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泽陆点点头：“至少在夜娆未掌控无我无他神石之前是这样的。那时我们复兴军虽然已经发展壮大，可是依旧没有像现在这样力压着九大圣地，是因为天枢圣主拿天枢图可以跟大统领平分秋色。而夜娆掌控无我无他神石后，天枢圣主就不再是大统领的对手，我们复兴军也开始全面反攻。”
夜娆掌控无我无他神石跟大统领力压天枢圣主有什么关系？
忽然，舒寒想到夜娆与无我无他神石彼此不分的场景，断然领悟。
“夜娆她是……”
封泽陆点点头：“大统领收养夜娆，并不是为无我无他神石找掌控者，而是找一位可以化为器灵的人。有夜娆在，大统领便可以间接催发无我无他神石的真正威力。这也就是天枢圣主为什么急着要你来乐园找寻失落的天枢图器灵的原因，因为一旦夜娆成功化为器灵，九大圣主联合也不是大统领一合之将。”
把人化为器灵吗……
看到舒寒面露难色，封泽陆说道：“当然这一切都是夜娆自愿的，我复兴军不曾强迫任何人，夜娆若是不愿意，就算大统领也无法强迫她。这也是夜娆在复兴军拥有独特地位的原因，只有她想，任何事都随她去做，没有人会阻拦她。”
“你们圣地修士都怕夜娆，其实我们复兴军将士也畏惧夜娆，纵然她行事乖张疯狂，不过她的本职工作却做得很好。”
“本职工作？”
舒寒一愣，他一直以为夜娆行事都是随心所欲，狠起来圣地修士复兴军将士一起杀，她也有自己的工作？
封泽陆说：“是，她的工作是最隐秘最黑暗的，暗中刺杀圣地将领，清除复兴军隐藏的圣地卧底，都是她的工作。因为干这种事，她不会去信任任何人，也不会去结交任何人，她游走在圣地与复兴军的灰暗地带，手上沾满着圣地修士和复兴军将士的鲜血，所以人人都怕夜娆，所以她一直是单独一人。”
“我们复兴军对外是喊出欢迎任何应天族同胞加入，正是这种兼容并包、不计前嫌的态度，让我们复兴军急速增长。这自然非常容易被圣地的卧底渗入。不清除这些人，复兴军就难以前进，可是我们又不好进行自我肃清，那会严重挫伤将士们的热情。我们需要一个人把所有罪名都揽在身上，把复兴军所有的黑暗面都集中在一起，复兴军承载所有光明，那个人背负所有阴暗。”
舒寒沉默听着，不禁问道：“夜娆，她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封泽陆摇摇头：“不清楚，谁能开清夜娆的目的，这可能就是无我无他心境吧。”
“无我无他心境又是什么？”
封泽陆继续摇头：“这种心境可能只有大统领清楚，毕竟是他选中了夜娆，也是他一手培养起夜娆。”
舒寒继续问：“那夜娆来试炼路的目的又是什么？”
封泽陆苦笑说道：“关于夜娆的事，基本上所有都是谜团，大统领是不会和任何人谈论夜娆的事。我封泽陆身为这次下试炼路的总指挥，也不清楚夜娆此行的目的，也不明白她为什么飞向远东。对了，舒寒小友，其实你是夜娆第一个主动接触的人，她走之前不是跟说了什么吗？”
我是第一个？
舒寒现在脑子有些发懵。
“在对岸再相见，她这样对我说。”
听到这话，封泽陆眉头一皱，眼中开始阴晴变幻。
最后，封泽陆说道：“方兄，舒寒小友，这些日子你们也累了，去休养吧。我看要不了多久，任飞兄驻守文院城也快撤回了，到时候我们再清点损失，讨论接下的计划吧。”
说罢，封泽陆腾空而起，一瞬间就消失在城中。
“前辈……”
舒寒看着封泽陆远去的背影，心中疑云密布。
……
一日后，驻防文院城的联军撤回。
他们的状况比穿云城还要凄惨，复兴军统领、元婴中期修士任飞和一位初期统领当场战死，摇光护法为掩护联军撤退自爆元婴。一万联军将士只有两千残兵败将归来，归来的所有人都失去了希望，眼中只有恐惧的死灰。
迎接他们归来的将士也知道一切都完了，不到五年，他们就要在乐园的最后净土，被无穷无尽的异界大军吞没。
无数人当场精神崩溃，嚎啕大哭，宛如行尸走肉。
天府城还未被异鬼进攻，却已丢盔弃甲，全线崩溃。
乐园的前景在哪一片不断蔓延的鬼雾中一点点熄灭。
舒寒目睹这一切，纵然他现在修为滔天，力敌元婴，也觉得人生无望，万念俱灰。只有菜头还在欢天喜地地窝在他怀中，没心没肺地吃着灵药。
“主人不高兴嘛？菜头喂你吃灵药好不好？”
菜头眼巴巴看着舒寒，举着一捧灵光闪闪的灵药来讨好舒寒。
