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年无赖的笑了笑,指尖晃动着那紫金色的戒指,认真的说道:“师兄我当然做了手脚,你二师兄我是个烂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随着“咔嚓~”一声传来,那枚紫金色的戒指断成了两半,掉落在了地上。
微不可察的空间波动在长安城外逸散而开。
与储物戒一同消失在空间塌陷里的,还有某个雀斑少年系好的包裹。
包裹里面是一堆奇形怪状的木雕,顾白水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刻了几天的木雕。
苏新年不需要知道那木雕堆里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模样,反正一起湮灭在储物戒里面最好不过。
顾白水下意识的向前了一步,看着那掉落在泥土里的两半断戒,陷入了沉默之中。
苏新年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顾白水的肩膀。
“小师弟,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其实师兄我也很担惊受怕的。”
“你成圣这件事不急于一时,师兄可以答应你,离开了长安城后,会寻遍天材地宝圣源骨骸,助你成圣。”
“你想杀圣人,师兄就带你去杀圣人。一个不够我们就杀两个,两个不够我们就杀三个,杀到你能成圣的那天为止。”
苏新年侧着头笑了笑,脸上带着诚恳真挚的表情。
“但你不能在这里成圣,不能在长安城里成圣,不能在帝墓里成圣。”
“师兄会怕的。”
苏新年没有在意那个雀斑少年是什么表情,他面色平静的迈开了步子,走向了远处的遮掩的城门。
随着月光洒落,白衣青年身上镀起了蒙蒙白芒。
瞳孔翻转两次,他的脸颊变得越加精致妖异,气息也变得越加的悠远淡漠。
树下的顾白水沉默了许久,听到那个已经走到城门口的二师兄远远的说了一句。
“师弟,该进城了。”
……太阳挂在天边的时候,世间的万物都有自己的影子。
但当太阳落山之后,月亮也爬上天空,从天幕上投下另一个很相似的影子。
白天的影子和夜晚的影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影子?
顾姝以前觉得是没什么差别的。
影子嘛,都一个样儿,能看出来啥不一样的?
但后来,顾汐那丫头告诉自己是不一样的。
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走出城门,踩着白天的影子走进山里。
晚上的时候再从山里走出来,踩着月亮的影子走进城里。
那就会是不一样的城。
不一样的长安城。
当然,你要跟在一样东西的后面才能走进来。
或许是一只佛尸,也可能是一具观音。
它们会在城门口处开门,你跟着它们进去就行。
需要注意的是,一定不能发出声音惊扰到那个东西。
不然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而在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其实是一次很偶然的意外。
顾家的两个小姐就莫名其妙的掉进了另一座城中。
一模一样的街道上,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只有几只恐怖诡异的东西,远远的跟在她们后面,晃荡着身子,忽远忽近。
三年之后,那两个少女又自己回到了长安城里。
她们知道了怎么走进影子里的城,也知道了那座城其实是一个道场,一座陵墓。
大帝的陵墓。
“那货到底跑去那儿了?不是说回家换件衣服,很快就回来嘛?”
顾姝坐在街道两侧一座黑色的酒楼里,皱起小脸,苦兮兮的看着那只佛尸消失在拐角处。
这才摸着胸口喘了口气。
另一座长安城里,几乎没有任何的活物。
街道上空荡荡的一片,没有小贩也没有人影,只有偶尔会路过一只佛尸,或是一具观音。
那个时候就一定要躲起来,千万不要想着上去亲它一口。
不然它可能会毫不客气的啃下你的嘴……和身上所有的零件。
顾姝想到这里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谁会主动去亲那种鬼东西?
疯求了不是?
也只又顾汐那疯丫头才会有这种奇怪的脑回路,还一本正经的劝告自己。
像是她不说自己就会亲上去一样。
“穿越者的脑子是不是都和我们长的不太一样?”
