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谷主了,晚辈感激不尽。”
“老弟见外了,不嫌弃的话叫声老哥就行。”
“那小弟就不客气了。”燕不归指着身旁的板斧和长棍道:“小弟曾无意中得了这几件兵器,尤其是这两把斧子锋利异常。
若是可以的话,我想请老哥以它们为材帮我铸剑。”
“我来看看。”谷主拿起板斧在手中掂了掂分量,然后又相互敲击了几声,思索道:“老夫要是没看错的话,这对斧子应该是地底钢母所铸。”
“地底钢母!这是什么?”燕不归怔了怔,这名字他闻所未闻,旋即不禁有些失望:“我还以为是玄铁或者寒铁造的呢。”
谷主哈哈一笑:“老弟有所不知,钢母深藏于地下,久经地火锤炼而成,乃是钢铁之精华所聚,世所罕见。
比之寒铁和玄铁那是分毫不差的,老弟你捡到宝啦。”
“原来如此。”燕不归对这方面不了解,但谷主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这种材料很牛逼。
谷主双眼放光,兴致勃勃道:“走,咱们去铸剑房,有了这么好的材料,咱们得好好设计一下才行。”
“老哥,我这次打算铸两柄剑,这些材料够不够?”
“够,你们华山派用的剑尖锐轻薄,用材不多,别说两柄,就是十柄也绰绰有余。”
“小弟其实另有想法,其中一柄我需要重剑,越重越好,另一把则要越锋利越好。”
“这是为何?”
“前者用来练功和日常对敌,后者是跟人拼命时候用的,这样还够吗?”
“老弟的想法别具一格,真是有趣。
没什么不够的,老哥绝不让伱失望。”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铸剑房。
还没进门,燕不归就感受到一股猛烈的热风扑面而来,同时还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传出。
铸剑房的中间架着一座巨大的火炉,不时喷出白晃晃的火苗。
周围有十来个赤裸上身,穿着皮围裙的壮汉。
有的在锤打烧得通红的剑胚,有的在拉扯风箱鼓风,维持炉中的火势。
忙的热火朝天,挥汗如雨。
火花不时迸溅而出,掉落在他们身上,直接就被汗水熄灭。
距离火炉越近温度就越高,把热风变成烫风灼人发肤,燕不归运起内功方才抵挡得住。
“既然老弟已经打算好了,那咱们这就开工。”谷主来到火炉前,直接把两把斧子扔了进去,准备熔掉它们。
不料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两把斧子竟只是微微泛红。
“嘭嘭”两声突然响起,负责拉风箱的工匠有两个脱力倒地,浑身汗如雨下已经湿透了裤子。
炉中的火势立刻见衰。
旁边有人正要上前接替,却被谷主抢先一步:“老夫亲自来。”
“我也来帮忙。”燕不归当即也脱去外衣,过去接过了另一个封箱。
他内力深厚,得他相助火势立刻大增。
又过了一个时辰,就连谷主也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两把板斧才总算有了烧熔的迹象。
再之后的事情就不是燕不归这个门外汉能插手的了。
半个月后,历经千锤百炼,两柄宝剑终于成功出炉。
谷主心满意足道:“按照你的要求,这把重剑足有八八六十四斤,里面加了海外奇铁‘珊瑚金’,剑体厚中藏韧。
另一把按照你给的样式打造出来也有八斤九两重,里面另掺了些许金刚砂,更添坚固。”
“有劳谷主了。”燕不归先拔起了重剑,这跟玄铁重剑差不多的份量,握在手中正和他的心意。
剑长三尺八寸五,宽三指,钝口无锋,只有剑尖,无鞘。
从头到尾一体成型,只在剑柄外裹了一层软木防震。
因为加了珊瑚金的缘故,剑身通体金黄,在炉火的映照下粲然生辉。
谷主好奇道:“为什么连剑锋都不开?”
燕不归放下重剑道:“神兵利器虽好,但是用多了容易产生依赖,会影响我剑法的精进,我只需要它够结实就行了。”
“好见地!”谷主不禁感叹道:“老哥我终于明白为何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了。”
“过奖了。”燕不归又拿起旁边的乌鞘剑缓缓拔了出来,霎时寒芒照眼。
嗡~
离鞘的剑身发出一声清越的铮鸣,平滑如镜的三面剑身上有一层青蒙蒙的薄雾若隐若现,散发出慑人心魄的凛冽锋芒。
剑长四尺,宽两指,薄如蝉翼,乌木剑柄,剑鞘则由一部分熔炼后的熟铜棍和镔铁棒所铸,即便不出鞘亦是件十足的利器。
谷主道:“过不了多久,这两把剑就要随着你名扬武林,给它们起个名字吧。”
燕不归盯着两把剑,沉吟道:“重剑沉厚,就叫厚德吧。
至于轻剑……就叫它薄情好了,真要用上它,那面对的必然是无可容情的敌人。”
“厚德载物,薄情戮命,好名字。”谷主点点头,又问道:“这里还剩下七八斤的钢母,你要如何处理?”
