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科举听一位同年提过一嘴,都天道门在兴元府与安阳府之间倒运某些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不清楚。
另外都天道门在安阳府,并不是隐修道门,而是颇有名气,与当地世家官员多有勾连,我看想查他们并不容易。”
莫虎缓缓开口,自打兄长为救自己被杀,这件事就成了他的心结,这仇若不报,他晚上睡觉都不敢安稳躺下。
“你那位同年可靠吗,还有朝廷那边怎么个说法?还在查吗?”陈墨眉头微皱,凝声询问。
“应该可靠,我虽不认识他,但我与他的兄长曾一同在边关上厮杀,算是过命交情。”
“至于朝廷那边还是再查,义父和我提了点消息,上面已经很不满这么久都没查出问题,准备再派人查。
不光要查都天道门,还要查先前调查的人是否和都天道门是否有联系。”
莫虎声音压的很低,几乎是贴着陈墨说话,目光却仍一直在观察周围门窗,防止隔墙有耳。
朝廷要查都天道门,除却本身会派人外,必然也会让安阳府内的官员配合,然而到现在已经查了几个月,他们始终没给朝廷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必然令督察此事的朝廷高官,甚至是当今陛下不喜。
毕竟查了这么久,没查清楚可以理解,什么都没查出来就很不对劲!
如此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安阳府本地官员和派下去查清此事的官员都是草包,只会吃干饭。
要么他们根本就没想查清这件事。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朝廷都会加大力度继续对都天道门进行调查。
这种事情陈墨能想清楚,他相信都天道门内,定然也有人能想清楚这点。
只不过他们现在想拖时间,应该是想要借此机会转移或者分散开,尽量减少损失。
当然陈墨还想到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都天道在等一个合适的造反时间。
为了等这个时间,他们现在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往下拖。
“那义父的意思是,不会让你过去查吧?”陈墨神色略显狐疑,就是去围剿都天道门,他们责无旁贷,并且这是立功的好机会。
可去调查,那就不是什么好差事,不好查不说,还有一定风险,都天道门可不是什么善茬。
“没有,义父本想让我去咱们军营不远处的安和县做县尉,但我推辞了,主动向他讨下这差事。
因为有这苦差,我才能做这个从七品官,不然这个这么有油水的从七品官位,可没这么容易落到我手里。”
莫虎缓缓开口叙述,他只是考上举人而已,不是头名,甚至连前三甲都不是。
固然有自己义父的原因能递补官位,可也最多只是递补个正八品位置。
他接下调查此事的职责,才能更进一步得了这个油水丰厚的从七品官。
这件事情有风险,却也有机遇,更为重要的是调查清此事,能让自己报仇。
不然继续等朝廷调查,都天道门能灭,却可能会让那紫衣道人走脱。
而莫虎则主要是想查出当初那紫衣道人的所在,想办法杀了他祭奠自己兄长。
“五哥我知道你的想法,但这件事情你别冲动,风险还是太大。”陈墨一脸谨慎之色的劝说。
都天道门的手段太过诡异,莫虎贸然去查风险很大。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就算什么都查不出来,我也得先安稳活着再说,只是我要真查出来一些东西,到时候我若一人解决不了,我想请你到时候帮我。”莫虎言语之间近乎恳求。
他要巡查的区域离陈墨这边并不远,相距才不过百里。
要是真查出事来,请陈墨帮忙无疑最快最可靠。
至于请义父?
等消息传到他老人家那里,黄花菜都得凉了。
不要紧的事请他老人家帮忙当然无妨,可有些比较要紧的消息,还是找陈墨更快。
“好,不过你千万别冲动,以你的实力,恐怕不是那紫衣道人的对手。”陈墨没有丝毫迟疑,果断点头答应。
给四哥报仇,同样也是他打算要做的事。
“放心,我只是打算查出那紫衣道人所在,没打算直接对上他。”心中虽愤怒,可莫虎仍旧保持冷静,他知道自己没那么容易对付那紫衣道人。
他只打算查清对方的具体所在,然后无论是请义父还是请其他强者出手,都能设法斩杀对方。
陈墨没再多说什么,打开酒坛给莫虎和自己都倒了一大碗酒。
莫虎喝的大醉,还好他这次上任不是一人前去,还有几名亲兵营中的亲兵随行,哪怕他醉了都能用马车拉着他去。
把他安稳送入马车,陈墨带着自己义父的回信和兵甲回到自家。
回信的意思很是简短,让他先收集刘明桥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的罪证,该什么时候用怎么用,陈墨就不必操心这些事。
至于兵甲,则是特地请大匠精心制造,整套铠甲重五十七斤,从头盔到腿甲一应俱全,都是上好的鱼鳞扎甲。
穿在身上防刀剑弓弩,效果出奇的好,且相较于其他铠甲,对行动的影响还算比较少。
而这件兵器就比较有趣了,样式与他之前用的七尺长枪相差不大,只不过通体精钢所铸,分量极重有六十三斤。
然而之所以说兵器特殊,是因为这兵器有弹性。
长枪之所以要用木杆,就是因为木杆有弹性,能够施展相对更为精妙的枪术。
陈墨之所以要一件通体都是精钢打造的长枪,本身没打算将其当成枪来用,纯粹是抱着以力压人的想法。
然而义父所给自己打造的这杆兵器,据他信中所说,枪身加了铁筋铸造。
