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于苍是很佩服他。
让他来，他肯定也没办法太过从容。
帝心确实可以让他无视大部分杀气，但是不代表能让他在那些怪动静的影响下还能安然入眠。
是日
“好了，今天就到这。”
成名烨收起资料，转过头，看向于苍与赵央，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
真是两个小怪物。
这才多久，自己就已经快要没东西教了。
这几天，赵央一直在疯狂逼进度，搞得他将教学速度一快再快，本以为他们能消停一点，但是竟然完全掌握了。
虽然说没有涉及高位传世以上的知识，但是这个速度，已经很离谱了。
现在……他们的知识已经远远超过了经验，接下来，必须得沉淀一段时间，不然很有可能会根基不稳。
在禁卡师里，根基不稳可是大事。
只是……
成名烨的视线扫过两人。
赵央脸色苍白，眼神之中难掩疲惫，听到成名烨说今天就到这，差点在凳子上就睡过去，可见一斑。
而于苍……只是在沉思，看来这个学习进度，对他来说只是稀松平常。
啧……自己这个老侄，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要是将自己代入到赵央的处境……想必他也一定会很绝望吧。
年纪轻轻，就遇到了不可逾越的高山。
“于苍。”成名烨开口道，“该学的你已经都学完了……现在，你随时都可以回去了。”
“啊？”于苍从沉思中回过神，闻言稍稍一愣，“……学完了？”
“嗯，对于你而言是这样——接下来你再留在这，就该耽误事了。”
“什么意思？”
“接下来，是实践。”成名烨指了指赵央，“他得和一些禁卡深入接触了……到时候的画面难免血腥，你在一旁，我不好深入展开。”
于苍眼神一虚：“我怎么感觉不出你会在这方面在意我的感受？”
第一节课就在他面前自爆，溅了一墙血的人是谁？
“什么话。”成名烨故作伤心，“我可是很爱你的，老侄。”
“……好了，我知道了。”于苍叹了口气，“等我完成手上的东西再说吧……懒得换地方了。”
“当然，这是你的自由。”
“好。”
“以及……”成名烨看向赵央，“今晚就别去活材室了。”
“……”赵央抬起虚弱的眼神，“怎么了？”
他感觉这几天他的进步相当大。
从一开始的根本睡不着，到现在已经有点得心应手的感觉了。
而且自己的心理顾问也没有看出自己有什么精神崩溃的征兆，只是劝自己尽量多休息休息。
怎么能半路放弃呢！
“明天再去——伱该制作第二张禁卡了。”
赵央愣了愣，沉默了一会，才道：“好……我知道了。”
又要……杀人了啊。
“好了，那就到这里。”成名烨从两人身边经过，墙上自动打开了一扇魂卡门扉，“于苍。”
“嗯？”
“我们还会见面的。”
“得了吧。”于苍翻了个白眼，“我不想再来这种鬼地方了。”
“嗯~说不定是在外面呢。”成名烨莫名地一笑，而后便一脚踏入了门扉之中。
嗡！
门扉合拢，成名烨已经离开。
于苍却在原地怔住。
外面？什么意思……成名烨是收治局的正式研究员，他能出来，肯定是有外派任务，而且还得是和自己有关的外派任务才能见到自己。
他知道了什么内幕消息吗？
挠了挠头，于苍想不明白，干脆不想。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他正要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声音。
“……师兄。”
于苍脚步顿住。
他回过头，神色稍有些古怪。
这么多天，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赵央嘴里听到这个称呼。
嗯……正如自己也没叫过成名烨“老师”一样。
叫起来别扭。
当然，于苍和成名烨也都没在意过称谓的问题。
今天乍一从赵央嘴里听到这个词，于苍还真有些不适应。
“……怎么了？”
赵央看着于苍，神色复杂。
他就要去外面了……而自己必须永远留在这里。
倒也没什么不情愿的，他罪有应得。
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他还是有点不甘心。
他从未有过一次，胜过于苍。
甚至那天回到住处，他偷偷尝试喊着“吾名：赵央”来召唤吾名之我，也没有成功。
魂能消耗太大了。
这就说明，赵央这个名字的含金量，要远远低于于苍的。
赵央知道，于苍只会在收治局停留很短的时间，所以一直在憋着一股劲，想要在这段时间内，赢一次。
他很清楚，这恐怕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于苍出去之后，自己断无再次追上他的可能。
毕竟……自己不可能一直这么拼命。
这次分别之后，恐怕就见不到了吧……也就没有了比试的机会。
赵央深深呼出一口气。
“于苍……你会觉得，我叫你师兄，是占了你的光吗？”
“为什么会这么想。”
“很难不这么想吧。”赵央闭上眼，“你是炎皇勋章获得者，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影响力，而我只是个普通人，完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贡献，唯一能看的仪式，还因为我的愚蠢而搞砸了……”
他很害怕，自己在于苍眼里只是个普通人。
其实，他不介意称呼于苍为“师兄”。
自己拜入呼延展门下的时候还太小、太傲，和老师的其他学生没有共同话题，玩不到一起去，以他的性子……既然融不进去，他自然不会硬往上凑，毕竟，那时的师哥师姐虽然都是天才，但在自己眼中也只是普通人。
后来变成了“废物”，更是没人再愿意接近他了。
那个时候，还肯对他好的，只有呼延展和蒙燃两个。
而收治局这破地方……虽然古怪了点，但是于苍，确实是第一个能让他心甘情愿地称之为“师兄”的人。
比他强，是同门，而且。
在于苍挡下裴翎杀意的时候，赵央切实感受到了来自师兄的安全感。
但之所以从未开口叫过师兄……是觉得自己不配。
曾经的天才在于苍面前，也不过只是个普通人。
他知道曾经的自己心中什么想法，所以同样害怕那个可能。
嘭。
于苍拍了拍赵央的肩膀，打断了赵央的思绪。
“我当是因为什么。”于苍无奈地笑笑，“谁不是个普通人……师弟，都认识这么久了，别跟我矫情。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见，天天这么严肃。”
“啊？”
“行了，我先回去了。”于苍摆摆手，“既然老师说能再见……想来就可以，加油，别落下太多，不然拯救世界没你的份。”
嗡。
魂卡门扉关闭，于苍的身影消失在房间之中。
赵央站在原地，还有些愣神。
半响，他揉了揉脑袋，露出一抹笑意。
“拯救世界……呵，好吧。”
……
回到宿舍。
“哥哥！你回来啦！”棋儿噗哒噗哒地跑过来，一把扑进了于苍的怀里。
“棋儿~”于苍将女孩抱起，忍不住捏了捏嫩嫩的脸袋，“怎么样，在收治局里面，闷不闷呀？”
“不闷！”女孩嘿嘿笑道，“有夜来哥哥和朝辞姐姐陪着我呢，完全不会闷哦。”
“棋儿真乖。”于苍脸上的笑容没变，但是眼神中不由得有几分心疼：“准备一下，等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
“真的？”女孩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好耶！哥哥，姐姐可想你啦！你终于能见到姐姐了！”
“你怎么知道？”
“棋儿当然知道！”
“那行……我们先不告诉姐姐，等过几天，给她一个惊喜。”
“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