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牧兰人马上得的天下,弓马娴熟那是我们的要求,我们牧兰人家里有个箭头能说明什么啊?就算在这个棺材里发现了一个,说不准是谁人在棺材里给他们作陪葬的,这只是一枚,又不是一棺材都是,你这能说明什么,不就是在为你自己开脱吗?”
老阿鲁的战斗力还是不错的,一出口就把黄霸天说的吹胡子瞪眼,却无可奈何只能干跺脚,怒道:“我对天发誓,这还不成吗?”
“呵呵……对天发誓,这对天发誓好用,这天下还没有坏人了。”
老阿鲁冷冷的说道,这时候老阿鲁看向耶律大人道:“大人,今日之事,完全是他们自行开脱,还请大人为我牧兰人做主!”
“请大人为我牧兰人做主!”
老阿鲁一说完,下面的牧兰人全部开口祈求,听了这话耶律看了看黄霸天,又看了看手中的箭头,紧跟着眉头皱了起来。
老阿鲁这时又道:“大人,上次我们求您给我们牧兰人做主,您就没答应我们,这次再不帮我们,我们可就真的不知该如何了,请大人明断。”
耶律长呼一口气,眼睛看向了黄霸天,紧跟着冷声道:“你还有证据吗?”
黄霸天苦着脸道:“没,没了!”
“好,既然你已经没有证据了,那么光凭这一个箭头你翻不了案子,这些牧兰人也没诬陷你,所以黄霸天,你要如何做?”
黄霸天苦着脸道:“大人您说。”
耶律想了想道:“你出一万两银子,重新把这坟墓给我好生修缮一番,如此算对诸位老少有个交代。”
听了这话黄霸天肉疼啊,不过却依旧咬着牙道:“是。”
听了这话老阿鲁想开口,耶律又道:“还有,刚才是对活人的告慰,还有这些被你亵渎的死尸,也不能这般算了,就按照陈九四的规矩吧,你在这里给他们恭恭敬敬的磕三个响头,此事便算罢了!”
听了这话黄霸天表情一变,整个人不敢相信的看着耶律道:“大人,我还磕头?”
耶律闻言眉头一挑冷声道:“怎么,你汉人能磕,我牧兰人就不能磕了?还是说你真的打骨子里瞧不起我牧兰人,你真的勾结了拜火教?”
“我,没有!”
黄霸天立刻否定,耶律闻言道:“那你为何不磕,亵渎亡灵不该磕头吗?”
黄霸天听了这话脸上一片死灰色,今日之后,他黄霸天就是一个笑话,先是给漕帮弟子磕了三个,现在又给牧兰人磕了三个,那传出去我黄霸天成什么了,磕头虫吗?
可是自己敢不磕吗?
看着耶律那森寒的眼睛,黄霸天只感觉浑身发寒,今日敢不磕头,那肯定是把耶律得罪了,那后果还用想?
想到这里,黄霸天就好像霜打的茄子,彻底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欲哭无泪道:“我,磕!”
第七十八章我黄霸天感觉又行了(万字求订阅)
既为江湖客,便是薄命人,万般不由己,强权要低头啊!
黄霸天虽然是一帮之主,可是没用,在耶律的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可以随意使用的棋子而已,这时候为了安抚牧兰人的情绪,不要影响他在职期间的风评,给他升迁之路添麻烦,他黄霸天磕三个头算得了什么。
再说也是黄霸天先招惹的这些牧兰人,这就是他活该啊,至于说黄霸天实力很强,化劲后期,那就要看在谁的眼里了,在沔水江湖之上,这化劲后期的漕帮帮主就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可是在这传承百年,底蕴深厚的牧兰贵族耶律家眼里,那就是個屁,不信,你看看阿木台,不也化劲后期,不照样是自己的家奴吗?
所以眼界决定了处事方式。
黄霸天被逼着下跪,这时周围的漕帮弟子都看向黄霸天,心中满是同情,帮主不容易啊,这一天就磕了三回头了,脑瓜子都磕包浆了吧!
