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甚至有大帝亲自前来，求陈夏帮他炼药。
陈夏主打的就是一个明码标价，炼药可以，药材和灵石拿来就成，不过他收的价格很便宜，所以大帝们也乐意来找他炼药。
天森大帝甚至来过三回，每次炼得大药都不一样。
陈夏也都同意了下来，两下就炼好了，给天森大帝看得一愣一愣的，良久后才朝陈夏疑惑问道。
“你真的不是五道吗？”
言下之意，就是觉得陈夏应该还有个丹道。
“爱好罢了。”陈夏随意摆手。
也就是这个爱好，让他成了大半大帝的座上宾，普通大帝就不说了，就连三道大帝都是对陈夏笑脸相迎，恭声叫道陈先生。
排面是给陈夏拉满了。
而陈夏的名声更是大，左战线城墙上第九颗大帝头颅就是他给带回来的，这就是他实打实的功勋！
前线的第二次厮杀在三十年后打响。
陈夏再上战场，此次没有等人，而是提起仙剑意象直接杀在最前端，一点退意都没有，杀得不知多少黑暗余孽的血液洒下。
剑光更是始终璀璨在天上，亮起一线，经久未消。
这场厮杀的时间更是被拉得极长，仅是陈夏厮杀在最前端的时间就有十七年。
但他第一次回城头时，身上青衫已经见不到青色，满是血污，满是浓烈的血腥味。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圣人，和多少大帝交过手了，他持着仙剑的手很是稳当，另一只手却在发抖。
他是此次战场上厮杀时间最久的人物，当然也是杀敌最多的。
所以他回来时候的杀气让大帝都感到惊讶，对陈夏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真猛也是真莽啊！”
陈夏是回来了，但并不代表此次厮杀结束了。
仍在继续，且是望不见头的继续。
也许这才是战争，修士之间的战争。
陈夏这么想着，他换了衣服，清理干净身上的血腥气，准备休养几天，恢复消耗的气血、灵气等。
于是他开始在城墙处闲逛。
与他说话最多的，是半死不活的圣人和补天境修士，大多只留了一两口气，神魂都已经粉碎了，就算送回后勤处也救不好，便随意躺在城墙等死了。
半死不活的修士们有些是呆愣着，像是在用生命最后时间思考自己这一辈子的事情。
也有些修士在小声哭泣，说自己不想死，还想继续修行，还想成就更高的境界，自己还有好几万年可以活。
“有点传递负能量了哦。”陈夏这么评价道，瞧着是心狠，可转身之时，他又会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
“唉。”
在这些垂死修士中，还有一类修士最为特殊，他们带着洒脱的笑，知道自己会死，但临死前还要讨一口仙酿酒水来喝，扬言还要厮杀，满是豪迈气。
这就是垂死修士的百态，陈夏也无能为力，大药也治不好圣人的神魂碎裂，甚至帝药都不行。
他站在城墙上，随意打望。
天鹤大帝走到他身旁，手上沾满血迹，平淡道。
“厮杀就是这样，没办法的事情，别看太多了，影响道心。”
“我心硬，就爱看这些。”陈夏双手抱胸，随意回道。
“你嘴硬。”天鹤大帝摇头。
“对了，你和天森大帝是什么关系，怎么都沾上个天字？”陈夏好奇问道。
“没什么关系，凑巧而已。”天鹤大帝摇头否认，又道。
“你好好休息吧，这场厮杀不知道还要打多久，黑暗余孽们好像铁了心要把此处战线往后推，所以……”
天鹤大帝没有说话，他觉得陈夏应该懂，然后就转身继续厮杀去了。
十天后。
青衫身影站在城头，仙剑意象闪耀。
他厮杀十七年，休息仅仅十七天，以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速度重返战场，继续厮杀在最前端。
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前线。
但天道倾覆时，总有人要挺身而出。
陈夏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种人。
他时常会问。
自己做的足够好吗？
郁郁天下。
无回答。
第527章 青衫提剑
苍天剑海进入了极长的沉淀期，但没有修士敢和苍天剑海叫板了。