顾姝咂了咂嘴,又觉得不太合理。
“那丫头上辈子也就十几岁,小时候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我一句句教她的本地话,那时候也没觉得这妮子脑子有什么问题。”
顾姝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可能是长大修炼把脑子炼坏了吧,我就说那什么《瑶池清灵经》不是什么好东西,她非不信这个邪。”
“现在好了,本来脑子就不太好,炼了那破书内存更不够用了。”
顾姝躲在酒楼的角落里,碎碎念的抱怨着自己那个糊里糊涂的妹妹。
言语中很是无奈,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和担忧。
顾府的两个小姐一起长大,姐姐不是穿越者,妹妹是穿越者。
她知道,她也知道,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顾姝一直都比较神经大条,她知道了自己妹妹是穿越者后,只是敷衍的震惊了一下,然后觉得很酷。
仅此而已。
那平平淡淡的十几年里,顾姝执着的缠着自己的穿越者妹妹,给她讲另一个世界的故事。
也因为这个妹妹,顾姝学会了一大堆奇怪也没用的词语,她觉得自己原本枯燥乏味的童年变得好玩儿的多了。
认真来说,顾家两姐妹的关系,其实和山上的一对师兄弟差不多。
只不过她们之间少了一点勾心斗角和你死我活而已。
酒楼的楼梯口处,传来了轻慢的脚步声。
顾姝侧头看了过去,一个轻柔温婉的人影走了上来。
顾姝皱了皱眉头,咂了咂嘴。
“怎么穿这身衣服?怪奇怪的,看上去……比我年纪都大。”
阴影里,那个抬起头的伞铺老板娘无声的笑了笑。
唇红齿白,娇俏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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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长安城里的寺庙
“师弟,你也不用沉着一张脸,师兄我不是那种卸磨杀驴的人。”
“你帮我找神秀大帝的墓口,我确保你在城里能活下来,这是双赢才对。”
苏新年穿着一袭白衣走在空旷幽静的街道上,在黑夜笼罩下颇为显眼也颇为随意。
他似乎并不是特别的小心谨慎,集中精神提防帝墓城里的禁制和未知的危险,反而像是一个闲散游客一样在街道上随意的穿行。
这其实是因为苏新年在来长安城之前,对这位上古时代神秀大帝的生前做了细致的调查和准备。
他知道这样一位性格温和,道佛两路都走到了极致的上古帝尊,不会去设计那些细小无聊的机关和禁制。
帝墓里不会有那些繁杂琐碎的考验,有的只是传承和死亡两种结局而已。
如果是无心闯入神秀帝墓的外人,只要不惊扰到那些守墓的佛尸和泣血观音,很大可能也不会遭受什么危险。
但如果是有心叨扰大帝长眠的圣人修士,无缘得传承,便是必死无疑。
毕竟这帝尊二字,也的确不是寻常大帝能承的起。
帝字代表着神秀大帝将“修道”之路炼至大帝之境,而“尊”更具有往生佛教的意味。
佛陀果位是以为尊。
神秀大帝既是一位大帝,也是一位佛陀。
在人族的历史上,似乎还真的只有这一位神秀大帝将这两条路都走到了尽头。
得以帝尊之名。
“保证我能活下来吗?”
在苏新年的身后不远处,顾白水面无表情的抬了抬眼,对自己前面那个二师兄问了一句。
“如果在这帝墓里,连师兄你都自身难保,那我怎么办?”
走在前面的白衣青年身体顿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转过身子,轻轻的笑了一声。
“师弟,你要对师兄有点儿信心。”
“师兄虽然平日里不怎么靠谱,但既然是我把你带进来的帝墓,就一定能确保你的安全。”
“大不了这样,师兄可以给你个承诺。”
苏新年侧了侧头,看上去很随意但也很认真。
“在帝墓里,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我可以保证师弟你一定会死在师兄我的后面。”
“这你总应该放心了吧?”
顾白水闻言眼皮动了动,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苏新年的话。
而苏新年也不在意,转过身继续向着城里更深处走去。
夜色浓厚,冷风吹拂。
两个年轻人在安静无人的街道上向前行走,在昏暗的老城里渐行渐远。
大约半刻钟之后,苏新年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眼前那座在长安城里分外乍眼突兀的建筑,轻轻的挑了挑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