就在这般想着的时候,耶律看了这些漕帮弟子一眼道:“你们也别站着,这坟你们都挖了吧,都跪下,磕头!”
听了这话,众多漕帮弟子全都一脸的懵逼,这怎么还有我们的事情啊,不过耶律这般一说,黄霸天倒是开心了,这时挥了挥手道:“来来,耶律大人说的是,都跪下磕头。”
黄霸天的想法是,既然是要跪下磕头,那你就别光欺负我一个人,大家一起磕头,那么传出去也没有那般丢人啊!
这样想着,黄霸天让所有人都跪下,秦鹰不乐意了,他本就是个性子执拗的人,这时候听了这话,心中是万分不愿,可是这种事情可由不得你!
此时迎着耶律与黄霸天的目光,秦鹰也屈辱的跪了下来。
看着跪成一排的众人,耶律道:“磕吧。”
众人对着被打开的木华托棺材就磕了三个响头,见众人头磕完了,黄霸天就要站起来,可是他还没站起来呢,就听一牧兰人喊道:“起来吧,孙子!”
这百年的改变,牧兰人并非一成不变,一些牧兰人也被改造的越来越像汉人,甚至能说一嘴汉族流氓的片汤话。
这就有点像满族,后期的满人也出现了很多市井混混,虽然他们身份很高,可是那跑马圈地的原始掠夺只有开国的那一次,这中间你还是要尽量的遵守律法的。
牧兰人不善经营,一些老本丰厚的还能支撑子孙挥霍几十年,可是有一些已经落魄了,没有太好的工作,只能市井上吃白食,也没有人敢惹他们,因此最落魄的牧兰人,他们的生活也比汉人好得多。
这一声孙子,叫的黄霸天都差点忍不住暴走,老子都忍辱负重的的跪了,磕头了,把自尊踩到泥土里了,可是你呢?你竟然喊我孙子,就如市井流氓一般,真是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秦鹰这时已经快压制不住火了,可是看到耶
律往这边冷冷的看了一眼,二人都熄火了。
身份地位权势,当一个人没有无视整个世界的实力之前,这些东西,任何人要为之低头,他黄霸天,秦鹰照样难以免俗。
二人强压怒火站了起来,耶律开口道:“行了,今日之事就这般算了,你们两伙都散了吧。”
听了这话,牧兰人这边的老阿鲁突然开口道:“耶律大人,黄帮主那一万两银子何时到账啊?”
听了这话耶律看向黄霸天,黄霸天道:“三日后,送到你等府上。”
老阿鲁闻言道:“三日啊,也罢,宽限你几日也行,别让人说我牧兰人,没有气度。”
黄霸天气的牙根痒痒,这老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紧跟着老阿鲁又道:“黄帮主,不过在给银子之前,这些棺材,你是不是先帮我们埋回去啊?”
听了这话,黄霸天一挥手道:“众弟子听令,帮忙把棺材给我埋下去。”
闻言,所有弟子全都出力,很快就把木华托的十八口大棺材全部埋了回去,看着棺材都埋了回去,牧兰人这才缓缓的离开向此地,路上有人问老阿鲁:“阿鲁大叔,那黄霸天真的会把那一万两银子送给咱们?”
老阿鲁闻言道:“耶律大人都开口了,这黄霸天敢不给。”
听了这话一旁又一个牧兰人问道:“阿鲁大叔,这钱您真的要用来修缮木华托的坟墓?”
老阿鲁看了说话那人一眼道:“你疯了?咱们牧兰人死了,在草原上那是要喂狼的,只有被狼吃了才能见长生天,这些年咱们的尸体都是如此处理的,何时像汉人这般搞什么葬礼,要不是为了压那姓陈的汉狗一头,咱们犯得着花这么多钱吗?”
