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队道：“你说…”
李牧道：“像岳威，他是一个开黑车的，能挣多少钱，还经常去泡酒吧?”
“这点暂且不说，他住在咱们辖区里，可他去的酒吧却在市那一头，有必要跨过一个城市去泡吧吗?”
罗队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李牧接着说道：“还有一点，根据他们的交代，刘小莉十点半去了岳威家，凌晨三四点才出来的，待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如果是一般卖淫，拿到钱就该走。”
罗队迟疑道：“也可能是包夜吧？”
李牧道：“那更不合理了，对于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来说，包夜二百是不是太便宜了？”
罗队眉头皱的更深了，这确实是个解释不通的问题。
想了想道：“岳威一直说是因为嫖资问题的矛盾，女方嫌弃给的太少了。这样说是不是也能解释的通。”
李牧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还有另一点疑惑，罗队你参考一下。”
罗队笑道：“说！”
李牧道：“你也知道，岳威当过辅警。正常情况下，既然当过辅警，被咱们警察带到所里，为了洗清嫌疑，是不是应该先把这段经历说出来，和咱们警察套套近乎，可他在我们派出所一个字也没提。”
罗队沉思道：“是这个理儿，如果是正常人，被带到了局里，有当辅警的经历肯定要提一提的，拉近一下关系，洗一下自己的嫌疑，他在我们这里好像也没提。”
看着罗队的表情，李牧接着说道：“根据我们对岳威的调查和了解，他这个人很奇怪，平日里深居简出，也不与人交往、十来年几乎不回家。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可凑到一起，不是有点怪异。”
罗队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在刑警队工作了那么多年，见了那么多案子，岳威的这些特质确实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这个人似乎真的不简单。
李牧接着说道：“罗队，岳威当过辅警，对于干过咱们这一行的人来说，把强奸案伪装成卖淫案，其实并不难，特别是目标还是一个经常混酒吧，不太检点的女性。”
“如果真是他强/奸的，事后在强塞给刘小丽两百块钱，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罗队默默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是警察办讲究证据，嫌疑再大，没有证据也不行。刘小莉这件案子上，所有的证据都不能证明她被强/奸了。”
“咱们不能因为怀疑，就给他定罪。”
李牧道：“这么说，以现在证据看，这见案子，只能以嫖娼案来办了。”
罗队点点头：“我们刑警队，手里的案子太多了，没凭没据，只能先这样，以后有了线索可以接着查。”
李牧道：“大概会关多久！”
罗队道：“按照我们的惯例，岳威和刘小莉会按照嫖娼和卖淫罪，罚款并拘留五天。”
李牧道：“罗队，能不能帮个忙？”
罗队道：“什么忙？只要别违反原则！”
李牧笑道：“不会，是这样的，接下来我想私下里好好摸摸岳威的底，你们这边，能不能多关他一段时间，给我这边多一点时间，有了线索，咱们可以联合办。”
罗队迟疑了一下，他也觉得岳威不太简单，只是刑警队的案子太多，不能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和精力，既然李牧想调查。
“好吧，李所，在原则内，我尽量。”
李牧笑了笑道：“那就麻烦罗队了。”
又聊了一会儿，李牧道：“罗队，刘小莉是不是还在你们这里，我想和她聊一聊，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罗队爽快道：“没问题，我给你安排。”
……
半小时后，审讯室里，在刑侦大队一位同志的陪同下，李牧看着神色激动的刘小莉，和颜悦色地说：“我听说你刑警队的口供，每次说得都不一样，你为什么在警察面前撒谎呢?”
刘小莉瞬间哭了：“陈叔叔，他们不相信我，一次次地问我，明摆着对我不信任。我就想把事情说得严重一点，好让他们重视起来。可越说，越圆不上，就这样……”
李牧接着问：“我昨天问你的一些问题，你不好意思说，现在当着刑侦大队同志的面，你能不能说一下，方便我们调查。”
刘小莉沉默了片刻道：“好！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醒来后，就发现他是个变态。我以前交过一个男的就是变态，碰上这种人，我知道是跑不掉的，不如顺着他，满足了他再跑。我就哄着他，努力配合他。”
“他绑我的手，我说我配合，让他绑得松一点，而且我一直没挣扎，所以我身上没留下伤。可他真是个变态呀。他一直折磨了我三四个小时，又说到他那儿的女孩没人能跑得了，我才怕了。”
李牧道：“他把这种话都告诉了你，如果是真的，肯定不会放你走，你怎么跑出来的?”
刘小莉道：“他没放我走。完了事他叫我去洗个澡，我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就磨蹭着没去洗。就拖到点了。”
李牧追问道：“拖到什么点?”
