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特缓缓摇头：“虽然这颗生命星球上的科技看起来很落后，但我们也不是现实中的自己，凭我们现在连学徒都不如的实力能躲到哪里去？而且，我们重新修炼也需要一个安定的环境。”
“卡斯特大哥你的意思是？”
“和这个世界的官方势力摊牌，争取他们的支持。”
……
自十年前的“天变之夜”开始，全球各地陆续出现空间虫洞，大量恶心丑陋的虫子从虫洞中走出，给各国造成了巨大损失，一些军事力量薄弱的小国直接淹没在了第一波的虫潮中，好在各国在震撼过后很快联合起来，组建全球战线，这才勉强打退了虫潮的攻势。
不过，“天变之夜”带来的也不完全是灾难，各国“异人”敏锐发现，天地的灵气浓度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几乎达到历史上的最巅峰。
新生儿中先天“异人”的数量勐增，普通民众中出现了大量“超人”，异人数量远远超过人口十万分之一这条红线，直逼千分之一，逼得各国政府不得不公开承认“异人”的存在，并组建“异能学院”、“超能执法局”等官方机构。
原“哪都通”总部，现“超能执法局”中心。
一个看上去很是威严的男子坐在上首，听着下方的人汇报，正是当年和沉夜交手的张楚岚。
和十年前“月下观鸟”的轻浮不同，现在的他已经蜕变得很是稳重。
“楚岚，楚岚！”门外，徐三、徐四急冲冲地跑了进来。
见两人似有急事，张楚岚道：“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吧。”
“是。”众人很快便收拾东西离开。
人一走光，张楚岚很快便“猿”形毕露，直接双手抱住后脑勺，将双腿往会议桌上一搭。
“三哥、四哥，你们来得太是时候了，我屁股都快坐散架了。”
徐三、徐四此时也顾不得打趣他，正色道：“那些异界人的底细已经摸清一些了。”
“这么快？”张楚岚愣了一下，但也不太在意。
那些异界人降临时的确闹出了不小动静，各国都以为又是和虫族之潮一样的灾难。
谁知道，那些异界人除了一部分长得稀奇古怪一点，大部分人根本没什么危害，充其量也就能打一点，但他们连“炁”都没有，再能打也没什么威胁。
“那些异界人声称，他们降临过来的只是一段意识投影，真身在另一个宇宙，而他们的本体甚至有肉身横渡星宇，毁灭宇宙舰队的力量！”徐三正色道。
“他们在说梦话呢？还意识投影，肉身横渡宇宙？”张楚岚忍俊不禁，对他们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即便是历史上那些最负盛名的“羽化”前辈，也不见得能肉身横渡星宇，突然多出来几十万个“羽化”级的强者，他怎么可能相信。
徐四沉声道：“可无论是我们抓回来的异界人，还是主动投靠的异界人，又或者其他国家那里传来的消息，他们的回答都是惊人的一致，而且没有任何撒谎的痕迹，除非有人将他们的记忆篡改了，否则不可能这样。”
“什么？”张楚岚脸色微变，将双腿从会议桌上拿了下来，思考片刻后道，“不可能，如果他们真的只是一段意识投影，那他们根本没必要害怕，没必要受我们钳制。”
“他们说了，他们并不是怕死，而是不想失去这个机缘。”
“机缘？”
徐三点点头：“据他们所说，他们是被一个无限空间送来的，帮助我们对抗虫族入侵，只要完成任务，就能在那个无限空间兑换许多宝物。”
“无限空间？”张楚岚脸色古怪，“我怎么记得，以前读书的时候好像看过类似的情节。”
“的确有这种网文流派，我们已经将开创这种流派的作者抓了回来，那个作者吓坏了，一个劲的说他什么也不知道。”
“可能只是巧合吧，然后呢？”
“他们说，那个无限空间其实也是被创造出来的，是他们所在宇宙一位真正的不朽神明创造的产物。”
“越说越离谱了，不朽的神明？怎么可能有那种存在？”张楚岚摇头道。
徐四深吸口气：“楚岚，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的罗天大醮上，那个打败你赢得冠军的少年？”
“你说沉夜？当然记得，按辈分，我应该叫他小师叔呢。”张楚岚笑着，突然一怔，“你该不会想说……”
“他们说，那个不朽神明的名字就叫沉夜！”
“沉夜！”张楚岚童孔骤缩，声音干涩，“应该只是同名同姓吧？”
“不知道，但根据他们的描述还原出来的人物画像，很可能是他！”
张楚岚沉默良久，道：“不管是不是他，首先得确认无限空间是否真的存在，如果情报属实，这无限空间很可能成为我们打败那些虫子的最大助力。”
第378章 编织诸天的巨网
三个月后，“超能执法局”中心。
