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封神不正常 第9节

  袁福通也沉下脸来:“看来是我多想了,历任崇侯一向是殷商的马前卒,崇侯是铁了心当那螳臂当车的螳螂。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身后的诸侯联军难道也不怕吗?”

  最后几声大喊,诸侯联军也没人敢上前答一句吾不惧也,光是眼看着远处那乌压压一片的黑云,大多数人心里都有些发颤。

  看着无人应答,袁福通也是心下一喜继续说道:“诸位大圣有令,降者之地不仅不侵扰百姓,还会保佑大家风调雨顺,再无天灾。只需每年祭祀春秋两祭即可。”

  “这……”诸侯联军中不少诸侯面面相觑,还有这好事?

  孟尝见状,心叫不好,立刻抢话问道:“敢问袁侯,祭品为何,祭数几何?”

  妖怪不吃人,那他们折腾个什么劲?和你打仗,打完告诉你能保佑你升官发财,然后一点代价没有?缅北也是这么忽悠猪猡的。

  看着这些诸侯心动的样子,孟尝还真有些不确定,后世的影视剧那些下头的操作不一定是编剧无脑,往往最离谱的反而就是现实实例,有时候人身在局中时,别说英明神武,手足无措时干出蠢事的多了去了。

  袁福通讷讷了两句,离他最近的崇侯虎都没太听清。

  众诸侯终于大胆的问了起来:“敢问北海侯,祭品是什么?要祭祀多少?风调雨顺之后用五谷可行?只要庄稼长得好,我等还是能接受的。”

  “五谷?大圣们可不是吃素的,怕不是要吃肉。”

  “这……?也罢,羊狗家禽好说,有粮食也能喂养,就算是要牛肉也不是不行。只是肉食不好太多啊。”

  “要真是牛羊倒也罢了,就怕这些妖怪们要的不是这些没有灵智的牲畜,要的是有灵智的血食。”

  袁福通面色有些尴尬,倒也不好胡编乱造,思虑片刻也就无所顾忌了。

  反正这些年各家都在活祭,无非是看祭祀的是谁罢了,往年祭祀都是小祭日月星辰山川江河诸位神灵,大祭上苍天帝祖先神灵。一年到头富裕的诸侯俘虏够多,祭祀万人都不足为奇,穷困的时候也会有百人规模的祭祀。

  换一个神仙不也一样吗。

  “当用人祭,各国按人口计,万人之国每祭当有千人,以此类推。”袁福通信誓旦旦的说道。

  孟尝心头一阵恶心,自己来此世十八年,每次祭祀时心里都会有强烈的不适,只是时代如此,自己不被扔进去祭祀就算好的了,什么都做不了,能顾好自己一家老小已经是老爹孟熊在战场上拿命换回来的机会。

  此时本来诸侯就有动摇,孟尝心里兀自有些担心,害怕这些诸侯会答应袁福通的要求,毕竟一个是看不见的神灵,平日天灾人祸不断从来不见他们出来维持人间正道。

  对面的灾祸是大难临头的现实。

  他有些头大,本来以为是降妖除魔,现在看着又开始往信仰之争的方向走去。

  “北海侯,世间诸事皆由天定,日月山川皆为天神,你我皆为黄帝之后,颛顼子孙,自然也不好少了祖先之礼,这要再出如此数量的活祭,我等力有不殆啊,烦请北海侯与诸妖…大圣说请一二,用五谷或牲畜可行?”

  诸侯里有人答话,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袁福通则是有些耐心缺失,如果可以,我还用得着拿自己人活祭吗?

  “此事没得商量,诸君,这不是在与尔等协谈,这是诸位大圣的命令。”

  …………

  静谧的气氛让孟尝有些不安,突然身边的梅鸾、拙守等人拔剑。

  “噌~”

  连绵不绝拔剑的声音,又让孟尝有些诧异,这……,不都是祭祀吗,他不太理解对于祭祀对象不同,原来也会让诸侯坚定意志。

  转头一想,放在后世,如果非要给你一枝香,你是选择给炎黄、三清敬香,还是给湿婆、上帝、天照大神敬香?嗯,最后一个有点侮辱人了,可能会挨打。

  但对于现在的人而言,这就不是给谁上香的问题。

  你让一个正常人不许给自己的父亲扫墓,每年清明节都要去给不知道是谁的孤坟扫墓。这不是忘记祖宗那么简单的事了,祭祀孤魂野鬼你难道不觉得慎得慌?

