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老子眼神微眯，眉头一挑，总感觉这个画面很熟悉。
不正是千年之前，姜尘怒问天道，向他质问的一幕吗？
如今，竟然又要沾惹上女娲了吗？
不过，太清稳定了心绪，他觉得姜尘此番必定要付出代价了。
女娲不是他...
女娲创造人族，女娲因人族而成圣，人族因女娲而问世。
算是当初天道之下的因果两清。
而且圣人可影响洪荒生灵，洪荒生灵却不可影响圣人。
再者，女娲没有截取人族气运，只是在数以万载岁月中，承受人族香火信仰，没有主动害人族。
姜尘若是真的主动要跟女娲敌对的话，那无疑是在将一尊圣人推向对立面。
姜尘已经与四尊圣人结下了因果，通天也不能说是完全帮他，若是再将女娲推向对立面，那就真的是，天道之下无人可助。
要一个人，独伴仙道。
“此子以人道之主身份，接连喝问天道圣人，实在是太过嚣张跋扈！”元始冷不丁的哼声道。
如今，天罚过去，姜尘与后土依旧存活于洪荒天地间。
一个有着人道之主的身份，一个是地道之母的身份。
他们完全不能直接动手了，否则就是沾染圣人因果，连天道都保不住他们。
一想到这里，元始又气怒的瞥了一眼通天。
若非通天的诛仙阵，姜尘与后土早就在他们相助天罚之下，化为了劫灰。
空出来的人道与地道，一定会是他们的掌中之物。
如今一切都落空，通天要付首要责任。
轰隆隆！！！
几尊圣人有感之际，对三族战场之上的两尊圣人所说十分敏感。
就在刚才那瞬间。
他们听到了女娲的回应。
女娲居然真的开口回应了？
且看她如何说。
“道友，千年前，人族尚未跳出天道之下，即便吾身为圣人，亦不可直接干涉洪荒天道生灵生死。”
“人族冥冥自有定数。”
“吾自创下人族伊始，便定下人族万年成长之期。”
“巫妖二族乃天定之族，一切争端始末，皆在天道下。人族遭逢此劫，吾亦不好降下警世圣言！”
这一次，女娲真的开口了。
几句话便是将所有都道了个清清楚楚。
人族万灵怔神，巫妖二族沉默，域外圣人都不禁发出了感慨。
若问天道下几大圣人谁在此次事情中，最为难做，恐怕也就只有女娲了。
一边是曾经创造的人族，一边是自己所立下妖教的妖族。
即便与人族没有了因果，但人族毕竟是她所创造的啊！
天道定数要人族命数如此，就连圣人也不好左右。
“是啊！”
姜尘轻声一叹，与之并肩而站的后土心思顿时就揪痛着。
她知晓，那是一种茫茫的感伤，能让无敌于世，气吞洪荒星宇的姜尘流露出这种情绪，可想而知，女娲的那一番话，深深的影响到了他。
最终，姜尘只能喟然一叹：“归根结底，女娲娘娘到底是妖族之祖...”
