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一个天才当真是花钱。”
“一年五千两白银都不够,这还没到豹响冲什么淬身极限呢。”
“几千上万张雷击符才能到雷音?”
“这他娘是多少钱。”
“难怪修行到淬身极限的人少,这花销谁顶得住。也就是三门四姓有这浑厚的家底了。”
高月骂骂咧咧,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声音骤然降低道,“就只能委屈兄弟们了。”
那伙魔教众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听了自己的诉求之后,当即就把本该‘偷卖’的白水石料换成了杀人越货,连带着雕刻师也一并做成了这副样子。
直接帮自己从中抽身。
“或许魔教只是世人对他们的一个误会?没准我们也能交个朋友。”
他心中想着。
喊来蹲在风流街的马车车夫。
“驴哥,带我出城,去山下庙。”
“好嘞!高大师!”车夫熟练的将停靠在高月家门口的马车拉过来,将高月请上车后,就立刻驾上马车,朝城外开去。
巷子后,姬源看着远去的马车。
心中思量。
“昨夜魔教之人刚事发,高月就出城,会不会是去和其他有牵连的人碰头?”
姬源决定跟上去看看。
没准能钓上大鱼来。
……
马车一路颠簸十余里地。
这才在一个破败的庙宇前停下。
庙宇也就是一间房那么大,里面摆着一尊还算完整的佛像。
跨过门槛。
高月将十两银子丢进功德箱里。
守在一旁衣衫褴褛的老和尚,朝着递了三炷香,随即向高月行礼。
“施主慈悲为怀。”
高月笑着点点头,随即上了柱香拜了拜。
心中默默念叨。
“下辈子我给兄弟们做牛做马。”
拜完了佛,高月觉得自己心里好受点了。
走出破庙的脚步也轻快不少。
只不过一出门。
却没看见车夫。
“撒尿去了?”
高月也不疑有他,这车夫也是自己朋友。
他一脚跨入马车的车厢里,准备闭目养神。
噔。
他的身形顿时僵住。
车厢内,不知道何时坐着一道身影。
张蓦然?
镇魔司的镇魔官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车上?
“张公子是上错车了吗?”
高月强颜欢笑。
张蓦然笑着摇摇头。
“那看来是我上错车了,不好意思啊。”
高月笑着就要往车外退。
可自己的手,却被张蓦然一把抓住。
“来都来了,不如我和高大师一同回城吧。”张蓦然言语温和。
“这……不太好吧。”
高月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只抓着自己的大手,好似铁钳一样,无法挣脱。
“没什么不好的。”
啪!
高月被张蓦然拉坐在位子上。
这架马车不大,坐下两人绰绰有余,但张蓦然大刀阔斧,坐姿霸气。
将高月挤到角落里,好似蜷缩起来的可怜虫。
咕噜咕噜……
马车开始朝着郡城的方向行驶。
而高月的心,也随着马车的颠簸而越发忐忑。
“张公子…也是去拜佛的?”
他硬着头皮问道。
可那么小一个庙宇,就一扇门,张蓦然进去定然会和自己撞上。
若是没进去,那不就是在等自己吗。
可张家公子、镇魔官为什么要专程来这种偏僻的地方等自己……
高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那两个魔教中人,明明已经将事做的天衣无缝了啊。
除了他们三个还有叶红,应该不会再有第四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哦,还有那个很舍得花钱的脸谱人。
是谁出卖了自己?
高月的心已经乱成一团麻。
“高大师好生能跑,险些让我扑了空。”张蓦然总算是吐出一句来。
“好端端的,出城拜什么佛啊。”
高月苦笑道,“求个心安而已。”
张蓦然不屑一笑,“佛若真能让人心安,那庙宇岂会那么破败?”
砰!
话音未落。
一股无形的劲风呼啸着从马车一侧洞穿。
狭长的木棍上带着恐怖劲气,在张蓦然的瞳孔中炸裂开来。
他一手将高月拉在身后。
另一只手掌心凝聚出浑厚劲气朝着身前一按。
仿佛无形气墙被他推出。
轰!
整驾马车怦然破碎。
马匹嘶鸣一声,屁股上被一根木刺嵌入,痛苦的挣断缰绳朝着远处跑去。
高月一屁股摔在地上。
驾车的马夫也被重创在地,昏死过去。
张蓦然则翩然落地,面色阴沉的看向那木棍射出的方向。
“何人胆敢劫镇魔司的马车?!”
视野尽头。
一个带着铁面具的黑衣人,背着长剑站在树梢上。
“放了他。”
高月看着那道身影,神情瞬间呆滞。
尽管被黑袍包裹身形,尽管刻意改变了声音,但他也能从轮廓和声线中一瞬认出眼前之人的身份。
叶红!
高月瞬间感动的就要泪流满面。
自己事发,叶红竟然愿意以身犯险,要从镇魔司手中虎口夺食。
感动,无以言表。
高月只是死死压制着心中的情绪,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变化,而让张蓦然看出那么一丝一毫的疑点。
张蓦然冷笑一声,从后腰抽出一把大刀。
噌!
刀身一甩,道道寒芒如同无形利刃,将地面斩的七零八落。
他也认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没办法。
剑女叶红走的是以血养剑,人剑合一的路子。
黑袍和面具遮得住她的脸,却遮不住她的剑。
银剑门的天才,剑试之上以玉骨败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