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空中驻足了许久，姬源也不见有诸神试图挽救他们的信徒。
百万大军做鸟兽散，丢下了数十万具尸体，化作尸山血海。
姬源找到那三位大教主尸首。
拎起那位号称是福咒教大教主的，一手走马灯再度启用。
呼~
阵阵黑烟瞬间腾起，直接将其头颅给燃尽。
别说是自己想要的信息了，就是连一个画面都不曾有。
“还是不行吗。”
姬源脸上并无意外。
在得知了灵魂和灵界诸神的关系之后，姬源对于灵魂的理解反倒更深了几分。
这些灵魂，从某种意义上都是受到灵界四大神操弄的。
若是能突破他们的限制，窥探到记忆。
那么也不失为一个突破点。
【剥魂】！
姬源换下一人，那位毒血教的大教主。
双手摁在其尸体上的瞬间，天地间瞬间有青色涓流凝聚，扭曲着好似漩涡。
咔咔咔……
周围的空气也似乎出现了破碎，有灵力竟然从这隐州渗出。
紧接着，
天空由暗转明，漩涡倒影在天际，只不过不再是姬源手中一米见方的大小，而是笼罩方圆数百米，好似在天上开了个窟窿一样。
“一个剥魂有这样的威势？”
“不对，是隐州大阵在发威，连带着灵界那边也出了问题？两股力量应该在抗衡？”
姬源瞬间察觉到了如此天地变动可能得原因。
而且八九不离十。
轰……
姬源手中，青色的人形逐渐成型，凝聚出了毒血教大教主的脸。
这位大教主惊恐的看着姬源，“你怎么能做到的？！”
如此反应，让姬源心中咯噔一下。
但随后心中泛出喜色。
他面上沉稳，开口道，“很难么？”
“乖乖回我的话，我还可以让你的灵魂回到灵界，否则的话……就在这儿形神俱灭吧。”
这位大教主眼中的惊恐更甚几分，“你…伱连这个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果然如此吗！
这些大教主身死之后，灵魂竟然可以回到灵界，然后再回到人间？
如此说来，自己先前杀死的那些神明……
不对，
神明应当是死了，不然万职书不会给达成条件…吧？
姬源不确定。
若是以最坏的方向想，先前被自己杀死的两尊神明，都不曾真正死去，只不过是回归了灵界，或许只是重创也说不定。
毕竟自己的葬送者，可以葬送灵力，却葬送不了神力。
唯有开启【弑神者】方能拥有这样的能力。
一番念头闪过心头，让姬源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
“大隐皇帝怎么养？”
姬源问道，“别说谎，你骗不了我的眼睛。”
毒血教大教主眼神躲闪，内心似乎在挣扎，最后一咬牙说道，“应该活着，在某座秘境之中…活着更远的方向。”
“大隐皇帝身兼一朝龙气，纵然是诸神也难以立刻将其击杀……”
“诸神身在何处？”
姬源又问。
“应该有神明留在皮胡山吧。”毒血教大教主回应。
“你是哪个朝代的人。”
姬源追问。
“大炎。”这次毒血教教主回应的很干脆。
“你们也是转世重修？还是如鬼灵那般夺舍躯壳？”
毒血教教主回答，“都有。”
“有人喜欢体验重头来过，也有人想要‘天’、‘魂’合一，追求更高的境界，想要夺气运。所以转世重修…这样的人多是老人，其中甚至有从大幽王朝时代活到至今的。已经存活了一两万年了。”
“新人都更喜欢夺舍，这样最快，也能享受…杀戮。看到自己至亲朋友惨死在自己刀下时的费解之类的。”
“你算是新人还是老人？”姬源平静的问话。
“新人。”毒血教教主开始变得犹豫了，“大炎以后的都是新人，新人没资格招揽信徒，得香火供奉……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来…来宣泄。”
“老人们都是有资格成神，或者已经是神明的。”
“诸神对教主有什么要求吗？”姬源连着发问。
毒血教教主突然眼前一亮，开口道，“天赋！天赋越高，诸神越喜欢！”
“古往今来，唯有那些天赋极高者，或者当世最强者，才有资格受到众神的直接邀请。当然，还有一些从信徒一步步爬上来的……但这里面其实有个潜规则。”
“这些虔诚的信徒最高只能到副教主，教主、大教主还有成神的事，都是一开始早就定好了的。”
“甚至还要排队。”
“毕竟众神也不喜欢庸才做自己的手下。”
“反倒忠诚度，甚至是其次的。”
“也正因为忠诚度不够，野心很大，天赋力量极强……四大神之下，才会有那么多分支的诸神。”
毒血教教主侃侃而谈，而且越说越兴奋。
因为他觉得，姬源是不是在给自己谋求一条后路？！
这样的人才，四大神肯定是最喜欢的。
至于什么从前的间隙…四大神是最不在意这个的。
若是自己能将这位天骄王拉拢过来，不但大隐京城唾手可得，自己日后在灵界也算是攀上了一根大腿？为吾神立了一件大功？
毒血教大教主越想越兴奋。
“如此说来，古今强者在死之前都会受到四大神的邀请？”
“是，准确的说主要是欲主和吾神慈父。奇王和血君，他们麾下的都是变态。”
“早在那些人选活着的时候，兴许就已经勾搭上了。”
毒血教大教主点头，“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受到邀请的最低门槛，便是至少有五洗大宗师层次的战力。”
“可以这么说吧，灵界中除了四大神之外的诸神，有八成昔日都是人族或者妖族。”
姬源听到这番话，一时沉默了。
这些猎杀人族，示同族为血食得众神，曾经竟然都是自己人吗……
世界真是荒诞。
姬源面色不变，“那有多少人答应呢？”
“你还真不知道……”
“兴许八九成都应了？成了神之后，这可就是长生不死了啊，天骄王大人，你说谁能挡得住这种诱惑？”毒血教教主越说越大胆，言语中都带了些蛊惑之意。
“实话。”
姬源冰冷的声音，让毒血教教主立刻打了个冷颤。
“五五开吧，其中灵修最多，有八九成。反倒是武道高手想成神的不多，他们更想要成仙圣…武道真仙，真圣什么的。”
“原来如此。”
姬源恍然，大炎大乾，灵修不显，甚至灵修一度被禁止提及的谜团，在此刻也迎刃而解。
那位高祖皇帝，是想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斩断顶级强者和灵界之间的联系吗。
“最后一个问题。”
“你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姬源再度发问。
毒血教教主咬着牙说道，“灭大隐，收气运和信徒！”
“为真正的大世开启做准备！”
“什么叫‘真正的大世’？”
“我也是听老人们说的，人间经历六座大王朝之后，便是地界至极。当第六座王朝覆灭之际……人间所有的气运都会褪去斑驳杂念，化作最精纯的太初之气运。进而演化出一场更大的机缘……”
“新天？”姬源开口，接上了毒血教教主的话。
“您果然知道啊。”
毒血教教主听到姬源脱口而出的这两个字，说话也不再保留了。
“天道，方才是万物主宰，超脱了生灵这个限制，是某种规则。”
“这种规则连强大的四神都无法打破。”
“如今的人间没有天道吗？”姬源追问，他意识到自己进入灵界时的那层阻隔他和真正灵界之间的‘薄膜’，应该就是天道。
“上一个天道早就死了。”
“到底是几万年还是几十万年，谁也不知道。不然怎会容许四神如此肆无忌惮在人间传道呢？”
毒血教教主说道，“只剩下残留的一些痕迹，勉强庇护着人间。或者应该将人间形容成一颗正在孵化的‘蛋’？”
“诸神都在等着它破壳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