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封神不正常 第76节

  孟尝怒其不争,邹武这个蠢货,赵丙、吴敢看不出来也就罢了,吴程、钟家兄弟哪个不是人精?真以为他们不知道?

  只是没有人去说罢了,这就像是一个伪命题,若是敌人将自家的百姓裹挟往邹武的军阵发起冲锋,难不成,还要先善待百姓,救下他们之后,再重新拿起刀盾列好军阵继续迎敌?

  邹武看着身前的袍泽,又看了看远处高高耸立的冀州城,整个人如同情绪崩溃一般,不停的痛哭着,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那可是几十万的百姓,那都是无辜的百姓啊!他们有什么罪!”

  “呜~他们有什么错??!!”

  或许是一路跟着孟尝南征北战,心中一直都藏有疑问,人类这个种族为何要如此奇怪,自相残杀,同族相食,上古时期轩辕与黎贪如此,颛顼与共工也有交战,一直征战不休,死了那么多人,现在还要杀,以后也要继续杀。

  人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怪物?为何如此残忍?

  邹武不明白,他愤怒的甩开孟尝尝试安慰拍抚的手,发狂的奔向冀州城,站在庞然大物的巨城之前,涕泪交加,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投降,你们快投降吧,我求求你们了!”

  邹武跪在地上,不停的给城门前的守军嗑头,哪怕额上一片血红也毫不在意,只是不停的哀嚎着。

  “你们都是同族啊!我求求你们了,快快投降吧!不然,你们都会死的,全都会死!”

  刚刚大病初愈的苏护此刻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这个如同发了癔症的敌军青年,虎肩兜鍪,盔甲亮丽,一看就是裨将以上的存在,心中窃喜,立刻高呼道。

  “放箭!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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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水淹冀州

  王师阵前,帝辛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卞吉和邓志忠,疑惑得指着二人发问道。

  “诸君,寡人从朝歌不辞辛劳的御驾亲征,此两人,一位青龙关的客将,一个北海的降将,居然说要劝说寡人止步冀水之前,静待他们家孟将军十日?众位大臣,似你们这般精明之人,可否帮寡人判断判断,这究竟是苏护的缓兵之计呢,还是他们家孟将军狂悖自大?”

  众臣默然不语,不好评价,这位垢城男可不是一般人,哪怕远在朝歌,也早有听闻孟垢男一路高歌猛进,用兵如神的“传说”。

  若是其他人说,哪怕是一国伯爵,说此大话,想在大王面前争功表现,狂悖自大的搏个彩头的话,他们肯定免不了要劝诫一番,然后趁机攻讦谴责。

  只是换到这个神人身上,可就不好说了,未见其人,早已闻名遐迩,要是说对了不见得有功,说错了嘛……,

  此刻的营帐竟然分外安静,无一人敢上前答话,默默的看着营帐之中地位最高的那几位。

  “黄口小儿,侥幸胜过几个庸碌之辈便不知天高地厚,小子肯定是被以往那些夸大虚词的赞誉蒙了心,想着趁大王亲临之际,谄媚献宠。”

  说此话者,正是左军上将军,功勋卓著的老将鲁雄,他行军布阵多年,在孟尝出现之前,从未听说过有人能打出如此战绩,市井坊间到处都在传他用兵如神,爱兵如子,所作所为却尽是一些见不得的人偷袭、诈城之举,他说这话,分量十足,也引得众多大臣与卿士认同的点着头。

  旁边随侍的尤浑眉头一挑,见无人为孟垢男发声,自家大王紧缩眉头的样子,一改往日恭敬缄默的作风,出列轻声说道。

  “大王,浑听闻市井之中有一则故事,十分有趣,想此刻借着孟垢男之事,与大王分享。”

  帝辛有些诧异,不明白尤浑此时站出来是为何事,毕竟鲁雄可是上将军,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出面挑这个头,故而露出有趣的神情说道:“你且说来听听,若是故意挑开话题,扰寡人与众臣议事,寡人可不会留甚情面。”

  尤浑拜谢帝辛,转过身对着众大臣坦然的缓缓说道:“前年大雪,百姓不得其食,听说临潼有一位猎人,养有两只神犬,其中一犬曰仁,另一犬曰不语,能言人语,往常之年,家中谷满仓丰,猎户便喜爱仁犬,因为仁犬啊,会经常出门去宣扬猎户的勇武和仁义,而不语则不善言辞,只会老老实实的扑杀猎物。”

  “大雪饥荒之下,猎户又如往常一样进山,希望能为村中猎取野兽果腹,可寻了数日,不见兽踪,只看到一只怀孕的母狼独自游走在森林的雪地上。遂领二犬追击,不语冲上去就想为猎户抓住猎物,可仁犬却不乐意了,言及仁德猎规,不得捕食幼兽与孕兽,否则有伤天和。”

  “在仁犬的阻挠下,不语没有猎到猎物,回到猎户身边后说起了此事,猎户勃然大怒,沮丧回家后发现家中妻儿老小都快饿死家中,就把仁犬给杀了,食其肉,喝其汤。”

  “大王,您觉得这猎户是对是错?”

