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更想要让整个洪荒的人都加入进来。
因为他想要让整个洪荒的人,都给自己来增加气运。
这些气运,如果仅仅是用各位教派的弟子们。
自然是远远不够的。
因此他还想要更多人。
他看了眼瑶池王母,思来想去,终究是将其放在人间。
索性,他便创立了这论剑小镇。
无论是普通人,亦或是各个弟子,只要想要一展自己实力。
都能够进入的地方。
论剑小镇环绕苍山,镇上各行各业,一应俱全:有农民猎户、樵翁屠夫、钓叟商家等等……等等。
论剑小镇的居民不见清贫,自给自足,淳朴安详。
镇上除了主街,还有诸多小巷,一些见不得光的行当与没太多钱的营业者都在侧街小巷经营。
街头巷尾一道道打更声绵长悠远,传播开来,毫不刺耳。
只听那更夫敲锣打梆,锣声二记,梆敲两次(梆声两记为一次,即一记锣两记梆一记锣两记梆)。
口喊一句“关门关窗,防偷防抢”,让人一听,便知刻下是两更亥时整。
二更亥时,摊贩业已收摊,门庭紧闭,街巷间空空荡荡。中文網
论剑小镇南侧有条小巷,巷尾有四家铺子,门前都挂着红色灯笼,满满当当。
镇民根据这儿的特点,将此街巷取名:“红灯笼区”。
又叫“酒色财气”——“酒”即酒楼“松鹤楼”、“色”即“寻芳阁”、“财”即“兴发坊”、“气”则斗兽馆“气冲霄汉居”。
四家建筑的上层都有连廊相通。
“虎!”
一个很洪亮也很聒噪的喝声响起,这个酒徒在玩武酒令,名叫“杠虎鸡虫”——杠打虎,虎吃鸡,鸡啄虫,虫蛀杠,环环相扣。
惊语过后,一楼的酒徒侧目,只见另一个人一只手伸了起来,中指翘立。
——这是修长白皙的中指。
——这非是表示鄙夷与不屑。
——这似与划拳类同。
他的尾指倏地曲向掌心,无名指微竖,盘向早已竖起的中指。
而他的拇指自然贴合手掌,食指则侧向弯曲,在离中指指背寸许处停止,没有依附。
——这手势表示“杠”。
这人似已醉倒,头已枕在酒桌上,但对他的出手竟丝毫没有影响。
而且摆出势态的手法依旧快、准、稳,似下一刻,他就能一指戳死他对面的酒徒。
杠打虎。
枕桌的酒徒赢了,于是他抬起头,向着松鹤楼的小二吆喝道:“喂,店小二、酒博士,再来一壶酒啊!”
一壶浊酒上桌,这人吨吨吨就是一壶,一口闷!
“申公豹,你是真牛,来这儿就没花过一分钱,还有不尽的酒水下肚。”
旁边有人羡慕了。
这赢酒的酒徒叫申公豹——松鹤楼的常客,也是怪客。
来这儿的人不是***嫖娼的,就是嗜赌歇脚的,只有他不嫖娼、不赌博、不斗兽,只为喝酒!
——那他为何不去主街大道的正经酒楼丰乐楼呢?
——莫非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抑或他在躲避什么?
