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真仙界的殡葬制度？”
舒寒愕然：“真仙不是永世不灭，何来殡葬制度？”
“没有什么是永世不灭的，虽然达到九劫真仙境界后，寿元就与天同齐，但依旧会被斩杀，依旧会陨落。不过实力一旦达到仙君及其以上，陨落就会及其困难。每陨落一位仙君，真仙界都会将其高葬于仙界九天之上，化为繁星，永照仙途。”
“仙君……”
舒寒问道：“九劫真仙算不上仙君吗？”
“不算。”
吕老头说道：“九劫真仙只是初登仙道，飞升真仙界后，再经历数百万年苦修，这才有可能领悟更深的法则，自身仙道法则蜕变，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则会被效忠的仙帝授予仙君一职。仙君既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官位。而唯有仙君才有资格被派下真仙界，前往所属下界管辖。”
九劫真仙强者还要经过百万年苦修才有可能抵达仙君之位！
舒寒看着庞大的古仙尸：“原来这位真仙前辈生前是一位仙君大人，难怪举手投足间的威势都远超九劫真仙。”
“仙君又有何用？”
吕老头长叹：“真仙界陨落最多的便是仙君！仙君陨落，按照仙界的殡葬制度，仙君生前担任的官位要化为仙牌，送往九天之上的葬仙之天。你所见到的那个世界，恐怕就是葬仙之天！”
舒寒瞳孔骤缩。
“那仙王仙帝……”
吕老头无奈点头。
“想当年，仙王和仙帝，当真是永世不灭的真主！仙王一个纪元都陨落不到一位，仙帝更是几个纪元也难见陨落。不过虽然稀少，但依然有仙王仙帝在历史长河中陨落。仙王陨落，乃是真仙界的大事，隶属不同天庭的所有仙君都要一同哀悼。而仙帝陨落，则是一个天庭的崩塌……”
舒寒不禁追问：“天庭……还有多个？”
吕老头点头：“修仙问道，最终都是殊途同归，修炼四大终极法则。按照修炼法则的不同，真仙界分为四大仙族。仙族之下，便是天庭！只要修炼到仙帝境界，都有资格接受道祖的册封，成立自己的天庭。”
舒寒长叹：“原来仙域的四大种族自古有之！”
“那不过是四大仙族的遗孤，连仙族万亿分之一的辉煌都不曾展现，真正的仙族何其广大！”
舒寒感叹：“难怪仙域之人都天赋绝佳，稍稍灌注仙灵之气就能快速增长境界，原来他们都是仙人之后。”
吕老头接着说：“没想到，短短数百万年，居然在葬仙之天见到所有仙王仙帝的墓碑。悲乎哀哉，数百万年，这对亘古不灭的真仙界来说，不过眨眼一瞬间。然而眨眼瞬间，诸仙不存，仙界不再……”
吕老头越说越激动，仿佛道尽了世界一切的悲凉。
通过吕老头之口，舒寒算是做实了自己的猜想。
那就是真仙界已经毁灭，仙界诸仙皆以陨落。
这是最坏的猜想，没想到现在做实了。
“那祭祖殿又是怎么回事？”
“祭祖殿……”
吕老头似乎有意回避这三个字，但舒寒所见所闻之中，祭祖殿才是一切的关键。他长长叹息：“老夫在仙界，从未听过祭祖殿一说。仙王仙帝尚有陨落之时，但穷尽大道的四大道祖，自诞生以来，就永恒不灭。祖上未逝，何须祭祖？”
“祭祖殿！祭祖殿！”
“真仙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859章 我愿继承
吕老头悲呼哀叹，满眼都是对于真仙界美好时光的无限眷念。
“前辈也不用太过悲伤，说不定四大道祖尚在。道祖尚在，仙界亦可复原。”
“不！”