刘小莉道：“我经常一个人在外面玩，怕遇上坏人，所以在家里另一部手机上设了定时自动拨号功能，拨到我手机上。如果我夜里两点半还不回家，就会自动拨打电话。我磨蹭到两点半，果然手机响了。”
“我骗他说是和我一起住的小姐妹打来的，如果我到点不回家，她就给我打电话，我不接，她就会报警，他就让我接了。我对电话说我在刚才酒吧里认识的大哥家里呢，一会儿就回去。他信了，犹豫一阵，就放了我。”
“临走的时候塞给了我二百块钱。我要不收，怕他不让我走，所以就收下了。”
李牧点点头：“你这么做也对，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刘小莉哭着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我真没卖淫，那两百块钱我是为了稳住他才收的。”
第393章 统一战线
李牧安慰刘小莉道：“放心吧，你的事情，我们正在调查，肯定会还你清白的。”
李小莉道：“谢谢，谢谢你们。”
……
问完话，出了审讯室，罗队长正在外面等着，笑着说道：“不错呀！很多情况，我们都没问出来，到是和你说了。”
李牧笑了笑：“罗队，刘小莉刚才说的情况，你觉得是不是实话。”
罗队皱眉想了想：“看起来不像撒谎，但咱们警察办案讲究证据，不能没凭没据的，按强奸办了吧。”
李牧道：“那当然了，不过，我相信能找到证据的。”
正说着，电话响了。
“喂，李大为，什么事？”
那边李大为道：“李所，岳威可能是一个惯犯，刘小莉不会是第一个。”
李牧道：“怎么这么说，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李大为道：“您昨天不是让我没事翻翻以前的资料和报警记录吗？还真发现了端倪，就在咱们市，十四年，曾经有个女孩，在县前街派出所报过案，说被岳威带到家里强奸了。”
“结局和刘小莉一样，警方没办法得出是自愿还是强奸的结论，最后销案处理。”
李牧道：“不错，能翻出这么重要的信息，辛苦了。”
李大为道：“不辛苦。”
李牧笑了笑，李大为能这么快找出这件案子的信息，确实让他有点惊喜。
根据剧情，李牧虽然知道十几年前的这件旧案，但局里关于这方面的资料太多了，多长时间能翻出来真不好说。
李大为也够争气，短短一天的时间就把这件旧案翻出来了。
李牧嘱咐道：“好，你查一下那个女孩的联系方式，或者工作地点，用手机发过来。”
李大为道：“行，我这就查。”
很快，李大伟就把女孩的信息发了过来，比较幸运的事，仍然在本市工作，不用跑到外地去了解情况。
李牧看了一眼罗队道：“又发现了一条线索，罗队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罗队好奇道：“什么线索？”
李牧道：“根据我们的排查，在咱们市，刘小莉经历的事，岳威不是第一次干。”
“十四年前，同样有个女孩，去派出所报案，说被岳威骗到家里强奸了，和这次一样，找不到确凿证据，最后不了了之。”
罗队皱着眉头，表情有点凝重：“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岳威强奸刘小莉的可能性就大了。”
“事情能确定吗？”
李牧道：“我正打算见见那个女孩，问问当时的具体情况。罗队，要不一起去看看，听听她的遭遇，对比一下刘小莉的情况。”
罗队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表：“好吧，刚好也没什么事，陪你走一趟。”
出了刑侦大队，开着车，按照查到的信息，几人来到一间洗脚城的休息室，正是当年那个女孩工作的地方。
李牧正打量周围的布局，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孩跑进来：“哪位客人点我?”
突然看到有警察坐在屋里，吓得回头就跑。
李牧站起来道：“林翠翠吗?别跑。”
林翠翠不得己停下：“是我。警察叔叔，我什么也没干。”
李牧道：“知道你什么都没干，不要紧张，我们是有情况问您，这里不太方便，能不能跟我们走一趟?”
林翠翠纠结了片刻，终于还是同意了。
几人就近来到八里河派出所问讯室，李牧问道：“根据我们警方的记录，十四年，你报案被岳威强奸，能详细说一下吗?”
林翠翠目光闪躲：“多少年的事了，我全忘了。”
李牧道：“忘了?没那么容易吧。你当年报的是强奸和非法拘禁，这样的事情能忘了?”
林翠翠头转向一边：“对不起，我真忘了，我不想再提了。”
李牧严肃道：“林翠翠，别害怕，这件事现在很严重。你也不想看到伤害你的人得不到惩罚吧！”
林翠翠冷笑一声：“我说什么有用吗?当初我报了案，闹得大家都知道我被男人强奸了。结果呢，他到现在还不是逍遥法外吗?”
终于说点干货了，李牧眼睛一亮道：“这就是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对于岳威这样的人，只要证实了犯罪行为，我们绝不姑息。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把他绳之于法。”
林翠翠露出一丝后怕：“可他认识我的，有一回在路上碰到了，还冲我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李牧道：“别害怕，正因为这样，你更要帮助警察尽快抓住他，这样你才能更安全！”
林翠翠犹豫一下：“好吧。那时候我才十八岁，刚来城里，在一家小足疗店当足疗女，不过……我现在说了，你们别罚我啊。”
李牧点点头：“放心吧，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林翠翠说：“我当时太需要钱了，再说老板也希望我们这样做，他好提成。如果客人给的钱多，我们也出台。”
李牧问道：“岳威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林翠翠点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嗯！不过没有走我们常规的流程，而是在我们店里洗完脚，在店外面等我的。”
“他说让我跟他走，还说给我500块钱，让我瞒着老板，就不用给老板提成。五百块当时对我来说不是小数字，一时糊涂就跟他走了。”
林翠翠表情痛苦，很明显下面的回忆让她感到恐惧。
李牧接着问她：“然后呢?”
林翠翠说：“进了他家我就感觉不太对，我想走，却被他绑在床上。他折磨了我两三个小时，完了事儿还不放我。”
“把我绑在那儿，他一个人喝酒，一边喝一边对我说我不该轻易相信男人，不该跟他来。”
说到这儿，林翠翠泣不起声…
李牧给她倒了杯水，笑道：“不急，喝口水，慢慢说。”
林翠翠带着哭腔：“当时，我怕极了，看着他用来切肉的刀，总觉得接下来那刀就会捅到我身上，觉得我就要死了。”
李大为问：“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林翠翠带着丝后怕：“可能真的是我命大。就在我觉得要死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没说几句就放声大哭起来，哭了一阵就给我松了绑，大吼着说让我趁他改变主意之前，赶快滚。”
李牧道：“他给你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