  崇侯虎面带笑意,他是不会搭理袁福通开什么条件的,和妖魔谈条件,那不是和给西伯侯借土地一个意思吗,借完不还,最后还要找个让你哑口无言的理由揍你。

  “哈哈哈哈,果然,果然啊,和你们这群庸人讲道理是白费口舌。”袁福通的耐心终于耗尽了,直接大手一挥,从军阵中拖出十余人。

  “诸位,且看看这些人是何人?尔等莫不想看着自己宠爱的子侄后辈送死不成?”

  叛军军阵打开,被抬过来的正是征靖军中数十位诸侯的子弟。

  而打头的一人,披头散发,浑身伤痕。孟尝和崇侯虎却能一眼认出这人。

  崇应鸾。

第15章 血债血偿

  这个时代充满着各种怪异,活人祭祀和殉葬就不说了,他明明记得老爹曾经和他说过一套贵族的礼仪标准。

  约定俗成的战败不杀贵族,不杀甲士,只要战败方缴纳足够的赎金即可回国,如果战败方拒绝缴纳,才会把战兵拿去做人牲祭祀。

  贵族是不会被乱杀的,顶多给你囚禁起来,什么时候给出足够的补偿什么时候放回去。

  主君不给,这些人的家里人也会掏出一笔钱来赎回自己的家人,宁可让败者死在家里,也不会允许荣誉丢失到敌人那里。

  今天我能赢,万一下次我要是输了呢?

  这套制度不知道从何时而起,但是各位诸侯都算是遵守着这一标准,谁家都会有那么几个倒霉孩子吃了败仗,真要是打一次死一大批贵族,这世界就不会有那么多战争了。

  每一个时代都会有那么几个破坏规矩的人,于是,曾经被盛行的一些礼仪、规矩,在兵不厌诈的各种战术和处理手段上逐渐抛弃、放飞。

  前一次靖人征讨,袁福通就已经丢失了规矩,信誉降到了冰点。

  崇应鸾和诸多俘虏一起被带上前的时候,所有人都心中一凛,不自觉的瞅了一眼崇侯虎的背影。

  袁福通提出了要求,只要联军退兵,就释放这些俘虏,这让诸侯联军中不少人都商量了起来。

  孟尝有点干着急,这是一个大坑啊,当初那一战,贵族联军死得可比活着的多,这要一个处理不慎,诸侯联军直接军心涣散,我的儿子战死疆场,结果你们为了自己儿子现在要做逃兵?

  崇侯的声望将降到谷底,说不得诸侯之间也会因为子嗣问题互相开打。

  想当初,老来得子,又是家中嫡长子的陶方死了,滨州侯直接一口老血喷出,卧病不起。

  这次诸侯会盟,滨州都以老侯爷重病,家中暂无主事人为由拒绝了征召。

  孟尝看着崇应鸾神智不清的样子,心中也是愤恨不已,鸾哥虽然带错了路,可是对他一点都不薄,知遇之恩古人有之,他还能不如古人?

  “崇侯,三思啊!”

  北疆有三伯,燕伯战死,澹台伯还在燕城死守,此刻唯一有身份开口的辽东伯开头提醒道。

  大家都知道崇侯培养崇应鸾付出了多少心血,嫡长子直接送去朝歌为质,来给老二铺路。

  辽东伯相信崇侯的为人,

  有些事情一旦涉及亲情,可就不好说了。

  崇侯虎铁青着脸,狠狠得攥着马鞭,咬着牙死死盯着崇应鸾。

  这个彼时最得意的儿子,此刻人不人鬼不鬼的跪在阵前,他既怒其不争又心疼。

  “崇城之崇侯,非一人之崇侯,殷商之北疆,非一家之北疆。”

  崇侯虎决然勒马转身。

  “袁福通,我从前就说过,小人才使阴谋诡计,大丈夫横刀立马凭的是手里的刀剑,这么多年,你还是那坨污泥,臭不可闻。”

  没有理会袁福通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不再回头去看被阵前祭旗的诸子,崇侯虎举起马鞭对着联军方阵怒吼。

  “诸子魂魄已散,这阵前的不过是一具具行尸走肉。”

  看着沉闷而悲痛的联军,崇侯虎继续怒吼着:“看清楚,这些犹若傀儡的人不是我们的儿子,他们早就死了,告诉我,是谁杀了我们的儿子?”

  联军中各领袖茫然的看着崇侯虎,孟尝一拍头明白了意思,立刻怒吼道:“是叛军!”

  “是谁杀了我们的儿子?”

  “是叛军!叛军!叛军!”

  联军中逐渐有人也明白过来,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所有人都呐喊起来。

  “将士们,拿起伱们的武器,看着前面这群卑劣小人,不义之徒,告诉他们,血海深仇,如何报之!”

