接炸裂出一个巨坑,整个人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连作为此次血鲨族大军,副主祭的南戈尼阁下,都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他能做的只有先行逃离。
只有逃离,将信息往上传递,才有报仇的机会!
只有引来族中真正的强者高手出现,将对方杀死,南戈尼阁下的牺牲才有意义!
“没有人能在不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离开我的视线。”
男子停下动作,擦了擦面具上的血迹,转过头,轻声叹息。
声音落下的瞬间,好似有某种奇异的东西在生长,于周围百米内,肆意地生长,随后欢呼,雀跃。
正半只脚迈出宫殿大门的安库泽,瞬间便感觉到无数呓语于脑中直接炸开,原本迅捷的动作,骤然一滞。
下一刻,头皮便传来剧痛,疼痛之剧烈,直接将他惊醒。
一只苍白的大手陡然伸出,一把抓住他蓄了多年,飘逸的长发。
紧接着,骤然发力。
“我……不!!!”一阵凄厉的声音中,半跨过大门的脚,直接硬生生被拖了回去。
撕拉!
犹如纸绢被撕碎的声音中,有着痛苦的呻吟以及哼叫传出,但没过多久,便被强行打断,压抑了下去。
很快,一切安静了下来。
*
*
七海盟,七海岛。
精致的水晶宫内,一面周遭雕刻黑色海马图案的巨大水晶镜中,反射着迪文拉愤怒的脸庞。
他一把将桌上的龙牙独角酒杯砸在地上。
随后疾步走出宫外,来到水帘围绕的水晶柱回廊之上。
“能告诉我原因吗?到底发生了什么?迄今为止,整个盟中,各族海使,已经足足有六位在自家地盘上,被人以残忍的手段杀害,甚至于我族也在其中?”迪文拉愤怒地问道。
话音落下,水帘外,走进一个老年海族,其双颊各有三片蓝色鳞片,脸上满是皱纹深壑,双眼中,瞳孔呈微紫色,不时流露出一抹光泽。
他是黑海马一族派至七海的智者,传闻年岁极大,曾在第一次海祭中活跃,并于海族大联军中情报分析部门任职,名为图博纳。
此时在七海盟,担任迪文拉的幕僚,地位很高,能够决定不少事务。
“回禀殿下,此事透露着不少蹊跷。”图博纳低声道,眼中一抹流光闪过。
“能够短时间内,进行如此多杀戮者,实力绝非弱者,必是有名有姓之辈,而经部分线索,凶手大可能是海族,甚至……大概率为赤鲧中人。”
“大概率?大可能?这是什么意思?”迪文拉眉头微皱,“我听闻,有人明确看见,是有穿黑底赤鱼服之人,进行偷袭,残留痕迹,也是水元留下,证据已经确凿,为什么还是可能,得不出一个明确答案?”
“的确残留战斗痕迹都是水元,也的确不仅有人证,部分地区,安置的水镜,也显示动手人身着赤鲧服饰。”图博纳面色不变,声音依旧富有自身节奏。
“不过一切,都太巧了。”
第620章 侵入
“殿下。请原谅老夫用巧合这个词语来形容。”图博纳有些无奈地说道。
“首先,据老夫所知,赤鲧如今与黑手楼合作,被雇佣杀人,像之前一般的恐怖袭击,很少了,此前也没有任何预兆,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而且……”他说着,顿了顿,淡紫色的眼瞳深邃,看向水帘之外的天空。
“真正巧合的是,最近七海上,刚好出现有关赤鲧的传闻,便立即有赤鲧之人现身,到处猎杀我等高层,这不奇怪吗?”
“图老指的是,之前那赤鲧……海祭的传闻?”迪文拉若有所思,此事非是他经手,但他也听闻过。
毕竟与阿迪罗之死有关。此事于族中引起了不小的波动,以至于占用了他不少情报资源以及人手力量。
“不过,这可能吗?那个陆人,实力确实不错,但根据情报,年龄终究太小了,实力对不上的,而且这段时日,在搞什么西行传佛,
想要掀起赤鲧海祭舆论,以此来保护自己。”
他说着,声音里有些不屑。
毕竟在他看来,所谓舆论,有个屁用,实际上,若不是正在与血鲨那边交涉,他们黑海马这边,早就去抓人了。
你不是说赤鲧海祭你海域宗门吗?那‘赤鲧’之人,再来抓你一次,实行报复,也说得过去。
可惜偏偏出现意外。
一个虚构出的赤鲧搞事,没想到,真成真了。
不久前,不断有身居高位的海族高手被虐杀,最弱的都是新晋海使,强者,甚至达到六尾海使,触摸海司境界的大高手!
为此,十强海族,少见的情报部门统一,开始联合搜查,终于发现,凶手为一身穿赤鲧制式服饰之人。
有海司级大佬出手……
结果却徒劳无功。
守得住东边,守不住西边。
在对方神出鬼没的攻势下,被盯上,直接就凶多吉少。
有几个负责此事的海族,便不幸被杀害,导致一直被拖延。
“这样的高手,而且还是海族,怎么会与一个陆人联系起来?”迪文拉低声道。
况且此人还一直在那搞事作妖,也没有条件……
老人闻言,也是沉默了。
两三息后,突然出声:
“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他抬起头,看着身前的迪文拉,忽地笑了:“那个陆人就是赤鲧之人,这样能解释,为何阿迪罗会在崖柏海域死去,也能解释,为何会突然有赤鲧之人行动。”
“这……这是否有些太疯狂了?”迪文拉一怔,忍不住说道。
“这么多年,赤鲧可没有吸收陆人成员的先例,而且真若是赤鲧之人,他为何不在当时便让人正大光明,将阿迪罗杀掉,这样岂不更方便?”
“的确还有很多不解之处,因此只是个猜测,呵呵。”图博纳笑了笑。
“执果索因很简单,通过分析这一系列事件,最大受益者是谁,可以简单猜测,但是事物真相之前的脉络,总是多变的,这也正是需要我们思考的地方。”
他轻声道,传授着自己的经验以及理解,这正是他来此的意义。
“图老,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迪文拉闻言,若有所思。
图博纳回答,“这种情况下,除非海渊中走出更多强者,或者设下陷阱,逼其出现外,便没有其他办法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迪文拉知晓这是考校,想了想,“以静制动,不变应万变,暗中差高手守株待兔,既然暂时没有那么大力量干涉,便将力量汇聚于一击,只求凌厉,一击必中。”
“过程中,必然会牺牲很多。”图博纳答。
“如果不这样,会牺牲更多。”
“想要成为一方海祭中真正主祭,对敌人心狠是正常的,对自己也心狠,却是必要的,如果你不能做到这一点,等待自己的,只会是失败。”图博纳淡紫色眼眸中,闪过一抹回忆。
他想起第一次海祭,那位雄才大略,却陨落于鼎盛时期的王者。
“你可以这样,先行继续颁布七海令,实行对赤鲧的通缉,加大搜查力度,转移矛盾;同时中高层高手,实现踪迹封锁,减免损失,
如此,再向海渊寻求援助,这么多年了,我们也在那边埋了不少钉子,对面这样做,可以向上申请,也动上一动。”图博纳转开话题,不想再谈此事,沉声道。
“如此,也好,那崖柏海域那边呢……?”迪文拉问道。
“不是说赤鲧进行海祭,对方受到莫大损失吗?那便派人过去慰问,帮助重建,而如此深仇大恨,其余地方发现赤鲧踪迹,那位挺能打的崖柏魔佛,自然也当仁不让,前去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