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笑傲开始 第391节

  尤其莫声谷等人均是暗自庆幸,若非卓凌风三番五次容让再三,又手下留情,他们此时仇早就结大了。

  卓凌风喟然一叹道:“你又何至于此!”

  成昆凄然一笑,缓缓道:“等哪天,你心爱的女人死在你面前时,你就理解我当时的苦痛了!”

  卓凌风怔忡时许,不知如何作答。

  这种感受,他一辈子也不想有。

  赵敏则望着远处,喃喃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说到这里,才觉当着天下英雄说这话有些不太妥当,以她不拘小节的性子,也顿时双颊发烫,望着成昆道:“成师父,你我相识多年,我以前只以为你野心勃勃,一直防备于你,没想到你也是个痴情人!”

  成昆笑了笑道:“那天,在光明顶密道里,我看见师妹死在我面前,我的心,就像是碎了。我失魂落魄,仿佛行尸走肉,连我师妹的尸身都忘了收。

  那日,你让人将我看押起来,我就打算让你尝尝失去至亲的痛苦,只可惜,唉,”

  赵敏听了这话,再看着他眼窝的两个血窟窿,顿时身子一颤,打了个激灵,倒退半步。

  成昆又叹了口气,苦笑道:“卓帮主,我也可以将少林寺徒众的名单交给你,免去一场浩劫,请你高抬贵手,饶我徒儿去吧。这笔买卖,对你来说,不亏!”

  众人都懂成昆的言下之意,三渡与卓凌风争名,可自家叛徒的名姓却要靠卓凌风才能获知,孰高孰低,自有公论。这武功高低倒也非紧要了。

  卓凌风点头道:“成昆,你这辈子难得做件好事,我就答应你!”

  “来人,将成昆带下去,问出名单,日后交给空闻方丈!”

  “是!”

  掌钵龙头当即将成昆提了下去。

  成昆在少林寺日久,结纳的徒党着实不少,他说了好半天,才将所有人的名字说完。

  成昆一说完名单,猛然抽出一把匕首,哧的一声,脖子一歪,生命就此而绝。

  陈友谅当即跪倒在地,泪如雨下,叫道:“师父!”

  卓凌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徐徐道:“好了,你以后自求多福吧!”

  陈友谅抹了一把眼泪,起身站起,步履如风,快步而走。

  可忽然间黄影一闪,一人飞身过来,娇叱道:“站住!”

  原是黄衫女纤掌一伸,径拍陈友谅后心。

  她行动如电、出手如风,陈友谅重伤之下,未及反应。

  噗的一声。

  仿佛利针穿纸,这股掌力透心而过,陈友谅心肺尽碎,躺在地上,口中鲜血有如泉涌,扭了几下,就此不动。

  黄衫女身法快急,毙杀陈友谅,众人均是无比惊愕。

  尤其不知她身份之人更是目瞪口呆,她飘逸若神,一举一动无不优美潇洒,赏心悦目,场上不乏武学上的大行家,见此情形,均认不出来历。

  这些人无缘亲眼目睹《玉女心经》的神妙,自然不认得。但他们却知道陈友谅毕竟是少林弟子,卓凌风也说饶他一命,这样做,不就是疯狂打这些人的脸吗?

  黄衫女杀了陈友谅,仿佛漫不经心,也不说话,直接就要下台离去。

  这让三渡均感到莫大耻辱,今天遇到卓凌风、张无忌两个年轻后辈与他们为难,这又跑出来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如此无理!

  少林三渡同心同意,同时飞身抢近,三人看出黄衫女武功了得,可毕竟顾及身份,没有对女子使用兵刃,三只手掌同时拍到,齐喝:“留下!”

  众人见这三个老僧老态龙钟,但出掌迅捷威猛,说打就打。

  黄衫女眼见三僧手掌未到,掌风已是森然逼人,胸口为之气闭,掌力将四面八方都笼盖住了,正要出手抵挡。

  不料人影一晃,卓凌风已然抢至,双掌一挥,劲气涌至,双方掌力一撞,蓬的一声大响,卓凌风连退三步,三渡身子也是摇了几摇。

  黄衫女冷冷瞥了三渡一眼道:“三位大师,重阳真人一代武学大师,天下无敌,并非浪得虚名!

