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邪兽的魂魄现在都落在他的手里，有机会的话，还真可以好好研究一番。
尤其是那种从空间层面抹杀敌人存在痕迹的秘术，若能被自己掌握，对他的实力提升应该有很大帮助。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休整一番后，赵牧四人朝着萝玄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在这片深渊冥土之上，没有一个天人强者撑腰，始终是感觉不安心啊。
一路急速前行。
这冥土大地的景色一成不变，御剑飞行了不知几万里，沿途肉眼所见的一切，几乎都是一模一样，一样的荒芜贫瘠，除了耳边不断呼啸而过的狂风飞沙，就没有任何其他东西存在。
连一个参照物都很难招待。
普通人若是迷失在这片旷野之上，恐怕穷其一生都无法逃脱。
哪怕是赵牧几人，随着空间上越是深入冥土大地，也会不由自主的感到紧张压迫。
所以保险起见，赵牧一路上留下了大量痕迹线索，防止离开的时候找不到回去的路。
又过了几个时辰，原本昏暗的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风更大了，夹杂着粗糙的沙砾，从地面卷过，再坚固的岩石，也会被风沙消磨殆尽。
有这样的狂风整日肆虐，怪不得整个冥土大地寸草不生，地势如此平坦开阔。
狂风不仅遮蔽了视野，也阻碍了赵牧几人的神识感知，不宜继续前进，以免在狂风黑夜里迷失方向。
“暂时在这里扎营过夜吧，等天亮了再说。”
赵牧挥动仙剑，分断次元的斩击，在大地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制造出一个数十米深的地缝，在将地缝表面以阵法封印隔绝起来，便制造出了一个临时的地下庇护所。
四人来到地缝底部，升起篝火，建好营帐，算是有了个临时的住处。
没有了呼啸不停的狂风声，赵牧整个人都清净了一大截，搬出一张松软大床往上一趟，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三女则聚在篝火旁边交谈着什么，气氛倒是显得颇为和谐。
如此环境下，赵牧倒也生不出什么欲念来，他休息了一会后盘膝坐起，将之前获得的两只邪兽的魂魄同时取出。
研究了一会，赵牧也没什么收货，只能将金菲和桃夭夭叫来帮忙。
金菲见多识广，而桃夭夭擅长搜魂术，都能派的上用处。
姬梦虽然帮不上忙，但也好奇的跑过来围观。
一张大床，一男三女，围成一圈，头顶是呼啸的狂风飞沙，橘色的篝火光亮照耀在四人身上，气氛显得有些古怪起来。
赵牧摇了摇头，道：“有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
“这不是普通的魂魄，正常的灵魂分三魂七魄，但这两只邪兽只有一魂一魄，我曾经见过类似的生命体，那是一个放在大千世界里都非常古老的种族，被称为元始种，在某些生物进化理论中，将它们视为生命的源头，是盘古开天辟地后演化而来的第一批生命种族。”
金菲惊叹着说道。
能够在仙武大陆上发现元始种，这令她感到无比的意外。
毕竟仙武大陆的历史实际上并不算长，即便是最古老的洪荒时代，距今顶多也就几十万年而已。
几十万年，放在大千世界里，可能某位仙人闭关一次都不够用。
盘古开天辟地至今，可以证明的历史，就长达十六亿七千万年。
那时候的仙武大陆，估计才刚刚诞生，距离孕育出生命还早的很。
可是这样一颗年轻的星辰上，居然出现了最古老的元始种生命体，这属实有些不合常理。
难道这也是天道诡道同时盯上这片大陆的原因之一嘛？
仙武大陆表面普通，但暗地里，似乎隐藏了数不清的秘密。
真是够神奇的。
桃夭夭不知道金菲在说什么，但她还是通过搜魂术获得了一些情报。
“这两只邪兽果然来自鬼道门，他们有一个饲主，是一个不老不死的童姥，活了至少三万年，但还是一副童女模样。”
“除了这两只邪兽外，还有另一只更为强大的邪兽，我猜应该就是玄机女帝去追的那只。”
“虽然我没挖出这两只异兽诡异的能力来源，不过我从它们的记忆之中，看到了一些关于深渊冥土的线索。”
“我们所处的地方，只是整个深渊冥土大陆的其中之一，冥土大陆并非一个整体空间，而是由七层空间交叠而成的，我们所处的位置只是最外层的冥土大陆的边缘地带，要深入到这一层的中心，通过一座金色巨塔，才能抵达第六层冥土。”
“每一层的冥土大陆都有不同的代号，从第七层开始，依次被命名为【荒芜】【赤水】【善境】【丰饶】【乐土】【神墓】【仙庭】。”
“深渊的上六层，都由一位鬼道门的冥王掌控，这两只邪兽的主人，就是镇守第七层的冥王，判官墨染也是她的麾下。”
“第七层仙庭，由鬼主亲自掌控。”
“鬼道门的势力远比我所想象的要大的多，七层深渊加起来，总面积几乎能与整个仙武大陆旗鼓相当！”