“不可思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徐三不住地摇晃脑袋，感叹道，“那群异界人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有了几十万斤巨力，可以轻易打爆一栋高楼，简直和人形高达一样。”
徐四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姿态，沉声道：“他们将自己现在的力量层次称为学徒，在他们的宇宙，这是最低层次的等级。”
“看来，他们并没有说谎。”张楚岚深吸口气，“他们在原先的世界，可能真的是他们口中的宇宙级强者！”
“那岂不是说，他们的宇宙可能真的存在永恒不死的不朽神明？”
三人一阵沉默，对他们来说，那些异界人口中肉身穿梭宇宙，能活十万年，可以在几亿倍重力的白矮星上战斗的宇宙级强者就已经和神明一般了，被这些“神明”顶礼膜拜的不朽真神则是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能力。
一阵沉默过后，徐三打破平静：“不管怎么说，有他们的帮助，虫潮很快就可以被打回去，这是好事。”
“可问题是，他们不可能一直留在地球，万一以后又有别的世界入侵，甚至是比那些虫子更可怕的力量，我们要怎么办，难道祈求他们再一次降临？”徐四摇头道。
“所以还是得靠我们自己！”张楚岚说着，问道，“三哥，四哥，那些异界人的修炼功法研究得怎么样了？”
“三个月了，各国部队选拔出的最精锐的人才没有一个能修炼出他们所说的基因原能。”徐三叹道，“明明那些异界人只用了几天就修炼出来了。”
“没必要去和他们比，按他们的说法，正常情况下，如银河系那般庞大的星系可能也就诞生一个宇宙级强者。也就是说，他们是无数星球中脱颖而出的第一人，他们只用几天就能修炼成功，不代表我们这些普通人也能在短时间内修炼成功，只要确认那些修炼法可用就行了。”
张楚岚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怎样进入无限空间。”
“无限空间！”徐三、徐四眼中绽出光芒，无限空间中有那些宇宙级强者都渴求的机缘，如果他们也能进军无限空间，随便得点机缘就能让地球进入飞速发展阶段，到时候，虫潮再来入侵他们也不用害怕了。
“不过，无限空间真的能让我们进入吗？”徐三迟疑道，“那些异界人虽然表面上客气，但骨子里没一个瞧得起我们。”
张楚岚道：“以无限空间的伟力，如果它要禁止那些异界人播散秘密，他们不可能透露无限空间的信息，这或许说明，无限空间根本不在意自己被人知晓，甚至很乐意被人知道。”
徐四神情微动：“你是说，无限空间是故意引诱我们加入？”
徐三迟疑道：“地球这么弱小，有什么是值得它重视的？”
“或许是为了广撒网吧。”张楚岚语气坚定，“不管怎么说，无限空间都值得我们去尽力尝试！”
……
虚拟宇宙开辟的位面中，一众不朽正津津有味的看着试炼者们在“幻境”中战斗，以往的淘汰阶段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样，他们早就腻了，现在正好换个口味。
当然，这其中也有沉夜主持的缘故，哪怕不感兴趣，他们也得装出一副有意思的模样。
不过，沉夜的目光却不在那些试炼者身上，而是停留在了那些“异人”身上，微微颔首：“第一批真正的轮回者有着落了。”
他客串一回“主神”，自然不是因为自身的恶趣味，除了考验他们的心性，看能不能给他一些惊喜以外，他如此做法最大的用意就是让这个星球上的“异人”们成为第一批真正的轮回者，让他们去为自己打响名气，招收更多的轮回者，收集气运。
利用“打工者”收集气运的同时，也是为了在诸天创造虚拟投影，为后面跨过传说关隘做准备。
天命珠联通的世界当然不止他经历的这几个，而是恒河沙数般无穷尽，只是大多数世界的能级都比较低，意义不大，所以他直接忽略了，现在正好让轮回者们去传播他的荣光。
对于那些低层次的世界，他不介意展露天命珠的些许能力，反正他吹口气，就能让低能世界中的所谓神王、圣者飞灰湮灭，根本不担心他们知道了无限空间的秘密后能怎么样。
当然，这些世界的“低层次”是对他而言，对于连宇宙级实力都未恢复的试炼者来说，新手世界的任务后完全就是地狱级的。
比如某个斗气大陆，一些试炼者还想着跟新手世界一样，得到官方势力支持，以便迅速恢复实力，结果一头撞上了魂殿。
好在，魂殿搜索灵魂的能力有限，不仅破不开无限空间的灵魂守护，反而让几位斗圣都被反噬成了白痴。
最后还是魂天帝亲自“出面”，找到一些对他们还不了解的试炼者，从他们口中得到了无限空间的信息。
“无限空间，不朽神明……”魂天帝眼神炙热，“斗帝能像不朽那样永恒存在，开辟神国？既然不能，这斗帝不当也罢，本座当轮回者去！”