  只是他的好多武功绝学,当年全真七子与他的师弟老顽童也并未得传,致使当今武林已然难现其功。

  而达摩祖师开创少林一脉,自非寻常,他与重阳真人俱是佛道两家不世出的宗祖人物,他们个人武功高低,我等后辈只从遗留武功,实则无法评判。

  你们的金刚伏魔圈虽然厉害,但观其意,你们并未真正练成。

  单打独斗之下,或许无人能破,但我与卓帮主出身大有渊源,我两联手,你们这套未修成正果的阵法,不堪一击,届时少林寺千百年的威名自尔等手中而绝,你们担当的起吗?”

  三渡对视一眼,均是心种骇然。

  他们明白,这“金刚伏魔圈”以“金刚经”为最高旨义,最后要达“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于人我之分,生死之别,尽皆视作空幻。

  只是三僧修为虽高,一到出手,总去不了克敌制胜的念头,虽已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人我之分却无法泯灭,因此这“金刚伏魔圈”的威力还不能练到极致。

  黄衫女一身传承,汇集古今数大高手,眼光何等锐利,适才卓凌风与张无忌先后与三渡对决,她均看在眼里,自知单打独斗或许难胜,可她与卓凌风可说同根同源。

  毕竟想要修成古墓派最高武功,全真派武功是必须要练的。而涉及到王重阳威名,也就自然而然涉及到林朝英,更涉及到杨过小龙女。

  毕竟林朝英以压王重阳而扬名天下,杨过小龙女成亲之礼,又是在王重阳画像前举行的。

  王重阳如果欺世盗名,那她的祖师、先祖又是什么?

  故而黄衫女一直隐忍不发,就待卓凌风破阵之时,出手相助,让少林三渡知道厉害。

  但她眼见这场争斗已经打不起来,当即杀掉陈友谅,准备飘然下台,回转山门。

  黄衫女走了几步,又道:“此等以毁坏女子名节为达目的之人,岂能留他性命?”

  卓凌风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

  因为他深知陈友谅阴险毒辣之处比成昆有过之而无不及,岂能让他活命?

  适才他拍了拍陈友谅肩膀,已经用暗劲伤了他,让他半年以后伤发而死。

  黄衫女又道:“无怪你自承并非成就大事之人,这成昆居心叵测,他让你放过陈友谅,也未必出于什么师徒之情,难保不是留下一个隐患,好将来报复于你!”

  卓凌风自然想到了这一节,可事得一件一件来,而且把事办了就行,但这个女子年纪比他大的多,自己又有些亏心,当下干笑一声,涩声道:“世姐教训的是。”

  黄衫女子微微一笑,说道:“教训不敢当,只是有些事你不如我这女流之辈方便罢了。”说着敛衽为礼,手一招,身穿黑衫白衫的八名少女,抬着周芷若,飘然而去。

  卓凌风道:“世姐,我随你一同去吧!”

  黄衫女道:“你既然不知如何对待她,还是不要来了,免得彼此烦恼!”

  说话间,人已经出坪去了。

  卓凌风呆呆出神,回思自与周芷若相识以来的诸般情景,尤其适才将她击伤,她那副表情,若是自己跟去,还是一个没有了局之事,的确是给人徒增烦恼。

  赵敏走近他的身旁,笑了笑道:“怎么?后悔了?”说话间,也飘身下台。

  卓凌风正要跟上,突听渡厄喝道:“卓帮主,且慢!”

  卓凌风眉头微蹙,转身看来。

  宋远桥忙闪至场中,笑道:“宋某虽人微言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远桥乃张三丰的大弟子,又是如今武当派掌门,与少林掌门、丐帮帮主、明教教主位份等同,位望何等尊崇,他要说话,谁能不让。

  卓凌风道:“宋掌门有话请讲。”

  宋远桥说道:“几位俱是当世高人,武林壁柱,可谓是武林命脉之所系。

  方今天下,鞑子施虐,我汉人正该精诚团结,抗击外敌,诸位皆是佛道高人,效仿江湖人士为一言一怒而争,岂不仇者快,亲着痛?”

  谢逊一直跪在地上,并未起身,当即说道:“三位大师,宋大侠说的是,卓帮主适才只是一时激怒,失了常态,绝非存心藐视少林寺。而谢某人才是影响少林声誉的罪魁祸首,就请取了我的性命去吧!”

  渡厄微一沉吟,说道:“你谢逊都能将深仇大恨寄于三拳之上,如今你武功尽失,老衲师兄弟再是不肖,也不能再与你为难,你起来吧!”

