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随心所欲
话音落下，张楚岚将自身速度提升到极限，奔雷一般朝着沈夜冲了过去。
沈夜心神一动，金色光罩再次将他笼罩。
张楚岚凶猛无俦的一拳重重轰击在护盾上，光罩微微晃动，一道无形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荡向四周。
下一刻，犬牙交错的地刺又将张楚岚逼退。
正当众人以为两人是在复刻上一盘的战斗时，沈夜脚下一道白雷冲天而起。
不过，那金光宛如河道中的顽石一般，任那白雷如何冲刷，都无法撼动光罩半分。
“连来自地下的攻击都防御到了吗？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给我留啊！”张楚岚一边躲避地刺，一边让大脑飞速运转。
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想出破局之法才行。
“必须用足够强大的力量一次性打破他的护盾才行，可我目前的力量，已经是我能达到的极限了！”张楚岚这样想着，眼角余光突然看到场地角落里的一些坑洞还残留着上场战斗中留下的阴五雷，顿时一道灵光闪过。
“对啊，我只是要破开他的护盾，至于破开护盾的力量是否是我自己的，并不重要！”
想到这里，张楚岚再一次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在赛场各个角落来回折返，将残余的阴五雷全部收集到手中。
“这就是阴五雷的力量吗？腐骨蚀心，削人胆魄！”感知到那团雷液在不断侵蚀自身力量，张楚岚顾不得多想，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沈夜，左手绛宫，右手水脏，杂糅在一起后猛地掷出。
“这算什么？佛怒雷莲吗？”沈夜心中轻笑，张楚岚的这些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不过，他对此反而乐见其成。
若是连这金光罩都无法打破，他后续的底牌又揭给谁看？
性质截然相反的两种雷霆碰撞在一起，光华大放，雷音轰鸣，周围的碎石被加速得如同子弹一般激射出去。
恐怖的能量余波在赛场上疯狂肆虐，连四周围墙都被宣泄的气浪摧毁，一段段的掀飞！
“赢了，那金光罩破了！”徐四心中狂喜，虽然视线被漫天尘雾遮蔽，但他能感知到那护盾的消失。
“真的赢了吗？”徐三却是神色凝重，“虽然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展现出任何近身战斗的能力，但到底是不会，还是没有必要？”
徐四脸色一变，突然惊醒过来，沈夜从第一场到现在，似乎都没有挪动过半步！
尘雾逐渐散去，映入众人眼帘的赫然是张楚岚围绕沈夜疯狂进攻，却被沈夜轻松挡下的画面！
张楚岚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他们肉眼捕捉的极限，只能看见几道流光在不停闪烁。
可令众人惊讶的是，他们却能清楚看清沈夜的步伐，明明只是随意缓慢的动作，却能恰到好处的躲开张楚岚快到极致的攻击！
这种以慢打快的画面太过玄奇，以致于给人一种割裂感。
“唉，差距太大了！”看台上，张之维叹了口气，“哪怕只看体术，楚岚也没有任何胜算！”
“这是以静制动的境界吧？”荣山赞叹道，“即便是在武当山，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不是以静制动，而是随心所欲的境界！”张之维捻着胡须叹道，“快慢一体，动静相合，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也！”
荣山瞪大眼睛，“这种境界……他该不会是哪位返老还童的老前辈故意出来逗我们玩的吧？”
“这家伙是六边形战神吗？没有任何弱点短板，太离谱了！”张楚岚咬着牙齿，气息突然衰落，惨叫一声，“不好，到一分钟了！”
可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又陡然提速朝沈夜冲去。
“临时会员?续费！”
不过，迎接他的却是一记手刀。
收回右手，沈夜笑道：“我说过的，我从来不会放松警惕！”
张楚岚被击飞后从地面上爬起来，郁闷的吐出一口浊气：“哪有你这种人的，实力强劲不说，还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完全不给人活路啊，算了算了，我认输了！”
