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剑勇开门看到季晨景的时候,颇有些遇故知的心情,当即热情地把他迎进门。
“先生,你看今天谁来了?”
秦守对季晨景的印象也很好,这的确是一个洒脱的真汉子,他看到对方进门,轻轻点头打过招呼,而后就让他坐在一旁。
“季将军,你怎么有空来西南道道府?我可是听说大乾朝堂已经下令让各大武将驰援大乾边疆。
以你的本事,不可能不在这武将名单之中啊,难道你有其他的任务?”
覃剑勇敢这么肯定,自有他的道理,派武将入边疆防范妖魔两族,这件事朝堂没有掖着藏着,而是大大方方让大乾百姓知晓。
毕竟若是真的要开战,首当其冲的还是百姓,百姓们若是早点知情,才会更好地做好准备。
不得不说,大乾在这方面的确做的很好,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也做到了开国之初以人为本这句话。
季晨景听到覃剑勇这么说,当即洒脱一笑,并没有在意覃剑勇话中的调侃。
“哈哈,覃护卫,我当然需要驰援边疆,毕竟武将之中,能有几个比得上我的?
再者说,朝堂之中,若论武将带军水平,舍我其谁?不过我这一次来这只不过是顺便,因为我已经被朝堂派往西南边疆。”
“西南边疆?为何如此安排?”
覃剑勇听到这有些疑惑,上一次季晨景被派往北方边军驻守,调查妖族行事,已经是一次不合时宜的布置,毕竟季晨景此前一直镇守东南,来西南可谓是有些乱点鸳鸯谱的感觉。
况且说到上一次季晨景来西南,那也是因为僧多肉少,众人争抢机会,最后却被季晨景这个莽汉渔翁得利,稀里糊涂拿到了这个差事。
可是现在情况却不同,大乾边疆大军差不多都已经动员起来,为何不让季晨景去东南,重操旧业?
季晨景当然看出了覃剑勇的疑惑,不过他这时候并没有解惑,而是打了一个哈哈,草草搪塞了过去。
“哈哈,不聊这些了,毕竟我今日顺道过来就是为了看看先生,我可不想匆匆而来还没蹭上先生一顿饭。
而且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此次也绝对不会影响行程,因为我来见先生之前,就已经去了道府六扇门分舵,还见过了韦一笑,所以也不算违抗命令。”
讲到这里,季晨景突然停顿了一下,而后压低了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先生,实不相瞒,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跟您求证一下,你为这一次大战会不会一定打起来?”
说到这,季晨景的表情有些跃跃欲试,眼神中有些期待,而秦守听到这个问题,直接摇了摇头。
“啊?”
看到这,季晨景忍不住有些沮丧,不过下一刻他就又恢复正常,只因为秦守摇头之后,他表明他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其实这件事走向如何,我并不知晓,不过你作为武将,听从朝堂的调遣就好,大局也不是一个人能左右的。
若是大战真的会来临,那就会来临,但若是双方会停战,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你也左右不了,做好准备,平常心即可。”
听到这季晨景不由长长吐出一口气,不错,自己终究还是太急了,这等大事的确也不是自己小小武将能够左右的。
终究还是得失心太重,但谁让自己深深爱着大乾,想报人族当年的血仇呢?
季晨景不知为何听到秦守的建议之后,很快整个人就平静下来,甚至脑海之中更加清明。
反正朝堂大佬们自有决策,而且这次大战主动权也不在大乾,这场大战走势如何,关键在于妖魔两族到底想做什么。
覃剑勇看到季晨景冷静下来,知晓他不能久留,便麻溜地进厨房,不多时就做好了丰盛的饭菜。
而等到这时,杨安也被秦守请了过来,因为杨安和季晨景也有交情,毕竟他们曾经并肩战斗过。
季晨景这时候也不客气,今日来道府其实也算是一时心血来潮,虽然没得到确切答案,也终究算有了结果。
不过等到酒过三巡之后,季晨景已然有些醉意,这家伙竟然没有用内劲消除酒意。
覃剑勇不禁有些傻眼,早知道如此,就不应该喝酒,毕竟季晨景可是要今日就离开道府,继续往西南边境而去。
可纵使公务在身,他还是尽兴而为,只能说这家伙果然是个莽汉!
而季晨景因为有了醉意,他的话也自然而然多了一些,讲出了最近他的心路历程。
“其实前几天接到妖魔两族大军出击北楚南周消息的时候,我们这些武将可是吓了一大跳。
因为这种情况,除了在历史典籍故事里看到过,从大乾立国以来,何曾发生过这样的事?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这种事发生在我等当打之年,乃是我等的幸运。
既然我已入军伍,自然希望自己可以征战沙场,纵使马革裹尸也是一种幸福。
其实在我们出发之前,京都之中那些前辈,对我们可是敲打了一番,甚至看得出来他们对我们可是一脸艳羡。
不是他们实力不够,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已经身居高位要职,不可能再到前线作战。
我这次也和我的同袍们说好,若是这一次大乾真的能和妖魔两族开战,就看彼此谁砍的妖魔多。
而赢的一方等到战争结束,可以独享京都花魁,至于所有花销则由输者负担。
我老季运气一向很好,所以我看这一次打赌呢结果,最后胜出者非我莫属。”
季晨景看来是酒真的喝多了,显得有些太过激动,也看的出来,他对现在的局势非常乐观。
覃剑勇作为武人,自然也非常认同他的想法,毕竟能在战场斩杀妖魔,本就是他们武人的梦想。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而后就看到一个人匆匆而至,正是这几日忙着运送物资到北楚南周几天未见的谢来运。
谢来运此刻的情况,颇有些风尘仆仆,毕竟他要清点物资,而后安排物资路线送往北楚南周,这可不是轻松的事情。
“谢东家来了,快坐快坐。”
季晨景看到谢来运,连忙招呼他坐下,谢来运看到季晨景的时候还有些疑惑,怎么季晨景在先生这里?
