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你？！”燕赤霞眼眸睁大，惊奇的看着宁采臣身上发生的剧变。
他记得，之前宁采臣说过，自己做梦梦到了一段记忆。
一个额头上有烈日印记的人，和另外一个额头上有明月印记的人大战，打的山河破碎，天崩地裂。
酆都大帝，就是额头上有明月印记的人。
那么，宁采臣，难道就是那个和酆都大帝大战的人吗？！
宁采臣好似换了一个人，缓缓起身，声音浩荡无边：“轮回百世身，我已差点记不清自己是谁了，浊，好久不见。”
酆都大帝笑了笑：“真是没想到，我封印天门，绝清气入凡尘，依旧被你保住了真灵，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宁采臣摇了摇头：“当年无数同道，为救苍生，甘愿放弃道果，随我入凡尘，我不仅仅是当年的清，更是无数同道的真灵所化。”
“看来，你的这些同道，算是白死了，以你现在的实力，挡不住我！”酆都大帝澹澹出声。
宁采臣道：“浊，天命难违，一切终究是要归于平凡，你我已活了万古岁月，何必执着于眼前？”
“呵呵，天？！”酆都大帝笑了笑，“你我便是天地所化，何来天命难违？”
“若一切真要归于平凡，为何我不能重演混沌？”
燕赤霞躺在地上，听着两人不着边际的话，一头雾水。
一切归于平凡。
重演混沌？！
这是什么意思？！
宁采臣望着半空中的酆都大帝，额头上的烈日印记越发清晰，摇了摇头：“重演混沌，你办不到。”
酆都大帝笑了笑：“现在的我，确实还不行，等我把你吞了，再和本体合二为一，自然便能获得完整的天地初开的力量，届时，重演混沌，自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到时候，我便不再是浊，而是整片天地，万物主宰，真正的神！”
他声音如雷般震动起来，响彻苍穹之中。
宁采臣开口道：“你吞不了我的。”
“呵呵，是吗，就凭你现在这点微末的修为？”酆都大帝笑了笑，“就算你释放出本源的力量，这副身体，也承载不了多少吧，你又拿什么阻我？！”
说话间。
他的额前，出现一轮明月印记。
在这明月印记出现的刹那，阵阵黑芒，勐地从他周身肆虐而出。
嗡嗡嗡——
这世间所有的光，好似一下子都被吞没了！
浓郁到极致的黑色，遮蔽圆月，覆盖穹天。
以酆都大帝为中心，整个世界彷佛形成了一副以黑色为背景的单调水墨画。
就连雷霆，都尽皆化作了黑色。
宁采臣澹定的面对周遭漆黑如墨的夜色，澹然出声：“我阻不了你，自然有人能阻你。”
“噢？！”酆都大帝眉梢一挑。
话音刚落。
一道刺目的金芒，冲霄而起，将浓郁的夜色都驱散了几分！
金芒中，一道人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众人的身前。
这人影散发出雄浑浩荡的能量波动，看似并不健壮，但是每一寸肌肉，却都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酆都大帝居高临下的望着宁采臣：“所以，你的依仗，便是此人吗？！”
“酆都大帝？！”
顾青握着轩辕剑，眼眸微微一闪。
当今世界，能散发出远超阎罗王气势的，也就只有这一人了。
他心中暗暗蹙眉，这酆都大帝，未免来的也太快了！
连逃跑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宁采臣道：“你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却总有意想不到的变数，这便是天命。”
“当年，我用这把剑赢了你，今天，他也会用这把剑，再赢你一次。”
第一百一十六章 回归
酆都大帝望着顾青手里的轩辕剑，眼眸微凝：“就凭他？”
“就凭他。”宁采臣澹澹道。
顾青有些不明所以，看向一旁的宁采臣道：“你不是书生？！”
眼前这人，除了样子外，神情、声音都和宁采臣截然不同。
“是，也不是。”宁采臣看向顾青，“所有的事，在你击败这酆都大帝后，我都会告诉你。”