舒寒摸着她软软的脸蛋，说：“菜头，以后会很危险，你害怕吗？”
菜头摇摇头说：“菜头跟主人在一起，什么都不怕？”
舒寒挤出一丝苦笑说：“主人怕怎么办？怕我们渡不过这一劫，怕菜头以后没有灵药吃，怕回不去见不到你的琳琳姐。”
菜头听到这话，把喜欢吃的灵药一把丢掉，搂着舒寒的脖子，小手慢慢拍着的背，奶声奶气安慰说：“主人乖，不怕不怕，都会好起来的。”
第596章 封印计划
七日后，天府城，天府圣殿，元婴聚会。
五年前，八名圣地护法和四名复兴军统领，总共十二名元婴期强者聚在此地共商如何抵御异界大军。
五年后，三名圣地护法，三名复兴军统领战死。
当年十二名元婴修士如今只剩六人。
会议沉默地让人绝望。
勾陈护法率先受不了这个气氛，哀声道：“还商讨什么！这还有什么可以商讨的！看看我们！”
他环视四周，说：“元婴修士损失过半，三万联军现在不足一万五！联军处在分崩离析的边缘，而且损失了这么多人，丢掉了三座大城，我们却挡不住那些狗日的异鬼一天！一天都挡不住！这还有什么可商量的，都干净脖子等那些异界大军过了把我们都宰了吧！”
勾陈护法言辞激烈，可是却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他们都是元婴大修士，经历过那一战后不可能看不清局势，异界大军根本不是他们能反抗的。
尤其是那源源不绝的黑雾，消融多少就会补充多少。
封泽陆此时站出来说：“确实，我们挡不住异界大军，就算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过是螳臂当车。不过，在无相城的战斗中，我发现一个难以想象的事情，那就是所谓的异界大军，根本就是我们应天族人变得！”
此言一出，勾陈护法立刻沉默了，而方渊和张璇则一脸震惊。
封泽陆看向勾陈护法，见他不惊讶，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揣测。
“你也看见了是吗？”
方渊疑惑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勾陈护法咬牙切齿说：“舒寒小友说的没错，那些圣子都是该死的叛徒！在我们驻守的文院城，我勾陈圣子见势不妙，竟然凭勾陈圣印伪装成异鬼，向那紫毛异鬼投诚。呵，不过那小子没得到什么好下场，那紫毛异鬼直接把他头给拧了下来，一口就吞了！可是，那紫毛异鬼吞了勾陈圣印后，竟然变成了一个人，那个人我恰巧认识，是天权圣地前任护法，范立轩前辈！”
“什么！”
方渊瞪大了眼珠，他一步来到勾陈护法面前，拽着他的衣襟质问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是范立轩前辈！他不是一千五年前卸下护法，走入了九圣飞升了嘛！”
勾陈护法一把甩开方渊，厉声说：“现在还谈什么九圣飞升！都是假的！”
方渊双目无神后退两步，已经难看出一位元婴中期修士该有的风采了。
封泽陆叹息道：“方兄我明白你的心情，范立轩前辈当年对你有大恩，不过事实就是如此。在无相城，一只紫毛异鬼吞噬了太微圣子，居然变成了我天枢圣地前任护法方咏德。那位前辈当年还提携过我，一样护法任期满，去了九圣飞升……”
“现在来看，呵，我应天族每一百年飞升的那么多出色同胞，被九圣飞升吸干元气后，尸体也不放过，都变成了这一只只异鬼。真是何其可悲……”
方渊缓过劲来，细若游丝的声音说：“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我们都将死在乐园，没有人会把这个消息活着带出去。死在真正的异鬼手中和死在自己同胞变换的异鬼手中，又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
封泽陆断言道：“只要它们不是真正独立活动的异鬼，我们就还有机会！你们没有发现吗？只要我们逃出黑雾的范围，无论是普通异鬼还是紫毛异鬼，它们不会追出。这就说明，它们是应天族同胞所变，不是真正的异鬼，无法立刻黑雾独立活动。也就是说黑雾给予了它们异界之力，一旦我们能断掉黑雾的源头，说不定就可以让它们都丧失行动能力！”