等他听到覃剑勇解释,才知道季晨景只是路过,今天就会离开道府。
可是他公务在身,今天还要离开道府,怎么能喝这么多酒?
听到谢来运的疑问,还有些清醒的季晨景哈哈一笑,而后只见他全身清气升腾,瞬间把酒气排出,下一刻就恢复清醒。
只不过这样一来,浓香的酒味瞬间就散在整个院子里,连院子里的枣树都开始摇曳,好像它们也有了醉意。
秦守这时候并没有多说话,作为前世蓝星华夏穿越而来的“外人”,他并没有太多感受。
因为大乾与妖魔之间的仇恨,离他很远,当然他也明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
所以他也理解季晨景,就如前世他们能享受世间繁华,就是有人替他们负重前行。
而季晨景很明显就是大乾负重前行的人。
季晨景此刻又开始聊了一些最近听说的奇闻,因为他知道秦守喜欢听这些。
就在这愉快的气氛之中,时间慢慢过去,等到酒足饭饱之后,他抬头看了一下天色。
哎,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该离开了,欢快的日子,时间总是过得太快。。
“秦先生,杨安兄弟,覃护卫,还有谢东家,时间过得太快,我现在就得走了。
至于谢东家,你不用担心你的漕运商道,有我在西南边疆,妖魔大军进不来。”
接着季晨景直接一抱拳,就准备离开,刚才在酒桌之上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秦守,突然开口。
“季将军,你等一下。”
“嗯?先生有什么吩咐?”
对于秦守突然挽留自己,季晨景感觉有些讶异,当即就停下脚步,有些疑惑地看着秦守。
秦守也不废话,从须弥芥子之中拿出雕刻刀和木根,就开始迅速雕刻起来,瞬时间木尘飞扬。
木雕?
季晨景看到这越发疑惑,听说秦先生之前还做过杀猪匠,现在怎么又成为木雕师了?
而杨安等人看着季晨景却满是羡慕,这小子来这一趟,可是不亏,毕竟他们可知道这木雕是何等珍贵。
像桂河老龙和琼山山神,那可是为了木雕,在秦先生面前可谓是卑躬屈膝。
而他们这么做,却只是为能够得到秦先生赏赐一个木雕而已。
不一会儿,一个面目坚毅栩栩如生的将士木雕,就出现在秦守手中,而后秦守随手把木雕送给了季晨景。
“这木雕你就拿个袋子装在身边,若是出现生死危机,说不定可以救你一次。”
听到这句话,季晨景不由眼睛一亮,他可不会怀疑秦守的话,既然先生这么说,那自然有些功效。
季晨景接过木雕之后,并没有细看,而是直接就用一根绳子穿过其中,而后把木雕装在腰间的钱袋之中。
虽说这木雕看起来平平无奇,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异的地方,但季晨景还是小心翼翼把它保存好。
“先生放心,这次有了你的宝物,如果真的大战来临,我恐怕真的会赌约成功,去免费享受一下京都花魁的服务。”
听到这,覃剑勇等人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家伙还是这么直接,不过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让先生高看一眼吧?
季晨景这时候也不再啰嗦,直接洒脱摆摆手离去,刚才还热闹的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
等到几人重新入坐,谢来运又喝了几杯酒,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先生,恐怕此次形势真的有些严峻。
我这几天忙着漕运货物,看到了其他地方来的商船,几乎都是运货去西南。
看来这一次大战规模十分巨大,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先生,你说这一次妖魔两族会不会打到大乾,我们真的能够驱除妖魔两族获得胜利吗?”
秦守根本没有思考就直接回答,“这事还没有到最后时候,谁也说不清楚,毕竟打不打的起来都是两说。
而且就算真的开战,以大乾朝堂的缜密,肯定也会有妥善的安排,谢东家不用太过在意。”
“嗯,先生说的对,暂时我们也只能相信朝堂了。”
而后大家兴致都不怎么高,谢来运更是喝醉了酒,而后就被杨安送了回去。
秦守则等他们离开以后,看了一眼南方与北方那两处煞气凝结之处,已成兵煞之相。
这一次妖魔两族的动静也太大了一些,若是之前,秦守恐怕会非常高兴,而后直接杀了过去,吸收气血。
可是现在秦守已经明白,他的长生路,现在只剩下看勘破天地,杀戮对他来说,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不过,正因为此异象,他才发现大乾国度的一种特殊异象,整个大乾国土竟然被一股特殊的气息笼罩。
这气息像极了之前他感受过得浩然之气,所以秦守想了想,而后有了决定,看向府学方向。
曾经那个在圣人像前跟他畅谈的老人,本就有些神秘,今日又看到如此异象,不如今晚过去看看。
也不知道那个老人在不在,在的话,又会给自己讲述什么样的故事?
大乾文人浩然正气,也太过奇异了一些。
第120章 府学再见老先生,圣人福荫【4k求订阅】
夜。
西南道道府府学,圣人堂。
此时屋内圣人像前,除了点燃的烛火一明一灭之外,再无其他动静。
圣人堂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甚少会有人在半夜来到这里,毕竟读书人把圣人放在心上即可。
再说自从谢远状告霸凌之事后,原来的道府府学山长已经引咎辞职,府学更是多了些安静。
而府学之后因为朝堂亲自派遣新来的山长整顿一番后,学风已然大为不同。
不过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道身影出现在圣人像前,来人抬头看着圣人像,一动也不动。
不是秦守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