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寒侧过头，看到小女孩拉着的人，那张脸庞一如十年前的模样，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婉儿姐姐，好久不见。
慕婉儿则冷眼看着舒寒，举剑警惕，厉声问道：“你是谁！朝天门中没见过你！来这干什么！”
看到慕婉儿持剑而立，当年跟随她一起练剑的情景历历在目。
舒寒立刻手痒，从假山上拔下那把剑，一言不发，举剑攻伐。
慕婉儿目光如炬，英气逼人，将阿莹留在原地，游云步快速挪动，手中利剑千变万化，一招百凤朝阳化为点点寒光，直扑舒寒。
舒寒同样挥剑，居然也以百凤朝阳回击，而且挥出的剑光比慕婉儿更甚一筹。
慕婉儿见到如此娴熟的朝天剑法，心中大惊，她记忆中朝天门不曾有一位把剑法练到这种层次的年轻人！
难道是那几个老头偷偷培育的新人？
慕婉儿一剑游身而出，长雁回时。
可是无论她出什么招，面前这陌生男子都以同样招数迎击，而且比她这个直系传人更加熟练更加完美！
两人激战三十多回合，慕婉儿的剑招越发鬼魅莫测，招招触及朝天剑法不传之精髓。然而令慕婉儿始料未及，这陌生人也不遑遑多让，无论她如何出招，就算是嫡系直传的剑招，他都能完美回应。
这种感觉仿佛不是在她对战，更像是伴舞。
最终，慕婉儿长剑被挑飞。
输了，在朝天剑法上输得彻彻底底。
她从未在朝天剑法上输得这么干脆。
虽然比试完败，可是她心中却起伏万千。
颤抖的手忍不住捂住嘴，低声道：“你是……”
舒寒含笑：“这就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婉儿姐姐，承让了。”
第26章 一剑退敌
慕婉儿眼眶含泪，哽咽道：“看来这十年间，你没有疏于武学，朝天剑法早已臻入化境。”
舒寒走近慕婉儿，此时他已经比慕婉儿高半个头，不再是当年跟在她身后的小子。舒寒叹道：“每当心中有念，便会演练剑招，日日如此，不敢荒废。”
慕婉儿笑出声，眼泪却流了下来，道：“你这臭小子，十年前还是木讷的小娃娃，现在这么会说话了！不老实！”舒寒笑道：“十年前舒寒还是个孩子，十年后婉儿姐姐依旧是少女。”
慕婉儿摸着自己脸庞，一脸怅然。
“这还是多亏了你当年留下的三瓶灵药，姐姐今年二十九有余，不过还是当年十九岁的模样。”
阿莹凑过来，看着慕婉儿脸上全是泪痕，拉着慕婉儿的衣袖弱弱道：“姑姑，你怎么哭了？是仙人哥哥欺负你了？阿莹揍他！不可以跟其他坏人一样欺负姑姑！”
慕婉儿蹲下来安慰阿莹：“阿莹乖，不是哥哥欺负姑姑，姑姑只是很高兴。”
舒寒则是问道：“有人时常欺负你姑姑？阿莹，告诉哥哥，他们是谁？”
慕婉儿连忙道：“没有，孩子瞎说，只不过门中弟子时常来找我比武，想通过跟我交战，偷学到朝天剑法的精髓。他们可欺负不了你婉儿姐姐。”
可是话音刚落，庭院的大门就被粗鲁撞开。
阿莹瑟瑟发抖，躲在慕婉儿身后，喊道：“来了！坏人又来了！”
舒寒望过去，三名持剑弟子冲入庭院，为首一人五大三粗，足足有九尺之高，给他配的剑也是比重剑。那人看见舒寒在庭院中，不禁哈哈大笑：“婉儿小姐，深闺难耐吧！竟然找了这样一个小白脸私会，看这家伙的模样肯定不行！待我姜飞宇夺得掌门之位，朝天剑法和你我都会好好照顾的！现在，晾一晾你的小白脸，好好陪我练剑吧！”
一番话说得舒寒眼皮直跳。
慕婉儿怒道：“姜飞宇！今日我不想与你争斗，带你的人给我滚出去！”
“哈哈！婉儿小姐，你哪一日愿意跟我争斗？不过刀剑无眼，你还是小心接招吧！”
突然，舒寒举起手，喊道：“等等！你就是人称狂狮的姜飞宇？”
“没错，正是老子，怎么小白脸，你有意见？”
“滚出去！”
姜飞宇大笑：“轮不到你说话！”
嗖！
一团火球从舒寒食指弹出，在姜飞宇面前炸开。
“滚！”
姜飞宇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拱手：“原来是一位仙长，请恕在下方才冒犯。不过，这事乃是我们朝天门内部之事，我身为朝天门弟子也是有权力向婉儿小姐讨教剑招，希望仙长不要阻碍。”
龙玄门解散，仙长之名已经威慑不了这些凡人了。
舒寒提起剑：“行！不就是朝天剑法吗？我来陪你练招，不用法术。”
“当真？”
姜飞宇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废话少说，来！”
舒寒侧身持剑，闭上眼。
狂妄！
姜飞宇心底发狠，心想这些所谓仙长不过仗着法术，要是被我近身，老子屠你如屠狗！
姜飞宇身子硕大，可却轻巧如燕，一手朝天剑法也是出神入化。
重剑破空砍来，舒寒则是转动手腕，瞬间弹开重剑，把姜飞宇孔武有力的手臂震得发麻。接着他一剑上挑，重剑被他挑飞，然后就是游身数剑，剑芒快到都没沾血。
舒寒睁开眼，姜飞宇健壮的身体就好像被割断线的木偶，咣当倒地。
他哀嚎着，发现一瞬间，自己的手筋脚筋全被挑断。
眨眼间自己就变成了一个废人！站都站不起来！
“这……”
慕婉儿目光复杂盯着面若寒霜的舒寒，心中五味陈杂。
姜飞宇的手下都被吓傻了，赶忙将哀嚎着的姜飞宇抬出庭院。
“舒寒……你变了……”
“变了什么？”
