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的混元强者们，应当就是如此合作，最后推算出了整个混沌虚空的诞生毁灭规律。
一混沌纪为三千六百万混元纪，一混元纪为十万八千年，整个混沌虚空在这方面也呈现出了严格的规则性。
正是因为得知了这份规则，上古时的混元强者才能够总结出最后的大劫之日。
想到此处，张桂芳疑惑道：“上一纪的涅槃境，有可能活过大劫吗？不是说只有混沌境才能够活下去吗？”
鸿钧笑道：“那只是理论上而已，理论上来说，不到混元十二重，也不可能做到死而复生，但结果如何？如今复生可不止是混元十二重的混沌魔神。”
“凡事总有例外。”
张桂芳瞬间醒悟了过来。
“也就是说，那涅槃境有可能只是运气好，从上一纪的灭世大劫中活了下来？”张桂芳问道。
鸿钧笑着摇了摇头：“那倒是也未必，或许是运气好，或许是他的‘道’特殊，谁知道呢？”
张桂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问道：“那么，他如果是从混沌虚空之外来的呢？”
鸿钧的神情也略微严肃了一些：“这种可能，就是比较危险的一种可能了。”
张桂芳样点头道：“是的，这说明他至少是怀着某种目的来到混沌虚空的。”
鸿钧轻轻点头。
怀着某种目的，不论这种目的是好是坏，对于洪荒三界恐怕都不是一件好事。
张桂芳思考了片刻，忽然又问道：“那么，混沌虚空之外，到底还有什么？”
鸿钧摇头道：“不知道。”
张桂芳皱眉：“师祖你都不知道？”
以鸿钧的境界和手段，应当是有办法对混沌之外探查一二的。
鸿钧叹了口气：“你听说过坐井观天吗？”
张桂芳不由得愕然。
鸿钧指着自己：“我们都是井底之蛙，即便能够朝外面看上一眼，也根本无法窥见外面天地的全貌，又如何能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景象呢？”
张桂芳哑然失笑。
鸿钧这个说法，倒不是自嘲，而是所有混沌虚空之中生灵的真实写照。
只不过，相比于故事中的“井”而言，这座混沌虚空更加庞大一些，即便不往外看也没什么。
但现在，这个“井”就要毁灭了。
当务之急，是在这座“井”被毁灭之前，想办法逃出去。
这种情况下，鸿钧怎么会在意一个出现在“井”内的，只比井底之蛙稍微强一些的生灵呢？
张桂芳现在，总算是理解了鸿钧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了。
但是理解归理解，张桂芳做人还是和鸿钧不一样的。
“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师祖，那混沌虚空边缘，你真的没有去看过？”张桂芳问道。
鸿钧摇了摇头：“没有必要。”
张桂芳挑了挑眉：“我打算去看一看，师祖你觉得有风险吗？”
鸿钧看着张桂芳，眼中忽然浮现了一道光华。
“咦？你这是……”
霎时间，鸿钧就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再无之前的半点淡定从容。
“你身上残留的道则……是毁灭和造化？你将毁灭大道和造化大道都彻底掌握了？”鸿钧目瞪口呆道。
张桂芳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这位师祖眼光这么毒辣，通过一些残留的道则，都能察觉到自己掌握的大道。
“侥幸侥幸，师祖见笑了。”张桂芳谦虚道。
鸿钧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张桂芳，就仿佛在看着一个什么怪物一般。
片刻之后，鸿钧叹了口气道：“你这种存在，确实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短短数千年没见，张桂芳竟然连续掌握了毁灭与造化这两条大道，这让鸿钧这个天生的造化魔神都汗颜不已。
要知道，鸿钧生而执掌造化大道，但也是花费了漫长岁月才将造化大道修至十二重天，彻底掌握的。
而张桂芳呢？
短短数千年，他不光将造化道彻底掌握，连与之相排斥的毁灭大道都彻底掌握了！
这种可怕的速度，甚至让鸿钧的道心都有了一丝动摇！
第341章 渡河与同舟
鸿钧看着张桂芳，感叹不已。
“我之前说错了，或许我们才是井底之蛙，而像你这般注定要跳出井中的生灵，哪里能算是井底之蛙？”
张桂芳却摇了摇头道：“师祖，我说过了，我只是侥幸而已。和你们相比，我或许只是运气好了一些。”
“但是我并不同意你井底之蛙的说法，我们其实都不是井底之蛙，而都是要渡河的人。”
“井底之蛙不会想要跳出去的，而我们，却是真的想要度过命运长河，去往彼岸。”