“红灯笼区”内,简陋的“酒色财气”四家营生。
忽然,松鹤楼进来一个青衫光头郎——自二楼下来。
他是经寻芳阁悬置的连廊来到酒楼的,他的青衫被洗得有些泛白,头顶被月光映得夺目。
青衫光头郎站到了台子上,靠向一角桌椅。
——众人恍然。
——他是赶趁者,来楼里谋营生的。
他将“吃饭”的玩意儿布置妥当,便唱道:“瓶中一枝花,天上一轮月。花落月归天,风吹满地雪。”
这首定场诗唱完,他开始说白:““风花雪月、文雅蕴藉”。”
“这是继“诸强”之后,新崛起的四名一流用剑高手,也被称作“四雅”。”
“可惜他们出道稍晚,未能赶在上届“苍山论剑”大放异彩,否则“诸强”行列定有这几人的席位。”
“向来苍苍意无缘,负了风花雪月天,可惜可惜可惜。”
青衫舌辩唱说:“同时辈流来论道,奈何诸强难追攀。”
前届“苍山论剑”选出“诸强”,执牛耳者不料换了换,久居“诸强”的三佬有二不再过问世事。
而让“雌雄莫测”的闻仲来主持大局,制衡余下“诸强”。
当然,他也是镇上出现最频繁,活动最密集的“诸强”,没有之一。
但……某次他被人约斗,自此再无踪迹。
前不久,论剑小镇新执牛耳者洛尘埃(他不须任何头衔与诨号,他的名字本身便已够了)查到了他的踪迹。
“雌雄莫测”闻仲竟被“心怀不轨妄称雄”范拍给算计了,现在正困在闻创州境内的小宣山上。
山间恶鬼横行,只怕“雌雄莫测”难避不测,“诸强”席位恐将出现缺漏。
这是“苍山净土”建立以来的第一遭,不知“三佬”如何想法。
“是否要让论剑小镇现下最活跃的几名一流高手补全这个缺漏。”
“既已查明地点与境况,何不让“诸强”施展救援?”
有人发问,问得很直接、很明了。
““诸强”的第一要务是守卫“净土”,避免另类恶鬼躲开庇护之力于“净土”内作恶的情况发生。”
若有人要离开“净土”,“诸强”不会阻止。
但他往后的生死便归上苍,再不由你、由我、由“诸强”,甚至也不再由他自己了。
“毕竟“诸强”也是人,他们先为人而后才是“诸强”,他们没理由为救一个命归上苍的人,而将自己陷入必死的危局。”
台下诸多酒蒙子闻言,也觉有些道理。
申公豹随即提着酒,踏出了松鹤楼。
论剑小镇虽无明令宵禁。
但“夜深不出门”早已是心照不宣的死规定(不成文的)。
这个时间段,惟有“诸强”和更夫能够穿街过巷。
申公豹踏出酒楼,歪七扭八地往“红灯笼区”外走,犹如蛇行。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头豹子。
这豹子看上去倒是异常凶狠,像是一口能够将身边的人吞下去一般。
第五百二十六章 交手
他边喝酒、边晃、边走,将出小巷时,一个黑衣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人面目不太清晰,纵有月光,申公豹也瞧不仔细。
仿佛他的五官都拧作一团:一团黑蒙蒙的光。而他恰穿了件玄服,相得益彰。
——这人左手某指提着铜锣,而掌心持着梆子,右手握着棒子。
——他是更夫。
守夜的更夫,穿街过巷,振梆敲锣为民报时,使得长街深巷梆声阵阵。
这声音不尖锐也不刺耳,很予人一种温柔和谐之感,让人有个纯粹安心的觉睡。
更夫好好地走着,陡然被一个醉鬼阻拦,怎不惹人长吁?岂不惹人短叹?
更夫登时如临大敌。
——是敌人,还是故人?
——故人又何尝不包含了敌人?
他迅忙将梆子扣在锣后,这什物登时像个盾牌。
同时,他将棒子晃掉层“皮”(也可说薄薄的“鞘”),棒子登时似一把细剑,棒尖很锐!
——圆圆的盾,锣面盾。
——细长的剑,西洋剑。
这更夫自然不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又如何能与“诸强”一样,穿街守夜呢?
更夫提“盾”握“剑”向前疾刺——这一击“突如奇来”。
细剑似枪,枪出如龙,划空尖啸。
尖啸响起之际,风云疾起,随风的神龙死死向申公豹咬去。
申公豹面对如此突变,已清醒大半。
细剑如龙般劈面扑来,他忙将酒壶掷向“长枪”般的细剑。
哪知本该呈弧形撞向细剑的酒壶,蓦然冲击在剑尖上,直直地!
酒壶被剑尖戳地当场炸裂,酒香登时四溢,酒水也四溅一地。
申公豹耳动。
他及时发觉了一种风声。
这四起的疾风,已化作两面无形的墙,将一切锁定在一条直线内——以申公豹与更夫相连的直线。
直线左侧与右侧显然无法跃往了,因为风墙。
惟有前后——地面是磐石,除非你能飞,否则只剩后退和前冲两项选择!
申公豹疾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