“这木华托一个葬礼,咱们就花了两千两,这一万两正好把各家的帐平一平,另外族内有几户实在过不下去了,咱们帮他们盘几个铺子,也算解决他们的生计问题,虽然现在老可汗去见长生天了,新可汗被这群奸臣蛊惑,不再给咱们牧兰人太大的特权,但是生计还是要保证的,不然啊,这天下还不知道是他汉人的,还是牧兰人的呢!”
听了老阿鲁的话,周围的人全都随声附和,没错,现在的汉人太嚣张了,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才是大乾王朝的统治者呢。
一群人离开了,他们是一分钱也不准备掏出来给木华托修理坟墓,至于这个坟墓,他们以后甚至不会过来多看一眼,因为就没有这习俗。
一群人回到城里暂且不表。
这时小河沿,耶律看了看左右,也想离开,可就这时,在漕帮的队伍中一个身穿儒衫,虽然狼狈,却依旧保持着儒生风骨的唐寿走了出来,来到了耶律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躬身一礼道:“见过耶律大人。”
耶律看了唐寿一眼,勒住了马的缰绳问道:“你是何人,拦我作甚?”
看到唐寿
拦住了耶律,这时黄霸天小跑几步到了跟前施礼道:“耶律大人,此人乃是我玄武堂的堂主,名曰唐寿。”
耶律看了唐寿一眼道:“唐寿?念过书?”
唐寿躬身道:“念过。”
耶律道:“为人君,止于仁……”
唐寿不假思索立刻道:“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
“出自《大学》第三章。”
耶律笑道:“还真念过书,不错,说说吧,拦我何事?”
耶律对读书人还是很喜欢的,原因无他,耶律家主张学习汉人,尤其是汉人文化,因此对汉人的四书五经,甚至比一般的汉人还要精通,这时候见唐寿是真的读过书,便愿意听他诉说一二。
唐寿此时再次行了一礼,这一次不是江湖礼,而是普通儒学子弟见过长辈的礼仪。
耶律也坦然受之,甚至有些开心,心中判断这是个懂礼的读书人。
唐寿这时开口道:“大人,乃是精通风水之人,对此地风水如何看?”
耶律没想到唐寿会出此言,看了看左右,紧跟着道:“我不了解,你说说。”
“是,那我就为大人稍稍解惑,这风水之地,讲究的是千年不变,寻龙脉,为最佳,最次也要埋在深山之中,山乃是不变之地,此地不好,过于临水,若是赶上汛期,说不定这坟墓就冲了,此地大凶,那为何会被选为墓穴之地呢?”
听了这话耶律左右看看,确实如他说的这般,这赶上汛期,连日大雨,这沔水上涨,此地便是一片泽国,哪来的风水宝地,这里被选为埋骨地,确实有些不对劲。
不过牧兰人不懂这些,选为埋骨地,也没什么不解的。
不过这唐寿能够站出来跟自己说这番话,想来是有他的打算的,想着耶律看向唐寿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必卖关子,畅所欲言,尽情说来。”
听闻此言,唐寿再次拱手道:“大人,我们这次挖坟掘墓,确实不对,不过也确实有理由,此地如此怪异,与风水不符合,可是却非常方便运送拜火教的军械,只要把棺材放在这里,等牧兰人走了,先开棺材,只要在河上停泊小舟数艘,便能把军械全部运走,顺江直上,那就可以直接运到北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便能把拜火教最需要的军械送到了的他们手上。”
耶律闻言没说话,而继续看着唐寿,唐寿道:“大人,刚才那一枚我们发现的箭头,可能是牧兰人随手扔进去的,可是也有可能是那批军械落下的啊,当时人多手杂,做事匆忙,忙里出错,也不是不可能。”
“就不能是你们随手拿出来的,想要逃脱罪责吗?”耶律看着唐寿。
唐寿这时再次行了一礼道:“很有可能,而且可能性很大,不过大人,您已经对此惩罚过我们了,这时候我再出来说
这件事,已经无罪责可逃,更对我们没有一丁点的好处,此时我站出来跟大人说此事,只是想给大人提个醒,哪怕大人不信,在下也问心无愧!”
