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寿祖右手边，一个和帝长安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穿着古袍的身影似笑非笑地看着寿祖。
归乡用手指转动着最侧边的麻将牌，道：“那为什么……于苍他们一直在绕着我们转圈？”
“额额……”寿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个……没准是她感知错了……”
“错或不错，让他们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帝长安一笑，“敖海，把附近的禁制取消掉吧。”
“中。”
只见，麻将桌的最后一位，赫然就是敖海！
这一桌麻将，坐着的一圈，全都是神话！
此时的敖海，状态好了不少，姬玄巍就站在他的身后，瞳孔中一片灼红。
听到帝长安的话，姬玄巍撇了撇嘴，眼瞳便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下一秒，附近的云层逐渐洞开，而后一声剑鸣，姑奶奶操纵着尘封圣剑，“咻”的一声就飞了过来。
“找到了，就在辶……诶？”
滴溜溜颤动着的尘封圣剑顿时在空中凝固。
我焯，这什么场景！
我累个亲舅老爷，四个神话！
坏了坏了……先怂再说！
尘封圣剑之上的冰层顿时破碎，圣剑一下子掉落在云层上，失去了生机。
没看见没看见没看见……
身后，于苍和顾解霜姗姗来迟，见到这个场景，一时之间也是有些茫然。
好家伙。
算上归乡，四个神话……在这里打麻将？
旁边还有一个姬玄巍在看戏。
好大的场面。
“于苍，你来了。”帝长安向着于苍挥了挥手，“来，这边。”
“帝神话。”于苍走上前，“还有敖兄……你们怎么在这？”
“闲来无事。”帝长安看向一边，“寿祖，你还出不出牌？”
“额额，这个这个……”寿祖尴尬地笑笑，“那我出……五条？”
“胡了。”帝长安推倒面前的牌，“解霜，让那位‘姑奶奶’起来看看吧，她想认识的老朋友，是不是眼前这位。”
寿祖：“……”
“不敢当！”尘封圣剑一下子从地面上弹了起来，“您叫我小拥就好……”
“诶，毕竟是前辈，应该的。”帝长安看着寿祖，“你说是吧？”
寿祖：……
一旁，归乡已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抓来了一把瓜子，饶有兴致地嗑了起来。
半响，寿祖似乎终于放弃，一下子趴在了牌桌上：“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当初谎报了年龄……”
“啊？”姑奶奶忽然惊呼一声。
她凑到跟前，在寿祖面前左看看、右看看。
而后难以置信地大叫道：“你是……你是……”
“姑奶奶。”寿祖摘下墨镜，尴尬一笑，“我是阿寿嘛……当年你救过我一命的。”
“你小子。”帝长安没好气地指了指寿祖，“当初刚见面的时候你说你才三百岁……现在看来，你起码少报了一千年的年龄？”
“那……那没办法嘛……”寿祖挠了挠脑袋，“家里突然进来一个神话，打又打不过……我怕你知道我活得久，把我抓去炖汤的……”
“现在也不晚。”帝长安一挽袖子，“两千多年的王八，肯定大补……”
“别别别……”寿祖连忙高举双手，“我不是故意的！”
“哼。”帝长安也就嘴上说说，“那这么说，你和我说你快到大限，也是假的？”
“是这么回事……毕竟你快……了是吧，我担心你走了之后人类看我不顺眼……本来是有打算那个时候就假死脱身的……”
“……你还真是‘计划周密’啊。”帝长安从牙缝里崩出了这几个字。
一旁。
于苍和顾解霜对视一眼。
好家伙。
寿祖竟然是姑奶奶的“老朋友”。
而且，寿祖下意识地也称呼了“姑奶奶”……看起来，姑奶奶爱听人叫“姑奶奶”的癖好，也算由来已久了。
“说说吧。”帝长安倚在靠背上，“你还瞒了我什么。”
寿祖抬头看了眼尘封圣剑，叹了口气。
“这个嘛……其实我也没谎报多少年龄……当初遇到姑奶奶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普通传世，被人追杀到了绝境，多亏相助……然后我和姑奶奶同行了一段路，到了安全的地方，就分开了。”
姑奶奶：“……”
想起来了。
当初确实是有这么个跟屁虫来着。
救了这家伙，就被赖上了……不过也正常，那个地方确实危险，也不知道阿寿怎么过去的。她也只能先带阿寿离开那个地方。
不过……这家伙现在都是神话了？
我靠，好没天理！
帝长安看了眼尘封圣剑，而后道：“你的大限是假的……那你现在还有多少寿命？”