这个提议一出，立刻引得在场所有人的关注。
一旁旁听的舒寒顿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方渊说道：“这方法张璇他们早就试过，黑雾的源头在乐园尽头的失乐深渊。现在别说去封住失乐深渊，就算是靠近失乐深渊也无法做到。当年林凡他们去了只剩张璇一人，现在，以异界大军恐怖的紫毛异鬼数量，无疑是自投罗网，我们都得死！”
张璇叹息说：“方渊说的没错，当时我和林凡护法、朱志云护法去失乐深渊时，立刻就被从失乐深渊爬出的异鬼发现，他们俩舍生忘死才保下我的性命，现在根本没有这个可能！再说，黑雾如此浓郁，就算有十二面圣光镜也封不住，更何况我们现在仅剩五面。”
勾陈护法也接着说：“无法靠近失乐深渊，无法封印失乐深渊，这方法根本行不通！封泽陆，你别再幻想了。”
“谁说行不通？！”
封泽陆解释说：“召回器灵的完整天枢图，抵得上一百面圣光镜！毕竟圣光镜就是仿天枢图制作出来的！”
听到这话，舒寒立刻倒退两步。
果然，封泽陆一开口，他就知道封泽陆想说什么了。
唰！
所有元婴的目光都聚集在舒寒身上。
方渊疑惑问道：“完整天枢图？传说天枢图器灵遗落在乐园生出，只有最后的天枢星象图才能将其召唤出来。天枢星象图可是连元婴后期都不一定能用出的！舒寒小友功绩着实不俗，可是他能用的出吗？”
“能！”
唐亦辰说：“围攻无相城的七只异鬼，就是舒寒用处天枢星象图，一指灭杀。若不是天枢星象图，我们无相城根本不可能全员安然撤退。”
嘶！
方渊等人看着舒寒的眼神立刻又变了。
“可是他要怎么穿过异界大军，就算他不是元婴期。不太会引起紫毛异鬼的注意，可是终究是异界大军啊！还有极其浓郁的鬼雾！”
张璇说道：“封泽陆说的没错，他确实能做到。你们忘了？舒寒小友体内足足有四道应天圣印，他对异界之力的掌控程度超过那些紫毛异鬼！他完全可以用应天圣印，在异界大军中，他可以完美混入，不受异鬼和黑雾的影响！”
“对啊！如此一来，确实有希望！”
“我们可以把圣光镜祭炼成一道圣光印，加强封印能力，说不定真的能封住失乐深渊。”
第597章 诱饵行动
元婴修士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完全没考虑舒寒这个当事人的感受。
舒寒弱弱说一句：“前辈们，你们忘了，已经有两只紫毛异鬼吸收了应天圣印。应天圣印之间内相互感应，异界之力越多，感应范围越大！以那两只异鬼的异界之力，晚辈估计一踏入黑雾，就得被抓个正着。”
“引开它们！”
方渊说：“现在我们不光有你，还有天玑圣子、天权圣子和开阳圣子。那天玑圣子已经被异界之力冲垮了理智，正好可以用他将异鬼引开！”
舒寒脸皮一动。
这时候跑进黑雾中，穿过异界大军，万一撞到紫毛异鬼，这不是赤裸裸找死吗？
注意到舒寒难看的脸色，封泽陆挥手示意所有人停止讨论。
他来到舒寒面前，说：“舒寒小友，你是不是不愿意参与这项计划？”
舒寒苦笑道：“进入黑雾，穿过异界大军，这种疯狂的举动，是个人都不愿意吧。”
封泽陆叹息说道：“舒寒小友，鉴于现在这个情况，我是有必要来说服你的。不过你对我们联军有大恩，我们不会强迫你，但请听我一句。那就是，你不行动，跟我们留在天府城，最终也是难逃一死，到时候，可什么选择都没了。小友你是聪明人，其中的道理不用我说，你也会想明白。”
封泽陆这句话一说，舒寒立刻沉默起来。
他的一句话直切舒寒的要害。
舒寒也清楚，他留在天府城也难逃一死，只不过，方才他很反感这些元婴修士明明在谈论自己，却直接忽略自己的意见，擅自主张。
舒寒心里在激烈斗争。
他知道潜入黑雾极其危险，不过留在天府城只是坐以待毙，以舒寒的个性，断然不会在天府城久留，肯定会离开天府城寻找新出路。
不过能不能找到新出路，舒寒没有什么把握。
换个角度想，潜入黑雾，若是能避开那些紫毛异鬼，其实不失于一个好去处。
就算找不到天枢图器灵，封印不了失乐深渊，也可以身披异界表皮混在异界大军之后，避免跟异界大军正面对抗，静候试炼路重新开启。
关键在于如何避开紫毛异鬼，那玩意极其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