见张楚岚放弃，荣山郑重宣布道：“罗天大醮，最终优胜，沈夜！”
话音落下，全场欢呼！
无论是谁，都不会对这结果有任何疑问。
实在是差距太大了，大到他们连嫉妒都无法产生。
在这些欢呼声中，冯宝宝却是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输了啊！”
徐四安慰道：“宝宝，你也别怪楚岚，对手的确太强了，哪怕换我们哥俩上去，多半也是同样的结果！”
徐三则是表情凝重的沉吟：“流月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如果流月城出世，对当今的异人界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徐四压低声音说道：“与其考虑这些，倒不如想想怎么应付全性那些疯子吧！”
徐三环视四周，似乎想要看出哪些人是全性伪装：“沈夜小兄弟灭了‘四张狂’，狠狠打压了他们的气焰，全性那些人想必早就按捺不住了吧。”
徐四接着说道：“华月小姑娘昨天帮了宝宝，今天轮到我们投桃报李了！”
……
下午。
罗天大醮结束后，观众席上的人少了不少，但还是有许多人选择留下来观看最后的仪式。
赛场中心，张之维和十佬中的几位站在空地上，一位道长手捧符箓侍立一侧。
待沈夜走来，张之维郑重其事的问道：“小居士，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打算投入我龙虎山门下，继承天师之位？”
沈夜眼神坚定：“没错，给天师添麻烦了！”
张之维摇摇头：“何来麻烦一说，这本就是罗天大醮的本意。”
陆瑾站在一旁，语气有些发酸：“老天师可真是好福气，弟子各个天资聪颖，现在又有沈夜小兄弟这样的天才加入，大道可期啊！”
说着，他将一旁小道长手捧的通天箓取来，看向沈夜：“依照大会之前的约定，这部通天箓，现在就是属于你的了！”
沈夜接过符箓：“在下乃是为了天师之位而来，本不应受此大礼，但长者赐，不敢辞，便愧领了！”
陆瑾哈哈大笑道：“不错，你倒是比其他小牛鼻子爽快多了！”
第17章 买椟还珠
沈夜收下通天箓之后，一个小道士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了过来，面色惊惶的大喊道：“师爷，不好了，不好了！”
见小道长这样惊慌，人群当中知晓这场罗天大醮隐藏目的的众人都是面容严肃，心道：“莫非是全性那班疯子？他们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张之维捻着胡须道：“静心，宁神，修道之人所修之道都去哪了？”
“是弟子的修心功夫不到家！”小道士惭愧的回了一句，调整好心情，然后说道，“我刚才在后山发现王蔼前辈被人杀死了！”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什么？王蔼前辈死了？”
“王蔼前辈可是十佬，谁能杀得了他？”
原本只是为了看个热闹才留下来的众人心中都是万分庆幸，还好没有急着赶飞机回去，否则不就错过这异人界的超级大瓜了？
就连天师也难以镇定，连连发问：“他是怎么死的？能否判断出他死了多久了？死亡地点是否有移动过？”
小道士回忆着说道：“王蔼前辈是被人一剑贯胸而死，尸体没有被人挪动过，至于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三天之前！”
“三天之前？荒谬！”或许是因为王蔼之死带来的触动，同为十佬的吕慈显得很是暴躁，“如果是三天前就死在后山，这么多天，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发现？”
小道士嗫喏道：“我，我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浑身缠着绷带，仿佛木乃伊一般的王并从台上跌跌撞撞的冲了下来，怒视着沈夜：“是你，一定是你杀死的爷爷！”
风正豪眯着眼睛问道：“且不说沈夜小友有没有杀死王蔼前辈的能力，我先问你，为什么你认定是他动的手？还有，前两天你一开始为何那么肯定是王蔼前辈教的他拘灵遣将？”
“我当然知道，因为是我让爷爷去教训他，让他将那天召唤出来的灵交给我吸收！”自己废了，靠山倒了，王并绝望之下自然顾不得许多，开口便是自爆。
听王并亲口承认，全场再次哗然。
“太卑鄙了，身为十佬，竟然亲自去威胁一个小孩子！”