张桂芳说罢，鸿钧默然了片刻，忽然轻声吟诵了起来：
“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
张桂芳安静地听着。
这是人间极早期的一首歌谣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却依旧传唱不休。
甚至随着混元强者们对人道法则的参悟，整个人间积累了无尽岁月的各种知识被他们接触，这首歌谣也传入曾经高高在上的仙魔耳中。
就连道祖鸿钧，此时此刻有感而发之下，吟诵而出的也是这首普普通通的歌谣。
张桂芳安静地听罢，忽然笑道：“师祖，渡河而死，总比什么都不坐，坐视自己被大河淹没要强吧？”
鸿钧轻轻点了点头。
张桂芳笑道：“师祖，你还没回答我，你觉得我去虚空边缘探查，有风险吗？”
鸿钧犹豫了一下，叹息道：“你力之大道接近圆满，又有时空大道、毁灭大道、造化大道相辅，论真正的战力，应当已经超出了混元境的极限，算是实打实的涅槃境战力了。”
张桂芳没有说话，对于这一点，他隐隐约约也有些感觉。
在他掌握了毁灭与造化大道之后，一直以来都被他暂时搁置没有修炼的力之大道，最后的瓶颈竟然松动了！
似乎随着掌握不同的顶级大道，对于力之大道促成了冲击效果。
一道通万道，三千大道冥冥之中是有联系的，这个联系正是力之大道。
张桂芳隐隐有感觉，他距离彻底掌握力之大道，只差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了。
所以，鸿钧说他的实力已经超出了混元境的极限，倒也不算错。
但张桂芳依旧安静地看着鸿钧。
鸿钧见状，叹了口气：“不过，面对一位实力未知的涅槃境，风险还是不小。既然你执意要去看看，那我就随你一起吧！”
张桂芳大笑了起来。
不枉他花费了那么多的口舌，这位快要被天道同化的师祖，总算是又多了一些“人性”。
毕竟，同为“渡河”之人，同舟共济才是最好的选择。
张桂芳说动了鸿钧，两人没有迟疑，直接离开了洪荒三界，直奔混沌虚空的边缘而去。
他们要去的，正是那诡异的涅槃境大能盘踞之地。
……
片刻之后，混沌虚空的边缘。
一道空间裂缝忽然出现，张桂芳和鸿钧从中走了出来。
看着眼前黑暗冷寂的虚空边缘，张桂芳肃然道：“就是这里了。”
鸿钧也面色严肃：“我感觉到了，虽然这里看似空无一物，但却有无数诡异的生命波动……很分散，也很弱小。”
张桂芳点了点头，他也掌握了造化大道，自然也感觉到了。
这种感觉非常诡异，就仿佛漆黑一片的暗夜之中，有无数诡异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两人齐齐朝前方飞去，片刻之后，却又齐齐停下了脚步。
“命运”对他们示警了。
“看来这里，就是安全距离了。”张桂芳皱眉道。
鸿钧却摇了摇头道：“未必，对方既然是一位涅槃境强者，怕是一念就能越过这个界限。除非我们掉头就跑，否则这个界限就没有任何意义。”
张桂芳笑了笑。
他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掉头就跑的。
“这位奇怪的涅槃境大能似乎没什么动静？那就让我试一试吧？”
张桂芳说着，脚下忽然蔓延开了一道道涟漪。
鸿钧连忙道：：“小心些，不要贸然和他接触！”
张桂芳笑道：“我知道，这位涅槃境大能的手段，似乎和我之前接触到的侵蚀大道有些相似……”
杨眉和混鲲都逃了回去，自然也带回去不少的情报。
张桂芳在了解了之后，确实觉得对方的手段有几分侵蚀大道的痕迹，但是却又似是而非。
当然了，在威力层面，对方的手段也比侵蚀大道强多了。
对此，张桂芳当然早有办法。
时空的波动在张桂芳的身前出现，一座时空牢笼被张桂芳塑造而出。
紧接着，张桂芳切断了这座时空牢笼和自己的联系，让其彻底独立存在。
没有张桂芳的力量维系，这座时空牢笼要不了多久就会消散。
但是张桂芳也不需要它存在多久。
随即张桂芳手中又出现了一朵漆黑无比的毁灭之花，正是正是极致的毁灭大道之力凝聚而成。
将毁灭之花送入这座时空牢笼之中，张桂芳想了想，又凝聚出一朵纯白的造化之花，也塞了进去。
极致毁灭之力与造化之力在时空的牢笼中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他做了一个“炸弹”，一个可能足以炸死混元十二重的可怕炸弹。
鸿钧看的眼皮直跳，忍不住道：“真的要这么直接吗？这位涅槃境大能，未必就……”
张桂芳嗤笑道：“先礼后兵是没错，但人家这不是先动手了吗？咱们也得送点回礼过去！”
说着，张桂芳轻轻一推，将面前这座时空牢笼送了过去。
这个可怕的“炸弹”越过了那条安全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