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后一击了。
他高举着白骨巨剑，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忘灵河投影，无数死尸浮沉着。
轰隆！！！
一剑落下！！！
深邃黑光骤然扩散，将整个飞鹤城都笼罩在黑暗之中。
过了许久。
黑光逐渐消散。
偌大繁华的飞鹤城彻底化作了焦土，甚至连建筑残骸都没有留下。
秦陌和于无命相视对立着。
“你......你比你师父要强...”
于无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噗通一声，眼看着他的身躯就要倒下。
他直接单膝跪地，用白骨巨剑支撑着。
“你也是我目前遇见过最好的对手。”秦陌轻轻点头。
他并不在意这个人究竟做过什么。
和这个人的交手，让他再一次突破了极限。
“因为我们可是同类人呀，秦陌。”于无命忽然诡异地一笑。
噗嗤！
一只惨白的手臂猛地从他那空洞眼眶之中钻出。
骤然之间。
天地隐约有着无数怨魂哀嚎之声在回荡。
一股极其恐怖的死亡威严从于无命身上爆发！
忘灵河主，要从于无命的身体之中，复苏了！
血祭了十万白江军、众多江湖武者，诸多强大修炼者，甚至连自己都要献祭。
忘灵河主终于吸取到了足够的祭品，要从冥冥之中降临到现世。
以往秦陌面对的鬼神威严在这股气势面前都太过渺小，就算他强撑起黑暗毁灭欲望对抗，也是有些勉强。
何况他本身也是到了气血枯竭，血肉崩溃的境地。
面对这即将复苏的鬼神，再也没有一战之力。
“方柳，拼命的时候到了！”秦陌却低喝一声。
咯吱~~~
焦土之下，一株腐烂柳树破土而出。
方柳那张脸仿佛镶嵌在树身般，神色犹豫。
“我目前能够想到的方法。”
“只能以鬼神去对付鬼神”
“要想活下去，只能拼命了。”
秦陌沉声说道。
噗嗤！
说话间，又有一只手臂从于无命身上那些惨白人口的眼眶之中射出。
鬼神威严更加恐怖。
而于无命的意识似乎已经彻底涣散了。
方柳也知道秦陌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只能伸出一根腐烂柳枝，落在了那惨白手臂上。
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波动在冥冥之中炸开。
方柳和于无命都仿佛被定身般，一动不动。
这是一场无声却激烈的惨烈战斗。
这也是属于鬼神之间的战斗
“现在的我，甚至都无法办法感知到鬼神之力的碰撞.....”
秦陌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层次太低了，无法感受到鬼神之间的对抗。
噗嗤！！
突然，腐烂柳树不断炸出一个又一个大洞，脓液不断地流出。
而于无命的身躯，又伸出了一条惨白手臂。
即便无法感知，秦陌也能知道现在肯定是方柳落了下风。
先不论阴柳和忘灵河主这两位鬼神之间孰强孰弱。
可是忘灵河主如今接近降临现世，状态肯定要比阴柳要强得多。
阴柳不是对手，不足为奇。
嘭嘭嘭！！！
腐烂柳树的枝叶也在不断爆碎着。
秦陌眼神变得狠戾，如今只能舍命一搏，将手也放在了那条惨白手臂之上。
他体内，也有鬼神寄身！
当他搭上的瞬间。
就感觉自己意识仿佛骤然来到一片虚无空间之中。
两道不可名状的虚影正在空间之中拼杀着，无数可怕波动疯狂散逸而出。
随着秦陌的加入，又有一道恐怖的虚影出现，加入了战场。
这道虚影秦陌也看不清，朦朦胧胧，只能看见一只巨大的猩红眼眸。
麻木，冰冷。
这种等级的战斗，根本不是秦陌能够感知得。
他的意识在这几道不可名状的虚影碰撞下，逐渐失去。
虚无空间之中。
一道冰冷的声音回荡着。
“你竟然还没有死.....”
“忘灵，回归寂灭吧......”
“嘻嘻，忘灵你休想复活。”
几道意识不断在交流着，在这虚无空间之中激烈地碰撞着。
........
过了一会儿。
秦陌骤然惊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还在焦土之上。
方柳重新变成了人形，身躯受伤严重，气息似有似无。
而自己的身躯也被炸出了几个血洞，大量失血。
就在他要倒下的时候。
一股寒风吹拂。
一座冰雕骤然从这焦土之下破出。
是颜盈，她在方才的战斗之中将自己封冻起来，逃过一劫。
她将秦陌搀扶着，喂他服下丹药。
秦陌则是看向了于无命。
从他体内伸出的几条惨白手臂不见了，他自身也恢复了意识。
他朝着秦陌露出一个奇怪的笑意
呼~~~
一股微风出来。
他那恐怖鬼躯竟然化作了白粉消散。
第321章 人生
飞鹤城一战，彻底改变了白江州的格局。
没有人能够预料到这一战居然惨烈到这种程度。
官府力量和忘灵教的人都几乎两败俱伤。
十万白江军全军覆没了。
大统领凌翎侥幸存活下来，却接受不了自己独活的事实，精神失常。
之后的日子，时常有人看见一道疯疯癫癫地身影出现飞鹤城遗迹附近。
江湖门派也是受伤惨重，只有几个小门派侥幸活下来。
荧惑司副司首严泰华牺牲，司首上官迅受了很严重的伤势，一直在白江城养伤，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
许多人怀疑，上官迅已经因为伤势过重而亡。
颜盈反而成了白江城荧惑司的支柱，让官府勉强维持着白江城的安稳。
至于白江州其他城市，官府也无力去维持。
四大修炼门派之中。
风神宗曹云莲也是重伤不出。
千幻宗和白炎派也是损失颇多，选择封山不出。
沉峰老和尚最后还是活了下来，因此不动寺倒也不用封山。
接下来白江州陆续出现一些叛军起义，邪教肆虐，变得混乱无序起来。
只有青苍城成了白江州最后一片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