吕老头哀伤道：“你不懂，四大终极法则乃是道祖的道基，若非他们身死道消，是绝无可能将自己道基赠予他人？你身上所谓的天道躯体，就是道祖的全部道基啊！没了道基，就算四大道祖尚且存活，又有何用？”
吕老头直接给出了最令人绝望的结论，那就是包括四大道祖的整个真仙界，全部陨落。
“为何？”
舒寒十分不解。
“真仙界都落败了，为何我们灵界尚且存活？”
“虚无都能灭掉真仙界，为何迟迟突破不了灵界意识？”
吕老头沉默片刻：“这确实是个问题。”
“真仙界乃是所有位面意识的总和，能入侵得了真仙界，就说明虚无有能力在极快的时间将其他位面全部吞并。但从你所观察的迹象来看，真仙界确实已经没落，若是不信，当你渡九重仙劫就能知道。”
“下界之人渡过九重仙劫，就能看到升仙之门，直通仙界。然而升仙之门何在？真仙界又何在？”
接着舒寒将时间长河被截断之事告诉了吕老头，吕老头听之十分震惊。
“时间长河被截断，这绝对是道祖级别的手臂！除了四大道祖，老夫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力量能截断时间长河。”
“道祖为何如此？”
吕老头长叹：“老夫何德何能会知晓道祖的做法，老夫当年不过是两大仙君麾下的一名九劫道童，现在只剩一缕残魂。当年在真仙界的记忆都模糊了……不过道祖既然这样做，那便是有道祖们的深意，我们如何揣测。”
“前辈，那我到底该不该吸收异仙力？”
舒寒问出关键的问题。
“该不该吸收，在于你到底能运用多少道祖之力！”
吕老头点道：“若是你能将道祖之力发挥三成，别说昱暝族，就算是虚无本体你都能斗上一斗！”
舒寒咧嘴苦笑：“我现在最多勉强发挥百分之一，想发挥三成，那恐怕九劫真仙都没有资格，至少得要仙君仙位！”
“确实，道祖的道法何其深厚，那是掌控法则本源的存在。”
“那老夫还是建议你吸收异仙力！”
“首先你的《九圣昱暝仙功》虽然摆脱了昱暝族大祭司的控制，但毕竟还十分粗浅。引进了异仙力，能相互印照此功法，让你掌控虚无的能力不下于昱暝族大祭司！异仙力可不是昱暝族曦光能比拟的，那可是仙君仙力与虚无的融合！”
“其次异仙力既有虚无又有仙君的至高仙力，吸收异仙力，将来能大幅辅佐你本身修为修炼。让你灵界化仙难度大大降低。”
“最后就是能让你更加适应虚无。你提到过，昱暝族现在龟缩万方大陆，是想借助曦光深渊的虚无环境作战。而你掌握了异仙力，便更能贴近虚无，虚无对你的压制也会更小。”
舒寒听着吕老头的分析，觉得颇有道理。
“但是呢？”
舒寒不禁说道：“如果有诸多好处，却没有但是，恐怕前辈你早就推荐我接受异仙力。”
“但是……”
吕老头叹息说道：“但是这会让虚无更加接近终极法则……”
吕老头解释道：“刚才的战斗你也看到了，你对赤元道人施展的终极法则，很快就能被赤元道人适应。”
“终极法则是虚无的最终目标，只要虚无解析了全部终极法则，那么虚无就能轻而易举吞噬全部位面。但寻常来说，终极法则分散在万事万物之中，极其分散，极其复杂。所以虚无很难解析。”
“可是现在，终极法则就集中在你身上，如此纯净，如此集聚。若是让你同时兼具终极法则和强大的虚无之力，虚无恐怕会借此快速解析终极法则。若是终极法则都被虚无解析，那么整个世界都会被虚无吞没。”
“这就是老夫的但是！”
舒寒听着，觉得脊背发凉。
“当真如此？”
吕老头摇摇头：“这只是老夫的推测，但同时掌握强大虚无之力和终极法则，本身就是极其危险。这会让你对战昱暝族胜算大增，但是否会埋下严重的后果，我们都不得而知。”
“所以！”