两把斧子加起来原本有近百斤,但在去芜存精后就只剩下了八十多斤。
燕不归道:“一半留给老哥,不能让你白忙活。
另一半就劳烦老哥帮我按照华山派惯用的样式再打造两柄剑,替我送回华山给我师兄师姐。”
谷主喜不自胜:“钢母这等奇材是我等毕身难求的宝物,老哥我就厚颜收下了,至于岳掌门伉俪的兵器,你不亲自送给他们吗?”
燕不归眉头一挑,笑道:“我难得出来一趟,哪能这么快就回去。”
翌日,早饭后。
燕不归去跟谷主请辞。
谷主看他背负‘厚德’,手提‘薄情’,腰插旧剑的古怪模样哑然失笑:“你这样子上路怕是不太方便,我谷中有个剑匣正好可以给你放置它们。”
少顷。
有工匠从后堂取来了一个四尺半长,三寸来厚,九寸多宽的黑色木匣,表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在正中间还刻着两个燕不归不认识的篆字。
谷主将剑匣竖在地上,在顶端左右连拍两下,就见木匣两侧先后斜弹开来。
“此物乃是从前谷中以为巧匠所做,名唤藏锋,内中机关需要巧劲控制。”
谷主要过三柄宝剑,将‘薄情’和旧剑插进剑匣侧板的卡扣里以作固定,‘厚德’则单独插在另一边,再轻轻一推便即合起。
随后他又按动‘藏锋’两字,“咔”的一声轻响,字迹的上下方分别弹出了两个小抽屉,显然是作储物之用的。
燕不归不禁啧啧称奇,拍掌称赞道:“先辈妙手,巧夺天工,实在让小弟叹为观止。”
谷主把剑匣交给了他,笑道:“就权当是礼尚往来,回报你送我的钢母了。”
“老哥盛情,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剑匣反面有条锦带,背在身高已经快一米八的燕不归身上倒也不算累赘,配着他那张玉质金相,龙眉凤目的英俊面容,尽显少年侠气。
第19章 天下无邪
时已入秋,南国的秀丽风光更胜春夏。
燕不归骑着谷主临别前送给他的马,优哉游哉的进了福州城。
找了家生意最火爆的酒楼停下。
燕不归把马交给店小二,被另一个跑堂的带到了二楼坐下。
“有劳了。”燕不归摘下藏锋剑匣,立在了座位的右手边。
跑堂的擦了擦并不脏的桌子,躬身问道:“您客气了,听公子的口音不像是咱们本地人?”
“没错,我是来探亲的。”燕不归问道:“我头一回到福州城还不太认路,小二哥知道向阳巷怎么走吗?”
“这个小的知道,您从本店出去以后,往……”
“多谢了。”燕不归随手捏了块指尖大小的碎银子赏给了他:“上菜吧,挑着有特色的给我来三四样,你做主就行。”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跑堂喜出望外,心知今天是碰见大主顾了,登时更加殷勤:“后厨那些大师傅的手艺小的最熟了,包管让您满意。”
吃饱喝足后,燕不归顺着跑堂的指点的方向来到了向阳巷。
福威镖局是福州城的大户,连找人打听都不用他就找到了林家的老宅。
确认了地点以后,燕不归在附近找了家客栈下榻。
入夜不久后,他悄然翻窗离开客栈,宛如暗夜幽灵般飘进了林家老宅。
“诶!”燕不归看着眼前黑漆漆的院子,突然一愣:“靠!这里又没人,我干嘛非要等晚上才来。”
片刻后。
燕不归借着月光找到了林远图的佛堂。
进门后,他径直来到供桌前拿出火折子,点亮了上面的残烛。
一灯如豆,驱散了屋中的黑暗,显露出了挂在墙上的那张达摩老祖画像。
“就是你了。”
燕不归顺着达摩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即纵身攀上房梁,搜索藏在屋顶内的辟邪剑谱。
很快,他就看到了一抹抢眼的红色!
回到地面,燕不归打开了林远图的袈裟,只见开篇处赫然写着八个触目惊心的红字。
【武林称雄,挥刀自宫。】
殷红如血的字迹,仿佛在对看到剑谱的人发出警告。
别练,疼!
“啧~”燕不归咋舌道:“是真的没错了,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不对,这倒霉玩意儿的蒲田少林的东西,华山派的《葵花宝典》也是岳素和蔡子峰偷看来的,算哪门子的原主。”
华山派会分裂成剑气两宗,就是因为这两个缺心眼子的瓜怂。
自宫后的林平之曾说果,这世上没有人能抵挡《辟邪剑谱》也就是《葵花宝典》的诱惑,哪怕明知第一关凶险无比,最终也会下手修炼。
这话未免夸张了些,起码任我行看了就没练,反而拿它算计东方不败。
现在燕不归也没觉得自己非练不可。
不过他清楚这是因为自己有外挂,武功已经有成,若不然的话,他也拿不准自己到底会不会狠心给小燕子来一刀。
“若不自宫,功起热生,毒火焚身……”燕不归完整的看了一遍之后,剑谱的心法已经在内景中显化了出来。
但它并未与小长生诀相融合,其余的内功口诀也毫无动静,仿佛在嫌弃辟邪剑谱似的。
“啧啧啧,看来这葵花宝典虽然厉害却终究不是正道,比不得我这玄门正宗的小长生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