“这个……不好说。”寿祖迟疑片刻，“你也知道，我的本命神通是‘无量寿数’，正常情况下我是没有寿命这个概念的，只要想活就能一直活下去……但现在这个状况，我也拿捏不准了……可能，稍微少一点？”
帝长安：“……”
什么叫稍微少一点。
无限减无限，那不还是无限吗！
“呵呵。”帝长安笑了，“你小子……过两天，你也跟着我一块去打架。”
“啊？”寿祖顿时如丧考妣，“我打架很弱的……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第527章 敖海的震惊
“老东西。”帝长安抱起胳膊，对着寿祖道，“亏我还以为你时日不多，平日里就连找你下棋都怕累着你……”
寿祖是少有的和帝长安一个时代的存在了。
其他人，就算是叶衍和敖海，那都是有代沟的，并且代沟还不小。
寿祖和帝长安认识了千余年，对于帝长安来说，这就是一位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老友。本来听寿祖说，他的寿命也快到头了，他内心是很伤感的，不过，也有一些释然。
黄泉路上，能有一位老友作伴，他也不算孤单。
这些年，他也没少让自己的专属医师去调养寿祖的身体，天材地宝更是没少用，希望能尽可能地延长寿命。
而在前些天，帝长安听说他自己有机会突破超越神话、延寿五十年的时候，内心还在担心寿祖会不会走在自己前头。
结果现在看来，纯属自己自作多情。
这个老东西，一开始就没和自己说实话！
莫名地，帝长安有一种自己被辜负的感觉。
亏他平时那么照顾他，连重活都不敢让他干！
得知了寿祖的寿命还有很多之后，帝长安已经暗下决定，接下来绝对给这个老家伙多安排点事情做，以慰藉自己被浪费掉的感情。
显然，从帝长安的表情之中，寿祖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顿时，他整个脸色都垮了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
丸辣。
没办法摸鱼了！
而且以他对帝长安的了解，接下他让自己干的活，绝对安全不了。
唉……怎么会这样呢。
长叹一声，寿祖将脑袋趴在了桌子上，但是也没有拒绝。
一千年了，帝长安确实也是他最好的好友了。
最开始没有说明自己的寿命，是因为要谨慎一些，避免被帝长安抓去煲汤，也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但是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他早就知道帝长安肯定不会这么干了，这個秘密藏不藏的，也没那么重要了……但是他心中也知道，让他知道自己寿命充足，接下来的麻烦事肯定一件接着一件。
自己又没法拒绝，现在整个天门都是人类的，他能怎么办嘛。
所以还是藏着算了……虽然叶衍那个小子也不错，但是自己和他毕竟没有和帝长安那样熟，说不定帝长安走后，叶衍和协会就和控制敖海一样控制自己了。
所以，等帝长安死掉之后，他就要假死开溜了。
却是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地方暴露了！
谁知道会凭空多出来一个两千多年前的熟人啊。
不是，姑奶奶，你真是自己的姑奶奶啊，两千多年了还能再见到一面！
看了眼一旁有些茫然的于苍，寿祖再次长叹一声。
虽然自己这事是因为于苍暴露了，但他倒也没有怪于苍的意思。
反正，在寿祖原本的计划里，他在帝长安临死之前，肯定也是要让他知道这件事的，然后再试试自己的神通能不能救一救帝长安……如今眼看着帝长安大限在即，这么几天的时间差距，倒也区别不大了。
寿祖不知道帝长安将要超越神话的事。他只知道，在他的感知中，帝长安没几天好活了。
神话级的神通，肯定有着数量恐怖的衍生能力，对寿命的感知，就是寿祖所擅长的。
假如他想，他也能替别人延寿，但那会伤到自己的元气，而且他并不确定能不能对帝长安这样的神话生效……按常理来说，假如他给帝长安延寿，八成自己是活不成了。
看在千年友谊的份上，他会在帝长安临终前尝试一下，在不献祭自己的情况下，行就行，不行也没办法……反正无论如何他肯定是不可能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谁都不行，他自己必须得活着……想必帝长安肯定也能理解自己。
现在暴露，倒也没差，正好，他前两天听说帝长安要趁着时日不多出去和别人打架，他正在纠结怎么劝劝呢。
正常到大限，寿祖还能努力一下，但是被人打死的话，那他就没招了。
如今话都挑明了，他正好明说。
想到这，寿祖整理好表情，抬起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