“但我们修行界发展至今，竟然对自己脚下的这片深渊世界一无所知，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说道最后，桃夭夭的眼神里居然显露出一丝恐惧，她手心满是汗水，可见她所读取到了记忆画面，远比嘴上转述要来的更加震撼人心。
赵牧听完，也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鬼道门藏的也太深了吧！
第336章 四重奏
“有点意思，比起鬼道门，我倒是更在意这深渊七重天本身，交叠空间设计维度法则的运用，不可能在自然界里凭空产生，而这种深度法则，至少也需要仙王级别的强者才有资格掌握。”
金菲对这片深渊空间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若是探究这片深渊的来历，或许能从中找到仙武大陆最原始的秘密。
什么交叠空间，深度法则，赵牧是闻所未闻，但他也能猜出来，这深渊的来历非同凡响，定是出自某位大人物的手笔。
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
鬼道门的势力远超想象，而且他们隐藏的这么深，不可能毫无图谋。
从桃夭夭身上，赵牧了解到过去鬼道门并不成气候，也就是最近才开始活跃起来的。
眼看大道之争就要到来，鬼道门作为诡道势力的产物，立场肯定是非常明确的。
这对仙武大陆上所有的修行者而言，其实都不算什么好消息。
修行正统发源于天道，作为道门子弟，修行者们天然就与鬼道门站在对立面，将来必有一战。
不，战斗现在恐怕已经开始了。
天道意志和诡道意志的正面交锋还没开始，但双方旗下的附属势力们已经开始安耐不住，这场战斗必定会从底层开始打起，直到两大意志的正面对抗。
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赵牧虽然不喜欢站队，但在大势面前也没的选择。
这个时候，赵牧又不由想起了蒂亚娜上次说过的话。
既然天道与诡道是同位二相体，本就是一体的存在，为什么又要打的水深火热呢？
就很……
有一种无敌的寂寞高手，为了玩弄世人，故意捏造出黑白两大阵营，看着蝼蚁们打开打去自己一个人在楼顶上偷笑的感觉。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非常令人无语了。
不过蒂亚娜的话也不完全正确，那只是巨人少女妲安留下的只言片语罢了，真实情况是什么模样，还远远达不到下定论的程度。
但既然赵牧知道了这个‘秘密’，他看待问题的眼光总归会发生一些变化。
倘若真是身处一场‘玩笑般的闹剧’之中，自己作为一个渺小的个体，又该如何进退取舍呢。
一时之间，赵牧也找不到合适的答案。
即便是拥有了系统这种可以逆天改命之物的自己，在命运的洪流面前，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是随波逐流。
既然如此，那就别想那么多，一心只为自己。
我所信仰的，是利益，是权势，是美色，是一切令我欢愉之物。
天道也好，诡道也罢，倘若不能讨我欢心，未尝不可取而代之！
大是大非装糊涂，自私自利我幸福。
这不是挺好的嘛。
“时候不早了，都休息吧。”
赵牧说道，大手一挥凝起一层不透光的结界屏障，将他的大软床给笼罩了起来。
他同时给金菲和姬梦投去一个眼神，二人立刻明白过来赵牧的意图。
金菲当然是不抗拒，姑爷的命令最大，多一个人替自己分担还能更轻松些。
姬梦虽然有些害羞，但想到万寿丹，自知亏欠赵牧，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留下。
只剩下一个桃夭夭还没反应过来，自顾自的下床要离开。
她满脑子还在想着深渊七重天的事情。
可走了几步之后，桃夭夭就意识到不对劲。
“你们怎么都不走？”
“你要是困了就先去营帐里休息吧。”赵牧微微一笑。
桃夭夭虽然迟早是自己的，但毕竟还没发生过什么，第一次总归要给她留点面子。
谁料桃夭夭却不干了。
她直接转身回到结界内。
“说好了你的纯阳神力归我，可不许反悔！”
“放心，量大管饱，你要是想要，现在就可以来取啊。”
“谁怕谁啊，你们都不害臊，我有什么好怕的！”
赵牧笑的嘴都歪了，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还有这等好事。
这不得奋战到天明啊。
冥土大地，狂风呼啸。
一处不起眼的地下裂缝深处，华丽的四重奏正在上演。
许久许久之后。
深渊冥土的夜晚，比想象中的要长很多。
大概已经过去了三十个时辰，地面的狂风才逐渐减弱，有光亮透过漫天沙尘散落在大地上。
结界散开。
赵牧第一个飞到地表，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三十个时辰的高强度奏乐，属实难顶。
好在自己的烈焰神体足够强横，这曲旷世杰作的四重奏，硬是让他给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