这可以让兵器在有足够分量和坚实的情况下,亦能够保持足够的弹性。
价格自己义父没说,但这种材料不用想也知道,绝对不会便宜。
而钱,自己义父分文没收不说,还额外给自己多拿了一百两。
信中还说让他安稳修行,好好吃饭,好好修炼,争取再过两年,也如同莫虎一样去考个举人功名。
不得不说,义父他老人家对待自己是相当不错。
自己所受的这份待遇,哪怕比之亲儿子,恐怕也没差太多。
收好兵甲,陈墨准备找人去大致调查一番刘明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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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变化
陈墨看着手上的几份文卷,这上面记的都是刘明桥欺男霸女收受贿赂,贪赃枉法的证据。
按照这上面的说法,刘明桥无比贪财且吝啬,居然连窑姐的钱都欠。
当然,陈墨认为这个说法极有可能是夸大,但这几张文卷上记载的事,没有十分真应该也有七分真。
刘明桥在作恶时从来不会浪费气力过多遮掩,实际上不光是他这样,这方世界的许多恶人都是这样,从来不会花费力气去过多遮掩自己的恶行。
因为没有必要。
寻常百姓上告无门,若是再和官府有些关系,那么普通百姓只要敢去告,杀威棍都能把人打个半残。
自古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你莫进来。
大多数平头老百姓,哪怕吃了苦受了罪,大多也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那刘明桥也是一样,他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主要是因为有个好亲戚。
他能做这个官位是因为州丞,只要州丞不倒,他又不主动去得罪招惹不起的人。
哪怕他做再多恶,他也能安安稳稳坐在这个职位上,说不定哪天州丞升了他还能升。
而如果州丞位置没坐稳,哪怕他兢兢业业为官清白也没用,该被清算时还是会被清算。
只要没人想借他整倒州丞,那么哪怕他做再多恶也没人敢管。
而若是有人想借他斗倒州丞,就是他再多做好事也没用,屈打成招照样能成为证据。
其实换成陈墨也是一样,只不过相较于刘明桥,他没去作恶罢了。
他收贿赂时也没做太多遮掩,可只要自己义父没事,他收再多钱都是小问题。
“行,这件事你做的不错。”陈墨收起纸张,向着一旁站立的何洛云笑道。
这些消息全是陈墨吩咐他收集,至于这么干会不会被刘明桥知道?
这完全不用担心,要的就是被他知道,要是他知道了还没有任何反应,那么就是动手的时候了。
“大人,我还从别处找来两名证人,如今已送来集内,您看如何处置?”何洛云鞠身下拜问道。
“你先带到找处地方好生安置,留着他们本大人有用。”陈墨仔细吩咐道。
何洛云没有丝毫迟疑,连忙退了下去,其实这件事他也不想干,但他不得不做。
陈墨他得罪不起,可刘明桥他也得罪不起。
他不想掺合这件事,可夹在中间他没办法。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陈墨能扳倒刘明桥,不然以那位大人的小心眼,自己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何洛云走出门外,陈墨又拿起几张文卷,仔细看了起来。
这上面记载的是刘明桥的大致活动范围与活动时间,陈墨已经在琢磨,该怎么从物理意义上让对方彻底消失。
这个人太坏了,坏的都流坏水。
陈墨自认为不算什么好人,也没有什么正义感,可看到对方干那些腌臜事情,夺人家产,刑讯逼供活生生将人打死,设计送人入狱后再强占他人妻女。
自己私开一处盐矿,但那处盐矿上有人居住,一分钱不给强逼矿上的人搬迁。
这个人太坏,而且心眼很小,自己让人去调查他已经是得罪了他。
虽然明面上他绝对动不了自己,但以防他背地里恶心自己,陈墨还是决定提前一步解决这个隐患。
当然坏归坏,刘明桥绝对不蠢,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他从没干过,干的都是损人利己的事。
欺压也都是平头老百姓或者是普通客商。
他知道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不然哪怕有州丞保着,他这个位置也坐不到现在。
至于解决他会不会引来朝廷调查,这倒不用担心。
都天道门之所以事发就是因为没有处理干净手尾,让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且比杀官更重要的是他们竟然蓄养青壮,所以才引得朝廷调查。
而自己只要处理干净些,将事情伪装成仇杀或是见财起意,那么朝廷就是想查也没有头绪查起。
只是让陈墨没有想到的是,他搜集到的证据还没来得及送给义父。
自己义父,那边就先来了一封信件。
信上意思很明显,让自己尽快想办法控制住刘明桥,且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尽量要活的,如果实在不行,死的也能接受。
陈墨看着手上的信件,心生狐疑,自己义父上一封信,明明还没打算直接和州丞撕破脸。
怎么这一封信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