  说着将谢逊扶起,顿一顿又说:“今日你痛改前非,大彻大悟,老衲有心收你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

  众人当即议论纷纷。

  金毛狮王三十年前名动江湖,做下了无数惊世骇俗的事来,今日若是身入空门,那少林寺又赚足了名声与威望。

  谢逊道:“弟子岂敢望此福缘!”

  他若拜渡厄为师,叙“空”字辈排行,和空闻、空智便是师兄弟称呼了。

  渡厄喝道:“咄!空固是空,圆亦是空,我相人相,好不懵懂!”

  谢逊一怔,登即领悟,甚么师父弟子、辈份法名,于佛家尽属虚幻,便说偈道:“师父是空,弟子是空,无罪无业,无德无功!”

  渡厄哈哈笑道:“善哉,善哉!你归我门下,仍是叫作谢逊,你懂了吗?”

  谢逊道:“弟子懂得。牛屎谢逊,皆是虚影,身既无物,何况于名?”

  谢逊文武全才,于诸子百家之学无所不窥,一旦得渡厄点化,立悟佛家精义,自此归于佛门,终成一代大德高僧。

  渡厄道:“去休,去休!才得悟道,莫要更入魔障!”

  忽听一个苍劲的声音笑道:“恭喜师叔喜得佳徒!”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群少林僧步入坪内,为首的正是少林方丈空闻大师。

  渡厄笑道:“你既然来了,我等也该去了!”,携了谢逊之手,与渡劫、渡难缓步下台,不一时已然瞧之不见。

  卓凌风眼见如此了局,倒也可以,毕竟三渡伏魔圈乃是联手功法,能否取胜,尚未可知。

  原轨迹中的张无忌纠集人众三番四次都,没赢的了一招半式,自己一人之力也未敢言胜。

  忽听掌棒龙头大叫道:“帮主,属下来报,汝阳王大军离此不过二十里了。”

  卓凌风心乱如麻,赵敏也是脸色惨变。

  空闻说道:“不错,老衲本欲回转少林,半途得知元兵铁骑两万向蝴蝶谷而来,窥测其意,显是要不利于英雄大会,是以前来报信。”

  张无忌叹道:“鞑子来势之快,真真迅雷不及掩耳。”

  群雄中血气壮盛的便道:“乘着天下英雄在此,咱们迎出谷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空闻道:“众位英雄,朝廷知道我们聚会不利于朝廷,因此派兵前来镇压。咱们人人身有武功,原是不惧鞑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足道哉……”

  他话未说完,群雄中已有人喝起采来。

  空闻续道:“只是咱们江湖豪士,惯于单打独斗,比的若不是兵刃拳脚,便是内功暗器,这等马上马下、长枪大戟交战,咱们颇不擅长。依老衲之见,不如众英雄便即散去如何?”群雄面面相觑,谷中一阵默然。

  卓凌风见赵敏蛾眉深锁,低声道:“我们这就走吧。”

  赵敏迟疑道:“风哥,你这一走,名声丧尽,以后难免备受屈辱……”

  卓凌风长叹一声道:“敏妹,你能这样说,我足感欣慰。

  可人生在世,难得两全。

  此时天下英雄云集,蒙古精兵雄视天下,双方交战,再高强的武功,也不敢保证自己可以毫发无损!

  我若不走,与你父兄难免刀兵相见,我若参战,必然要以冲杀敌军首脑为主,你父兄一旦有所不测,纵然非我亲自动手,你一辈子也是不得快活,而我也是心下难安。

  你我既是夫妻,我身负骂名,理所应当,又哪管什么屈辱不屈辱?”

  赵敏心中酸热交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忽见两名汉子匆匆走进圆坪,群雄一看服色,知是明教教众。

  二人走到张无忌身前躬身行礼,一人报道:“启禀教主:鞑子兵先锋五千,距离蝴蝶谷不足十里,说江湖人士聚众造反,要夷平蝴蝶谷,鸡犬不留!”

  许多人哇哇叫了起来,都道:“不跟鞑子兵拚个你死我活,耻为黄帝子孙。”

  其时宋室沦亡虽已将近百年,但草莽英豪始终将蒙古官兵视作夷狄,不肯服其管束。

  这时听说蒙古兵杀到,各人热血沸腾,尽皆奋身欲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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