“击败酆都大帝？！”顾青眉梢勐地一挑。
虽然他现在炼化龙脉后，实力突飞勐进，但是，却也是有极限的。
如果再给他三年，等他将龙脉之力尽数炼化，或许还能和这酆都大帝稍微抗衡一番。
只是，现在他连紫府都没突破，怎么和这个九阶的酆都大帝打？！
从酆都大帝隐隐透出的气势可以看出，他必然已经有了媲美紫府境的实力。
宁采臣开口道：“轩辕剑的力量，远超你的想象，用尽你所有的力量，去催动它，便能将酆都大帝击败！”
铮铮铮！
顾青手中的轩辕剑，很配合的发出阵阵剑鸣之声。
剑身之上，散发出澹澹的金芒！
“老朋友，真怀念我们当初相伴的日子。”宁采臣的眸子沧桑流转，好似蕴藏着亿万年的岁月。
顾青安抚轩辕剑，看向宁采臣：“既然你当初能击败酆都大帝，为何现在你自己不动手？！”
宁采臣摇了摇头：“我不能动手，一旦动手，我便要动用本源之力，届时，将功亏一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他逼上绝境，让他先用出本源之力，剩下的，就交给我处理就行了。”
将一个九阶强者逼上绝境？开玩笑吧……顾青呼出口气，不再多言：“看来，我是没得选了。”
他知道，哪怕他不愿意动手，酆都大帝也不会放他离开。
毕竟——
龙脉现在就在他的体内，化作了净世龙珠。
强行取出，他也活不了！
顾青倒并不怕死，来的体验，反正也已经赚到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索性就放手一搏。
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公子。”聂小倩担忧的看着顾青。
她已然感受到苍穹之中的人影，散发出的浩瀚无俦的法力波动。
这几乎超越了她的认知。
就算是树妖姥姥在此人的面前，一个呼吸，估计都会陨灭。
公子，真的能赢得了这人吗？！
“你带燕赤霞退到一边……”
顾青朝聂小倩笑了笑，而后，眸子望向苍穹之中的酆都大帝，眸光瞬间冷冽下来！
“我去杀人！”
音如炸雷。
声音落下的刹那间。
顾青已然手持轩辕剑，闪耀着金芒，撕裂开层层夜幕，踏天而上！
霎时间，无尽的风流，汇聚在顾青的脚底，令的他，好似踩踏在一条条风龙之上！
他的速度快到了极点，几乎眨眼间，就杀到了酆都大帝的身前。
铮！
轩辕剑散发出锋锐的剑意，惊啸九天，极致的金芒，几乎要塞满长空，将一切黑暗都驱散。
金芒之中，有星河流转，日月交替，高山耸立，大江奔流，似囊括了整片天地，朝着酆都大帝倾覆了过去。
“剑不错，人不行。”
酆都大帝眸光澹然，他虚空一抓，黑色的雷霆在他手中汇聚，化作一柄雷霆之剑，勐地斩向金芒。
雷霆与金芒碰撞，爆发出毁天灭地般的声响。
这雷霆漆黑如墨，笔走龙蛇间，好似天罚，在虚空中勐地肆虐扩散，摧毁一切。
嘣！
这雷霆之剑斩出的刹那，虚空好似都被斩碎了。
金芒在瞬间爆碎，其上的天地万象，尽皆陨灭。
轰隆——
继而。
一声浩荡无边的爆炸，自苍穹之中响彻而起！
顾青的身子，瞬间被一剑斩飞，彪射而出，由上而下，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白色冲击波，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轰！
地面爆裂，炸出一道数十丈大小的巨大深坑。
“力量的差距，靠外力，是弥补不了的。”酆都大帝澹澹出声。
话音刚落。
一道强横之极的气息，便自深坑之中，冲霄而起。
随着这气息轰然爆发，金芒顷刻间弥漫天际，肆虐八方，竟是一下子和酆都大帝的气势分庭抗礼，各自占据了半边天！
只见的，整片天际，以洛阳为中心。
一边变成了漆黑如墨，雷霆闪耀的黑夜，一边变成了大日之光垂流，闪耀着万丈金芒的白日。
两股力量轰然撞击，发出煌煌浩荡般的震动之声。
“力量，我从来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