可是，就仅仅是因为这样一句话，女娲情绪被左右，被挑动了。
不能再保持从容淡定了。
前面姜尘说了那么多，甚至于喝问她是否还对人族有照拂之心，她都不受到情绪挑动。
可现在，她动容了，混沌中的面容，紧绷着。
只有身为圣人，才真正的知晓，姜尘所说的那一句话，其中到底蕴藏着何种天机规则。
几乎可隔绝一切，斩断所有。
“道友....”女娲主动开口了，她想要呼唤姜尘，让姜尘不要太过陷入万灵生死之中。
一切天道定数，真的不能肆意更改，否则哪怕是人道之主的身份，在屡次挑衅天道定数之下，也难逃被诛杀的局面。
那...越界了！
但是！
姜尘开口阻断了她说下去的字眼。
此刻，姜尘的心境无比通明。
“吾从未有一刻如此明悟，如此神清气爽过！”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拨开的云雾，彻底见证了始终！”
姜尘此时的状态极为的不同，就连域外混沌天的通天所见，都不禁大为羡慕。
那状态，是不受到任何束缚，逍遥诸天长河的强大心境。
“女娲娘娘，曾经我尊敬过那一个为人族立下万年成长之期的人族圣母。”
姜尘的脸上有了微笑，不再伤感，他就那般静静的看着女娲，如同在诉说一个故事，自人族诞生之初，就开始的故事。
“千年之前，人族羸弱不堪，化为妖族血食。”
“你不管，我等并不怨言，因为你是天道圣人，更是妖族之祖，不帮着妖族是仍然顾及着人族乃你所创。”
女娲脸色微微一变，她有圣人预感，姜尘此番话，绝对不是在示弱，被她说服。
下一刻，她便继续听到姜尘自顾言语道：“人族诞生洪荒天地间，是天道定数。”
“即便女娲娘娘不以此为圣，也另有他人。”
“可天道选择了女娲娘娘...”
“我更愿意相信，女娲娘娘是不愿意沾惹天命，因此两不相帮。”
说到这里，巫妖二族的人都听不明白了。
这一番话语，究竟隐藏着什么意思？
圣人言语，竟是那么深奥？
难不成，圣人所能通透的一切本质，真的是圣人之下不能观想，不能揣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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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似在为女娲找因果缘由，可实际上，却是在让着女娲今日做出一个选择啊。”
性情与姜尘最为相近的通天，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他已经知晓，姜尘的用意十分明显，最终还是选择了那一步。
开局，姜尘已经给出。
而选择，是姜尘留给女娲的。
“何至于此...若是道友心有怨言，吾愿以任何代价平息人族之伤...”女娲心有所感，因此更加惊悸，不愿意真的牵扯到其中的因果去。
姜尘摇了摇头，说道：“女娲娘娘...”
“人族之伤，血债唯有血来还...”
“千年期限，人族已跳出天道之外，还是遭来血劫。”
“妖族灭吾人族之心不死！”
“都说洪荒弱肉强食，强者可裁断生死。”
“以往人族羸弱，只能沦为血食而无法反抗。”
“如今，吾亦然可以俯瞰他们，血债终该收！”
姜尘的锋芒展露了，圣人气机直接笼罩了整个妖族大军。
妖帝帝俊、东皇太一、鲲鹏伏羲都头皮发麻，脊骨都发凉，他们几乎可以断定。
若是女娲娘娘没有在这里，他们就会即刻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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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已跳出天道，何至于此，未来天地自有人族之位。”
女娲凝眸而视，问向姜尘：“道友，今日是否真要血杀妖族？不死不休？”
姜尘喝道：“妖族血屠人族，女娲娘娘何曾想过会不死不休？”
“人族危难之际，女娲娘娘不出手，吾等认了！”
“妖族危难之际，女娲娘娘要庇护他们，吾等也认了！”
“既女娲娘娘不愿意与人族牵扯上因果，便不要来管束人族复仇之事！”
“若女娲娘娘仍然执意要庇护妖族的话。”
“以往庇护人族万年，一切恩怨，今日，吾以人皇之名，断发还之！”
言罢，姜尘提剑割断了黑发，朝着天穹洒去！
乌黑的断发，几乎成为了天地间的唯一。
“人皇！”燧人氏、轩辕氏等一众人族生灵皆是苦痛无比。
曾经的女娲圣母娘娘，可是他们心中唯一的信仰啊。
那是创造了人族的无上贤者，被人族称呼为圣母娘娘的存在！
可现在，居然要跟他们的人皇，走向对立面了。
人族亿万万生灵看着黑色发丝洒满了诸天，每一根都足以截断星宇。
他们心中大恸。
想起了新书【一叶遮天】中的那一尊无敌天帝。
只身面对黑暗动乱，真正是为人族万灵而战。
怎能让人皇一人，孤军奋战？
“人皇亦如是，为我人族讨还血债！吾等亦死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