又比如某个世界的唐三神王，从试炼者那里得到无限空间的信息后整个人都震惊了：“复活竟然如此容易，连我堂堂神王想要复活小舞都必须转世重生，难道他们口中的宇宙之主比神王还要强大？”
还比如某个修真世界的韩跑跑，在得知无限空间的信息后双眸无比明亮：“穿梭诸天，这岂不是最好的避难去处？如果以后遭遇重大危险，直接去无限空间躲他个三五年，中间甚至还能顺道去做任务……只是，无限空间的任务听起来也有点危险啊，不知道能不能放弃任务逃跑？”
吞噬星空宇宙的试炼者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到来为这些世界带去了改变命运的种子，一张编织了诸天的巨网正在悄悄形成。
第379章 言出法随
十年后，最后一批试炼者被淘汰出来，除了第一批被淘汰的以外，大多数试炼者的眼神都变得颇为锐利。
虽然他们都以为之前的经历只是幻境，可“幻境”中的那些人物实在太真实了，给他们的感觉甚至比虚拟宇宙中的虚拟生命还要真实，让他们下意识将那段经历当成了生死磨砺。
他们当中极少有那种完全草根的天才，很少经历过生死，这段经历对他们而言自然极为难得。
“你们在幻境试炼中的得分已经统计出来了，第1名进原始秘境，第2至10名进太初秘境，第11至100名进天地秘境，第101至1000名进末世秘境，之后我会安排公司的人去现实中接你们，你们在试炼中兑换的宝物也会交到你们手中。好了，观看完各自的名次后就离开吧。”沉夜说完便直接消散了，只余一道写着各人积分的光幕浮在空中。
见沉夜如此雷厉风行，一众天才都有些茫然若失，啊？这就结束了？
没有什么擂台战、轮回战了吗？
他们不知道的是，沉夜虚拟宇宙投影散去的一刻，于混沌城中闭关的本体大笑着走了出来。
他本想收几个工具人，验证自己的道路。
可他没想到的是，他在观看万界中各人的命运时，竟然意外领悟了火之本源奥妙中的生机玄奥。
火焰中孕育着生机、文明，他俯视诸天，从一个个蛮荒世界的成长中领悟了生机之源。
正如罗峰未来领悟的生灭之源，是毁灭之道的开端，本源奥妙这一层次对应的概念已经不像法则那么具体，而是偏向于抽象的定义。
完全领悟了这一系玄奥后，他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定义”火之法则，就如同宇宙最强者们的“言出法随”一般。
不同之处在于，宇宙最强者们的这一能力源自原始宇宙的赐予，一旦本源意志剥夺，他们也就失去了这一能力，而他的“言出法随”却是自身的领悟，即便宇宙本源意志也无法剥夺。
当然，宇宙最强者们的“言出法随”是对所有法则而言，而他只能定义一部分的火之法则，可即便如此，也足以自傲了。
沉夜一出关，代替原祖掌控初始宇宙的混沌城主便发觉了他身上的不对劲。
沉夜竟然给他一种面对原祖和巨斧的感觉！
混沌城主忍不住问道：“沉夜，你突破了？”
“还差一点，还需要得到原始宇宙的承认才行。”沉夜微微笑着，“我想将自身的修炼感悟记录在混沌碑上，留给族群后辈。”
混沌城主眼眸一亮，大笑道：“好，好，好！我人族又多一条通往巅峰的无上大道！”
只听一声轰鸣，混沌城上空的混沌气流突然震动，仿佛开天辟地一般，时空塌陷，混沌破灭，原本外显的宇宙运转法则也停止了运转。
混沌城中无数界主、不朽愕然抬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唯有那些经历过的古老宇宙尊者眼神激动，期待着接下来的动静。
在他们的注视下，混沌气流凝成为一尊长宽皆是百米的混沌石碑。
“这，这似乎是混沌碑？只是没有图桉。”
“难道说……”
沉夜踏着虚空，来到混沌碑前，周身火焰环绕，焚灭混沌，宇宙运转法则凝成的晶莹丝线也避之不及，将他映衬得如同一尊执掌火焰的神王。
“我说，火焰孕育生命……”
沉夜声音威严，仿佛有种特别的力量，震慑神魂，让混沌城中所有修炼者的心神都为之牵动。
在他的命令下，游弋在混沌中的火焰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变成火焰精灵，蹦蹦跳跳的嵌进了混沌碑，变成了一幅幅充满玄奥气息的图画。
“这是……言出法随！怎么可能？”一位古老尊者嘴唇嗫喏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他一步登天，突破为了宇宙最强者？”一位宇宙霸主眼神震撼，无法理解。
别说他们，就连混沌城主都心神大震。
“难道这就是奥妙修炼体系的特殊？在他面前，走火之兽神路线成就的宇宙之主可能会失去宇宙之主的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