因为赤羽成了二道大圣，以副宗主的名号坐镇苍天剑海，震慑星域内的所有圣人们。
起初没人知道为何赤羽会这么快就突破成大圣。
直到帝都好奇问了一声。
赤羽才回道：“涅槃道自斩，等次数够了，强行破境。”
帝都担忧问道：“对身体有什么影响吗，例如暗伤、寿元之类？”
“没什么影响。”赤羽摇头，又道：“就是此生上限可能就止步在大圣了，不过没什么，能帮到陈夏就好。”
他脸上难得浮现出微笑。
帝都心里却不好受，他堂堂一个大帝苗子，自称的陈夏第二大脑，却在如今帮不到苍天剑海一点忙，甚至当初与圣人们厮杀之时还被打成重伤送了回来。
“草，老子也要闭关，不到大圣不出关！”他坚定喝一声，然后就去交代后事去了。
先与自己的爱宠白帝言语，感叹道。
“小白啊，我要闭关去了，你就交给赤羽照顾吧，别想我。”
白帝先是一愣，然后心中狂喜，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先是低声啜泣呜鸣，然后呜着呜着慢慢笑了起来。
“你怎么回事？”帝都皱眉问道。
“悲伤到极致就是笑，我舍不得您啊！”白帝赶忙解释道。
“你最好是。”帝都冷哼一声，拍了拍白帝的脑袋，随后又走去处理了自己宗门的事务，然后就开始闭关了。
黎阳、黎月等苍天剑海的圣人似乎也被赤羽激励了，在帝都宣布闭关后，没多久也宣称闭关。
单纯的闭关其实对圣人并没有多少作用，但不闭关的话就真是一点作用没有了。
如今苍天剑海还活动的八圣，就只有镇守宗门的赤羽以及在外布置阵法的丘离。
人手是有些不够了，所以赤羽又发布了第二次选拔，这次选拔的是长老，要求最少倒海境，且要对苍天剑海立下生命誓言，留下魂灯。
至于好处就不用多说了，苍天剑海的福利是在整个星域里出了名的。
此次选拔的消息传出，立马便有许多修士前来参加选拔。
其中最耀眼的两人，便是号称最闪耀天骄的周甲与白鹿。
周甲来自大周皇朝，从某方面来讲其实和苍天剑海也有些关联，如今更是补天境修为。
白鹿则与陈夏这个苍天剑海的宗主有关联，更是凭借棋道入修行一门，虽境界不如周甲高，但在大道领悟上却是更胜一筹。
他们二人早就想加入苍天剑海，只是先前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加入，选弟子他们年纪太大不适合，本想成了圣人去求陈夏的。
如今苍天剑海有了长老选拔，自然是极其适合他们的，立马便去参加选拔了。
如今的苍天剑海发展的极好，最厉害的弟子都快倒海境了，也是稳成准圣的大帝苗子。
一向沉默寡言，不喜交流的赤羽竟然是主动管起了事物，且还指导弟子和长老们。
在陈夏不在时，他会把苍天剑海变得很好很好，不会辜负陈夏的期望。
然后等苍天剑海有其他人可以主持大局的时候，他也会去前线，和陈夏一起参与厮杀。
这一次，他希望自己是真的能帮上陈夏的忙。
————
诸天左战线之上。
陈夏再次突破记录，已经厮杀二十三年未归，若不是能瞧见剑气萦绕在天际，修士们还以为陈夏已经死在了外边。
好在是没死，且一直有黑暗余孽被陈夏斩杀。
他像是杀疯了一样，凭借着光阴与剑两个厮杀最顶尖的大道在战线上杀戮。
所有大帝都惊叹陈夏的战力，也觉得陈夏是在刷新四道大圣的上限。
四道大圣不应该这么猛，但陈夏可以这么猛。
终于在第三十年整。
陈夏回来了，身上不仅是血迹，还有自己的伤势，他被大帝围杀过，以光阴道逃脱，后继续厮杀，身上伤痕总共二十三道，没有一道是致命伤。
这就是光阴道。
而三十年内他斩杀了圣人十三位，准帝五位，重伤大帝一个。
这就是剑道。
两者融合起来，便是顶中顶。
他杀得有些麻木，回来后的几天内都时常呆愣着，手掌在发颤，还没缓和过来。
城墙上的尸体也多了起来，陈夏闲逛之时能看见许多，本以为已经习惯了，他却在一处尸身前停了下来。
这是具补天境尸身，和陈夏同一批来前线的修士。
也是当时年纪最小的修士，六千岁的补天境巅峰。
陈夏还记得他的愿望是成圣，哪怕是准圣也行。
如今来看，他的愿望好像是实现不成了。
这就是厮杀。
陈夏双手负后，没说话，沉默的走开了。
尸体依旧摆在这里。
不会说话，不会诉苦。
他已经死了，和众多尸身一样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