  “血偿!血偿!血偿!”

  “三军听令!”

  “踏平北海,血债血偿!”

  “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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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来说,对异族出战,诸夏诸侯不会讲什么礼仪以外,诸国之间征伐都讲究个列阵和致师。

  前者是把方阵列好,然后两边人再开打,后者则是开打前的礼仪,让军中勇猛的甲士先斗将打过几轮,有时候一名猛将在手,两军交战直接致师决定成败的也不在少数。

  对于所有诸侯都一样,培养一名甲士的成本太大,可不是什么连饭都吃不饱的人都有资格穿战甲的,没有强健的体格,连那一身二十斤往上的甲胄和兵器,一般人都吃不消。

  打仗打得是持久战,这年头也不会有运兵的交通工具,别指望打累了还能和擂台一样,敲个钟,让你缓口气了再上。

  崇侯虎这是已经没把袁福通和他的北海军当人看了,阵前两位主将攻心结束,根本没给袁福通致师和变换阵型的时间,直接就大手一挥,前师就带着左右两翼直接冲锋。你都没当人了,我还有有必要和你讲礼仪?

  袁福通大吃一惊,立刻拍马回营,一个劲的高喊着“迎敌、迎敌。”

  的确如崇侯虎所说,袁福通少军略而喜弄权,总是以自己不要脸来欺负那些要脸的诸侯。

  这一次碰到同样开始不要脸的崇侯虎,刻板印象之下根本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手,还以为会像以前欺负那些迂腐的七十二路诸侯一样,占了便宜又卖乖。

  轰隆声响起,联军和叛军同时发起了冲锋。

  崇城方面打头的就是身披重甲的赵丙,两柄铜锤单个都有南瓜大小,挥舞起来一点也不吃力,虎虎生风,蒲一触敌就轰飞了前排的盾甲打开了缺口。

  紧随其后的是同在前师里负责打开局面的李靖,一把宝剑凌厉无比,剑气纵横,触之连人带甲直接横切两截。

  现在对骑兵的开发还很原始,能养得起骑兵的就屈指可数。

  北海内袁福通压榨了七十二路诸侯凑一块儿也才磕磕巴巴的攒出千人左右,面对诸侯众多的北疆,袁福通也不敢轻易让骑兵上阵。

  这要是给对面人数众多的骑兵咬上一口直接亏本到吐血。

  马好找,但这个时代没有马镫、马蹄铁这些玩意,马匹的蹄子一旦出了问题,一匹老马就得报废。

  好马自然要懂马的人骑,北疆能习练骑术的除了贵族子弟,只有少部分实力强大的甲士。

  北疆还算不错,比不上西周和殷商的骑兵多,却远远多于其他诸侯国。

  此刻,孟尝和梅鸾各带五千骑,就驻扎在联军的左右两翼随时待命。

  说起来,孟尝是被排在前师和李靖、赵丙一起作为尖刀刺进敌阵。

  前几日在崇侯虎见识到孟尝新“觉醒”的异能三头六臂之后果然放弃了原计划。

  孟尝单独跟着左翼的骑兵营作战,不负责指挥,只做为冲锋的箭头,他的任务是像切肉一样,在时机成熟时带着骑兵将叛军的方阵切成碎块。

  为此,孟尝还要了两把短戟,一把短枪,来配合其他四手,自己还是拿着那一把加量版斧钺。

  “别急,别急,安静点,赤兔!”

  崇应鸾被拖出来祭旗,很多人都被激发起了内心的愤怒。

  座下的赤兔,以前是属于崇应鸾的坐骑,此刻也有些喘气,不停的刨着地,若不是孟尝一直都安抚,此刻早就冲出去马踏敌营了。

  孟尝舔了舔了嘴角:“别急,再等一会儿,虎师傅还没发令呢,不会太久,我们会让他们血债血偿的。”

  周围的骑兵看着和马诉说衷肠的孟尝,不自主的开始了战前的准备,我家校尉大人,天下无敌,吾等又有何惧?

  前方战事焦灼,袁福通早跑回了阵地,此刻看着被凿穿的叛军前师,恨骂着崇侯虎,还说我不讲武德,你个老梆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通气就开打,还在军阵里藏着名甲欺负普通人,心最黑最坏的就是这老梆子。

  眼瞅着前师要被打烂,袁福通坐不住了,恨得牙痒痒。

  自己北海都瞅不到第二个名甲,一直藏着掖着舍不得用,这老梆子是真的不心疼啊,直接放两个出来冲阵,他手里到底是藏了几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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