  还未等帝辛回话,鲁雄勃然大怒,抄起拳头就一把拧起了尤浑作势欲打,一副择人而噬的凶恶的表情:“竖子,安敢与我及犬并论?”

  “哈哈哈哈,有趣,甚是有趣,恶来,拦住鲁公,尤浑不过说一笑话,又没指名道姓,鲁公何必与一个小小的内侍卿士计较!”

  帝辛莞尔一笑,让恶来拉开鲁雄,笑问着尤浑:“竖子胆大包天,你如此为那位垢城男辩解,可是与其相识?”

  “回禀大王,尤浑本东鲁一行商,得蒙尤大夫信任,入为外子,哪有机会认识孟垢男这样的北疆将军。”

  “行了,牙尖嘴利的夯样,还不速速与鲁公致歉?”

  尤浑闻言,立刻恭敬的向鲁雄致歉鞠躬,态度倒是诚恳。

  眼见着大王拉偏架,鲁雄也没吭声,转着头不去看这奸佞小人。

  “邓志忠,伱且说道说道,你家将军究竟有何想法?多少也是有功之臣,若是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寡人也不是刚愎自用之人。”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邓志忠立刻站起身来,先是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尤浑,又狐疑的顺着帝辛的眼光偷瞄了一下帐前的群臣,然后哆哆嗦嗦的将孟尝前几日的军令复述了一遍。

  “竖子好胆,竟敢行如此暴虐无道之事,大王,此贼胆大包天,内臣斗胆,请斩此獠!”

  帝辛顺着声音望向一旁发声的王兄子启,面上有些不屑,也不回话,反而偏头问向尤浑。

  “尤卿,方才你所说之故事,孤有个疑问,为何那猎户不杀不语,反而杀仁犬呢?”

  “大王,据市井所说啊,这猎户的仁犬猎不来猎物,所以总喜欢将仁义挂在嘴边,而不语不善言辞,却能为了自家主人,敢与虎狼搏杀,若是五谷丰登之时,猎户当然喜爱仁犬,可如今全家都要饿死家中,仁犬不猎,还阻挠不语狩猎,猎户肯定要杀仁犬而救全家饱腹呀!”

  “哈哈哈,这猎户倒是颇为有趣,就是有些短视,孰为短视,众卿大夫们,你们说是不是?”

  “…………”

  众人如何敢答话?

  “王兄,你觉得这猎户短视吗?若你是猎户,是当杀仁犬充饥还是杀不语果腹?”

  子启低着头默然不语,诚惶诚恐的拜伏在帝辛脚下。

  看着这群又开始不做言语的群臣,帝辛有些无趣,颇为无奈的对着尤浑点了点头,随后对着卞吉、邓志忠说道。

  “回禀你家将军,寡人给他时间,十日之后,寡人亲临冀州城,希望能看到“不语”的猎物,寡人向来是喜爱仁犬的明君,仁犬为所欲也,不语亦为所欲也,是杀仁犬还是不语,就看你将军的表现了。”

  “诺!”

  ……………………………………

  海河湍急,何须十日之久。

  坐镇前军的孟尝接到辛评与钟家兄弟的回禀,立刻勒令大军后撤,至九处高坡处静待,尔后让熊康火速传令海河江流滩的诸位将军,依计行事。

  冀州城内,苏护还在城头之上对着冀州群将嘲讽着孟尝的稚嫩,笑话他恐怕没打过几次攻城之战。

  眼见着城外不远处的海河水位开始骤降,也不以为意,只是对孟尝有过一番了解的陈奇心中甚是不安,想要劝诫苏侯,却又摸不透孟尝的心思,只能兀自干着急。

  轰隆的流水声从远处响起,冀州城头上的将士茫然的望向远处奔腾而来的巨浪,心中大骇。

  他们不明白,这冀州城虽然不是内陆之城,可大海在东边,距离他们甚远,为何从西方会有巨浪滔天?

  苏护绝望的看着滔天洪水席卷而来,心头一阵阵的发闷,终于对昔日的举兵之事有了后悔的感觉。

  “快,快搬开土木,打开城门!”

  看着被自己堵死的各大城门,苏护有种作茧自缚的悔意。

  巨浪来袭,坚固的城墙就算能抵挡住洪水寇城,但是这犹如铁桶的城池就像是铁桶,城门被堵塞,他们,都得堵死在这泽国之中。

  仓促之间,如何能掏开城门口的堵塞物,冀州城内的百姓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天灾一般的洪水撞击在城墙上,激起千层波涛,然后又如大水倾盆一样倒灌城池之中。

  看着人间惨剧,听着声声哀嚎,孟尝闭着眼,心中有些落寞。

  “去叫顾风、王恒,破开一截城墙,用前几日缝制的巨布救人。”

  “再传我军令,大军上舟,紧随巨人之后,随我进城救人。”

  “若是百姓,安置后军,若是军士,交给吴程,入俘营。”