耶律此时眯缝起眼睛,是真的被唐寿说动了,他说的没错,他没有理由这时候还站出来说这件事的,因为罚已经罚过了,这时候再狡辩没有意义,不过若是真的如他说的这般?
耶律抬头看向眼前的这条不算浅的河流,这是沔水的支流,沿着这条支流就可以顺流而上,直接向北地出发,要知道沔水的漕运可是很发达的,如此看来,此人说的事情,还真的有可能出现。
借用牧兰人的棺材运军械出城,在此再借沔水漕运之利,直接就可以运往北上,好大的一个局啊,这拜火教的妖人倒是心思深沉之辈。
耶律眉头紧皱,这批军械从这里流落出去,转手就会成为汉人杀害牧兰人的武器,也不知道多少牧兰人勇士会死在这些兵刃之上啊,想到这里耶律的表情就很难看。
这时唐寿却道:“大人,此事也许还有回还的余地。”
“哦?”
听了唐寿的话,耶律的表情一愣,看向他,仿佛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花来,此时耶律道:“你说,若是能够找到这批军械,算你头功。”
听了此话唐寿再次躬身道:“不敢,此事若有转机,还需我家帮主出力。”
耶律闻言看向黄霸天道:“你这个手下不错,不贪功啊。”
黄霸天连忙行礼道:“大人谬赞,唐寿一直是我心腹,对我是忠心耿耿!”
说罢,黄霸天看向了唐寿,眼神中充满了欣慰,这小子不错,懂事啊!这时候还能想着自己比那些白眼狼好得多。
耶律没有继续接话而是看着唐寿道:“说说吧,你的挽救之法!”
此时唐寿拿过折扇轻轻的拍了拍脑袋,知道的人都知道他在思考了,这时他开口道:“大人,这条支流直通沔水,而沔水之上的船只,无外乎两家,一乃我漕帮,二乃渔帮,也就是说,只要控制住了这两家的船只,这沔水河上就无船可用。”
“对,这河上的船都听我们俩家的,只要我们俩家同时下令不允许船只下河,同时彻查这几日沔水河上流通的小船,这些运送军械的船就无处可逃。”
“彻查,你们能查清?”
耶律问,听了这话黄霸天道:“大人对莪漕帮可能还不够了解,既然如此我跟大人说说,我们漕帮的船都是登基在册的,谁出了船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的,而且这沔水河上船只来来往往,想要运送军械,没有十来艘船是不够的,而老船夫通过看船吃水的深浅,就能初步估算这船上运的是什么。”
“这河上讨生活的人这么多,他们只要从河上走,就难免被发现,到时候一查一个准!”
黄霸天好像终于找回了精气神,一说
到河上的事情,黄霸天是出奇的精通,一下子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耶律闻言道:“你的意思说,他们只要从河上走,就跑不了,就算运走了,咱们也能通过询问得知运送路线?”
“没错,而且这沿江各大州府都有漕帮的人马,我回去立刻给各大州府县的漕帮兄弟写信,只要看到过河的船,便拦下搜查,我就不信找不到这批军械!”
黄霸天也不由发狠了,他是准备动用自己的老脸,把沿江的老兄弟们都请出来帮个忙,找到这批军械,在耶律这里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耶律听了这话脸上终于浮现出笑意了:“黄帮主此言甚是,这沔水河上还是黄帮主说了算啊,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另外我也会下令让柳老怪负责协查的,一定要把这批货找到!”
黄霸天道:“大人放心,只要他们从水上走,便走不脱他们!另外我们也会沿江各码头都打声招呼,只要看到有可疑的货品卸货我们也都会拦下来查看的,只要到了水上,他们是插翅难飞!”
“好,黄帮主此言甚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耶律毫不吝啬夸赞之语,不过这时黄霸天道:“不过大人,有一个变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