“什么十佬，简直比全性还不如！”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想知道，王蔼真的是被他杀死的吗？”
吕慈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沈夜小友，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沈夜耸耸肩，坦然说道：“这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地方吗？有哪一条法律规定，十佬杀人，我们就必须引颈就戮？”
“我靠，猛人啊，真牛B！”看台上的张楚岚竖起大拇指点赞，他早就想干死这些卑鄙无耻的老逼登了，但也只敢想想。
看台上的众人心中也都是感慨万分，他们当然不认为沈夜做得有什么错，甚至，他们还认为沈夜的做法相当解气。
可问题是，这個世界从来不是只看对错的。
每个十佬背后代表的都是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哪怕自然死亡都能引发一场异人界的大地震，更何况是被人杀死？
他们已经能预感到，一场巨大的风浪即将来袭。
吕慈也被沈夜简单粗暴的话语呛了一下，眯着眼睛道：“王蔼就算有错，但杀人还是有些过了吧？不过，这些道理我也不打算和你多说，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教你！”
接着，他又看向张之维：“老天师，小辈不懂事，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若是让他成为天师，恐怕会引起不小争端啊！”
张之维淡定自若的回复道：“天师府内部事务，就不劳你们牵挂了！”
陆瑾大笑着拍了拍沈夜的肩膀：“有性格，有本事，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小家伙，若是天师府不要你，可以来我们陆家！”
沈夜笑道：“多谢陆前辈，不过，一些阴沟里的老鼠还不能让我低头！”
……
夜晚，星光格外璀璨。
但山上的众人却是格外压抑，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天师殿中，老天师和沈夜各自坐在一个蒲团上，面对面端坐着。
在这诡异的沉默中，老天师率先打破这平静：“小居士，伱说是为这天师而来，但其实还有些别的目的吧？”
“老天师慧眼如炬。”
“能否给老头子我解释一下？”
“事无不可对人言，既然老天师想知道，在下自然不敢有所隐瞒。”沈夜坦诚道，“准确来说，我是为了天师度的禁制而来！”
老天师眼中精光一闪：“禁制？”
“我说一个故事吧，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些个人猜测。”沈夜侃侃而谈道，“东汉时期，龙虎山始祖张道陵发现了一神物，堪称万炁本根，能让人领悟天地本源之奥秘，他知道这神物的神奇，唯恐其被心术不正之人利用，但又因其特殊性无法将其损毁，所以便以天师度为幌子，将这天地本源封禁。”
“后世之人为天师度威名所累，即便有不轨之徒得到天师度，注意到的也只会是天师度的传承，而非承载天师度的禁制！买椟还珠，殊不知这珍珠不过是用来吸人眼球，匣子才是真正的宝物！”
这故事当然是他编的，但并非没有根据，至少世界本源之说确有其事。
主世界的世界本源之一九泉乃是神农伴生之神物，而他传承神农精血，对类似本源自然有熟悉之感。
在踏入龙虎山时，他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世界本源的存在！
而世界本源能提升人的悟性，再联想八奇技的诞生，以及天师度的传说，他有理由认为天师度就是一个买椟还珠的幌子！
“大差不差吧，只是细节方面还有些偏移。”张之维叹了口气，“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其实先辈们在金光咒中便开篇明义的点明了这一点。不过，有一点你却是说错了，天师度的禁制并非世界本源，而是通向世界本源的钥匙！”
“钥匙？”沈夜沉吟片刻，突然眼中精光一闪，“莫非是这天地的内景？”
张之维怔了一下，叹道：“小居士果然天资聪颖，一点即通！不错，就如术士的内景一般，这天地其实也有内景，而进入这内景的钥匙就是天师度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