慕婉儿忍不住说道：“当年那个舒寒温柔善良，而现在的你，刚跟姜飞宇照面，你就直接废了他的武艺，这对他来说比死还残忍。”舒寒长叹道：“这些年来我确实变了不少，婉儿姐姐，这个世界孱弱善良是没有生存余地的。必须以强克强，以暴制暴！”
“看来你这些年经过不少苦难，来，到我屋子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来到庭院小屋里，舒寒与慕婉儿相对而坐。
舒寒一笑，捉起慕婉儿的脚开始脱鞋脱袜。
慕婉儿俏脸绯红，嗔怒道：“你干什么？”
舒寒一愣：“姐姐找我谈话时不总让我给你捏脚吗？”
“我……姐姐当时看你好欺负，那是在欺负你……你真是个小笨蛋……”
舒寒挠挠头：“我没想到这么多，不过当时我是心甘情愿，现在也是。”
说着舒寒开始认真捏着慕婉儿的玉足，温暖舒畅的感觉让慕婉儿浑身发麻。见到慕婉儿一脸享受的模样，阿莹咬着手指，也跳上舒寒的大腿，伸出小脚丫喊道：“仙人哥哥，你也给阿莹捏一捏嘛！”
“阿莹！”
舒寒则是笑着：“好好，给你捏。”
就这样，舒寒把自己这十年的经历一点一滴都告诉了慕婉儿。
慕婉儿双脚温柔，然而听着心却冰凉。
她当年离开龙玄门，心想小舒寒肯定在仙门中过着人中龙凤的日子，可没曾想，自己却把他小小的一人丢在那样恐怖地狱。心中越想越酸楚，她忍不住抽泣，怜惜道：“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当年我就应该把你一起带出龙玄门，不至于让你独自一人……”
“姐姐别哭了，我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手刃了那个老鬼，不见得多苦。不过我听说，姐姐这些年日子才过的清苦。”
此时阿莹已经舒服的在舒寒腿上沉沉睡去。
慕婉儿抱起阿莹，搂在怀中，说道：“当年我离开龙玄门，回到朝天门，朝天门已经是一盘散沙。幸亏那时尚有大哥在军中支持，我当时还能坐稳朝天门掌门之位，可是自从大哥战死沙场，托孤阿莹于我，朝天门便不再听我号令。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已经沦为山野强盗。你也看到，我无力再掌朝天门，只是他们争来争去的物品。”
第27章 整顿朝天门
短短一番话，舒寒就听出了慕婉儿这些年的无尽心酸。
亲人逝去，孤木难支。
一名女子宛若浮萍在门派中斡旋。
舒寒道：“其实我这次来，还想请婉儿姐姐帮我个忙。”
慕婉儿露出笑容，打趣道：“我现在有什么本事能帮到大仙长的忙？”
“我想让姐姐帮我一统燕北江湖，彻底融合七大门派，建立一个稳定的江湖联盟。”
慕婉儿眨巴着眼睛，好久才说出一句。
“啊？”
舒寒放下慕婉儿的玉足，走到慕婉儿身后，熟练按捏她的肩颈，说道：“龙玄门溃散后，七大门派相互攻伐，燕北本是苦寒之地，各地乡亲生活本就困顿。让他们这样折腾不休，必然民不聊生。我舒寒虽然没有安定天下之志，不过我的家乡便在这燕北，燕北动荡，我的家乡也不能幸免。所以，我想创造一个稳定燕北，省的日后我远行心中还挂念。”
慕婉儿扭头，清澈的眸子盯着舒寒：“你要远行？”
舒寒道：“即入仙道，便没有回头路。不久小弟我就将离开燕北，前往师傅口中的大云。”
“以现在修为在这燕北已是绝顶，何必离开这里，前往凶险万分的修仙界？”
舒寒笑道：“其实在这燕北也不错，不过我心向道，有机会攀登更高峰，就不会留恋山脚下的风景。何况我的修为再止步不前，不到四五年，死字就不远了。”
“小寒，你……”
“功法问题，我只得不停进阶，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慕婉儿长叹一口气：“早年就看出你这个小子不在寻常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条险路。姐姐是想帮你，而且你的要求也是慕家历代的夙愿，不过我实在没有能力一统燕北。”
“我有就行！”
“你？”
慕婉儿笑道：“我知道你修为不浅，可是现在七大宗门都招揽了大批龙玄门修士，你一人如何挡得下所有人？你师傅不是已经……”
“这个姐姐不用担心，小弟现在一人就可横扫燕北。”
看着舒寒自信的目光，慕婉儿继而说道：“爹爹曾告诉我，杀百人易，收一人难。你能横扫燕北，可是你走后，燕北失去威慑，肯定又会落到门派相争的境地。这件事你无法挽回。”
“所以才想请姐姐出面，我隐在暗处，而且我走后，我兄弟也会留下来帮姐姐震慑遗留的修仙者。”
慕婉儿沉吟：“这样确实可行，不过姐姐只能保证，你走之后，姐姐只要还在世，就会竭力维持燕北稳定。不过之后，我可不敢保证。”
舒寒叹道：“这些年我阅读史书，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能保一世安宁已是了不起的壮举。至少，可以让我的家人们生活在一个安定的时代。”
突然，屋外传来一声怒吼。
“慕婉儿，速速将凶手交出来！”
“无故废我朝天门首席弟子，就算是龙玄仙长也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