  九座高坡打旗,吹响着号角,洪水平复为缓流之后,数千扁舟下水,向着冀州城驶去。

  如今的冀州城,哪里还有人能阻止起反抗,泽国之下,会水者都尚且难以求活,又遑论无数不会水的百姓。

  无数的冀州军士扒下身上沉重的盔甲,扔下长矛、弓弩,奋力抓着一切可以抓住的物体,求着一条活路,看见扁舟之上伸出划桨打捞的崇城军,哪里还会顾及敌我身份,奋力的向扁舟上游去。

  几十万人,又怎么可能全部救的回来,只能是救多少算多少,至少这样,孟尝才能感觉身上的杀孽能被洗刷一些。

  若说是救人最多的,反而是两位巨人,高大的身影站在水中,合力抄起手中的巨布,一“网”下去,便是几十上百人获救,然后送至身后的高坡由吴程甄别收管。

  “苏侯,别来无恙乎?”

  茫然站在城头的苏护,听着身后熟悉的声音,回头望去,正是昔日崇城外,追杀他上百里的孟尝。

  “孟将军,好手段啊!只是如此杀戮之下,孟将军难道不怕天谴吗?”

  “还好,我本崇城一甲士,三征北海,死在我手下的异兽和敌人,不计其数,而被异兽和袁福通所迫害的人族,更是数倍于我,他们都没有遭到天谴,我怕什么?若真是有天谴的存在,孟某反而安心,能与诸多逆贼一起死去,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似乎是知道自己难逃此劫的苏护,喝退身边紧紧援护他的亲兵,缓步走上前来,慢慢的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苏护输在将军这种狠人手里,心中无憾矣,总好过被其他庸庸碌碌之才击败,死后连个骂名都混不到,至少能作为孟将军的晋身之资,苏护死得其所。”

  说完,苏护将手中佩剑横在脖间,回头望了一眼被大水淹没的冀州城,悲痛的问道。

  “前几日有位小将军来我城门前跪地哭诉,苏护以为是疯子,乱箭赶走了他,不知道那位小将军可无恙乎?”

  “无恙,他名邹武,因冀州之事,前些日子已经辞去职务,离开了军中。”

  “离去也好,也好啊,军阵无眼,若非苏护一意孤行,心中贪欲作祟,也不会害得我冀州百姓随我遭此大劫。苏护后悔,悔不听邹将军劝告,愿他远离战场,未来再无刀兵之祸。”

  说罢,苏护便引剑自戮,就在剑刃堪堪划破脖颈上的皮肤时,一只强有力的右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面色嘲讽的看着他。

  “你以为你所犯之罪,一死便能偿还?还想要光荣的死在战场之上?你想多了,且随某去见大王吧,你的罪孽大王自会给你最好的结果。”

  苏护闻言,憋红着脸,试图用力抗拒着孟尝手中的巨力,一死了之,却不曾想,孟尝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直接将其打晕过去。

  望着茫然的众多亲兵与士卒,孟尝将苏护递给身后的亲兵看护,淡淡的问道。

  “可有曾见到苏护之女,苏妲己?”

  “告诉我,苏妲己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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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我家师兄古道热肠

  一阵微风吹拂,飘入正大光明的玉虚宫之中,神灯万盏中居中靠北的一截明艳灯火忽然光芒大涨,随后又瞬间熄灭。

  负责看守神灯万盏的燃灯道人面色有些迷茫,这两年怪事频出,先是封神一事提前开启,紧接着,便是北方的神灯忽明忽暗,却又让人感知不到具体的方位明灭。

  南极仙翁和云中子闭目沉思,心中也泛起阵阵无力感,随即手掐道诀演算起天时。

  “苏护为何会提前造反?前些日子他不是自缚其身去了朝歌吗?”

  南极仙翁一阵演算之后,颇为奇怪的问道,自己几人都在殿中,十二位师弟也回归洞府,寻来各式根骨绝佳的弟子日夜教习培养着。

  只有太乙真人,整日徘徊在陈塘关外,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李靖多子多福,快快怀上第三胎,好用上那教中至宝灵珠子。

  所以,自己门人都没有去过冀州,哪个天杀的在推动这件事?苏护为何要反耶?

  “师弟,如今冀州之灯火全数尽灭,当速遣门人去冀州,护住那丝最后的火苗,若没有此人,这天下再无第二人能容纳九尾狐之魂。”

  看着云中子默然不语,置若未闻的模样,南极仙翁气恼:“师兄知你不愿卷入这因果之中,可此时若是我等不出手,难不成亲眼见证我阐教中流砥柱入劫乎?”

  “唉~”

  云中子一声长叹,无可奈何的站起身来,垂着头默默向外走去。

  忽然,天边彩霞升起,碧烟与虹彩相连,一只庞大的独角巨牛缓缓飞来玉虚宫,玉虚宫众门人纷纷下拜。

  “恭迎通天师叔!”

  远古山海的强大异兽背上竟是截教圣人!

  通天教主抚着长须,向众位师侄点头示意,尔后径直从夔牛身上跃起,单手扶着腰间青萍剑,往玉虚宫深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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