吕老头重重拍了拍舒寒的肩膀。
“选择权在你，就看你愿不愿意承担如此风险。”
听完吕老头的话，舒寒陷入了沉思。
这确实让他左右为难。
到底是吸收异仙力，增加对抗昱暝族保全灵界的胜算；还是放弃异仙力，降低发生更大灾难的风险？
一时间，舒寒想了很多。
最终他的念头定格在昱暝族大祭司那一抹淡然的微笑上。
他抬起头，认真说道：“前辈，我舒寒愿意接受异仙力！”
“哦！你下定决心了！”
“是的，跟昱暝族一战，我必须胜利！若是我败下阵来，那么终极法则照样会落入虚无之手。万千位面一样岌岌可危！”
吕老头摸着下巴说道：“你这是对自己的道祖之力没有信心嘛？”
“也不是，我只想更大程度的保全灵界。”
舒寒笑道：“其实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灵界及其所管理的人界，那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无论如何，我都得先保全这两个世界。对我来说，若是这两个世界毁灭了，其他世界的幸存对我意义也不是特别大。”
“能承认自己的私心，会让你变得更加真实。而对抗虚无，我们要得就是这份真实。”
吕老头器重地拍着舒寒肩膀，说道：“盘坐下来，认真接纳。老夫助你吸收继承全部异仙力！”
“多谢前辈！”
舒寒盘坐古仙尸之上，同时凡界展开，时间陡然加速三百万倍，这让他吸收异仙力几乎不耗费任何现实时间。
吕老头高高跃起，看着古仙尸庞大的尸身，喃喃感叹道：“前辈，晚辈终于等到继承您一身仙力的希望之子。若前辈您在天有灵，保佑这个孩子，让他成功保全灵界，避免重蹈我们的覆辙，不要让他看着世界在眼前崩塌。拜托了！”
古仙尸仙光涌动，似乎在回应吕老头的祷告。
第1860章 自创神祇
九霄之上，仙尸羽化。
汹涌的古仙光混杂着海量的异仙力在古仙尸上羽化飞升，化为一道道潮汐洪流，又似喷薄的云霞，遮天蔽日，挥洒苍穹。
舒寒盘坐在这异仙力的帷幕前，口诵玄经，静静等待异仙力的灌顶。
吕老头操控磅礴的异仙力，高声喊道：“以你的天道之躯，已经不需要古仙尸的肉身，你的肉身才是世间最强。因此，老夫将古仙尸羽化分解，灌注于你。古仙尸的磅礴仙力非常人能承受，老夫本想让你大乘之时再来接受。但现在观你本体，已经不逊色于渡劫强者。不过你要切记，期间决不能使用道祖之力帮你承受压力。若是以道祖之力接纳异仙力，那无异于将终极法则送于虚无！切记切记！”
“晚辈谨记！”
说罢，舒寒用唯一造物术捏出一把问道玄叶，他将问道玄叶含于口中，问道玄叶当即化为一道醇厚的琼浆，灌注舒寒全身。顷刻间，舒寒进入了玄我境界，玄天道法格外清晰。
现在的舒寒借助天道之力，可以随时随地进入玄我境，虽然不似大祭司那样常驻玄我境界，但能随心所欲开启，也足够逆天。
玄我境界开启，三元问道术自动运转，直接跃上二十六倍的高峰，让舒寒本身实力直逼渡劫二重天！
小成的混沌无缺体激发到极致的状态。
修炼混沌无缺体，对现在的舒寒来说不算什么难题。只是混沌无缺体想要大成，自身必须达到大乘期，否则舒寒的无缺体早就大成了。
“煌煌仙威，以雷灌之！”
“雷劫会将异仙力彻底封入你的躯体，小心了！”
咔嚓！
黑白色的仙灵帷幕突然降下一道黑白惊雷，直接劈在舒寒天灵之上。
惊雷劈在天灵，化为无数细小的雷霆在舒寒周身游走，将异仙力激入舒寒体内。
舒寒不动如钟，无所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