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墨槐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客人,她尤其频繁且主动的给苏泽夹菜。
“弟弟多吃点。”墨槐轻声的说着,然后又夹起了一筷子韭菜搁入了苏泽的碗里。
看着碗里的韭菜,苏泽的表情稍微变得有几分微妙。
他抬头瞥了一眼墨槐,墨槐正一脸揶揄笑意的看着苏泽。
早知道就不做这道菜了……苏泽有些无奈的想到,但还是将墨槐夹来的韭菜给好好的吃了下去。
墨槐脸上的笑意更盛。
两人在饭桌上的交谈倒不是很多,苏泽是因为他的想法就是没话说就最好不说。
而墨槐呢……苏泽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墨槐,她尤其专注恬静的小口吃着饭菜,朱唇每回只会微微张开一点点,她坐姿端正,看起来颇有几分大方淑女的模样。
想来也是,墨槐姐收到的教育大概是会注意很多礼数的,只是现在她是统治了整个大域的魔帝,现在那些规矩对于她来说,可能就是一文不值的了。
苏泽静静的看着这一副如诗般淡雅的画面,如果不是墨槐在桌子低下的脚尖还在轻轻蹭着他的小腿的话……大概苏泽正的就会觉得她其实是一位偏偏淑女了。
墨槐的小脚赤.裸着精致的脚尖隔着裤腿在苏泽的小腿上轻轻上下划动着……
而苏泽,却有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静静的吃着饭。
毕竟如果苏泽一正言辞的拒绝这样的行为,那以昨天发生的事情为对比,墨槐大概会以她统治北渊多年锻炼出来的语言艺术将苏泽引到只能接受她光明正大蹭腿的境地。
不如装作不知道……
“姐姐吃好啦。”墨槐吃下了饭碗里最后一小口白米饭后拿出了娟秀的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看向了坐在对面的苏泽。
“我也是。”苏泽轻轻颔首,然后墨槐便打了个响指,“就不劳烦弟弟你在收拾啦。”
说着一个个黑洞出现在了碗筷之下,然后碗筷便掉落了进去。
“待会洗好了姐姐会传送进你的厨房的。”墨槐轻声说着,然后朝着苏泽的方向靠拢了几分。
“姐姐你现在应该满意了吧?”苏泽开口问道。
“当然了。”墨槐轻轻点点头,她朝着苏泽身边又靠拢了几分,原先微微蹭着苏泽小腿正面腿骨的小脚现在抵在了苏泽的小腿肚上,她脸上微微浮现着几分缱绻的笑容,一对硕大的熊熊几乎是摆放在了桌上,形状微微变化。
“姐姐很满意哦。”墨槐继续开口说道,然后伸手点了点苏泽的额头,“满意到让姐姐甚至忍不住想要奖励一下你。”
“对了。”过了半许,脸带笑意的墨槐开口问道,“弟弟你什么时候去代表东域对战?”
苏泽稍微思索了几分,“明天就有。”
“这样啊。”墨槐点点头,“那祝你首战告捷咯。”
“赢了,姐姐是真的有奖励的~”
“赢的越多,奖励越大~”
177 道心
这一届五域大比展开的位置处于中州、西沙、还有北渊交汇的地界,虽然五大域每个势力派出和带出来的弟子一共不足五百,可五域大比的战斗是公开的,听闻五域大比的展开,比较邻进的三个大域都来了许许多多的修士,连南泽那边,都有不少家族修士前来。
他们的目的,就只是为了观摩当今五域最强大年轻修士之间的战斗,此刻战斗的修士在他日甚至可以成为五域今后最强的宗主老祖,现在的战斗细节被人记忆下来,以后也能被人津津乐道。
今天有他的战斗,所以苏泽在一早就被敲门的鱼初雪喊了起来,跟着她前去了五域大比统一的演武台,毕竟比赛关系重大,整个赛场就只有这么一个巨大无比的演武台,范围大概是要比晚清峰的峰顶都要大一些,每一次,就只上场两位修士。
东域的战绩尤其不错,是昨日战斗唯二保持了全胜的大域,另外一个大域是北渊。
不过倒是很好理解的,昨天东域上场的修士是褚敬和何向明,这两位修士在苏泽出现之前可是有资格争夺东域领队的人,在这种胜利有只加一点几分的战斗中取得胜利,其实是十分理所当然的。
今天轮到的,就是苏泽还有一位来自青云宫的阵修了。
没办法,按照赛制,因为是考究的各大域的综合实力,除却领队人所在的势力可以多出一个修士,其余的都是决定几个最强的势力,各出一位惊才艳艳的年轻人。
苏泽是领队,所以朝天阙就只能再派出一人,这人,就只能是褚敬了。
所以鱼初雪来的目的,就只能是观摩战斗了,虽然以她的修为,上场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台上有修士正在激战着,看情况是妖族对战中州的修士。
能代表西沙的妖修,自然是可以自由在人形和兽形随意切换的修士,台上那位妖修手握一柄弯刀,背后有斑斓花豹的虚影。
他的速度极快,如流光般穿梭在台上,那位看样子是来自中州皇族的修士只能苦苦在擂台中间抵挡着那附带着灵气的刀刀攻势,他只能不时的打出一道带有皇意的灵气,却又会被躲过去。
这就是修士对战的常态,那位中州皇族的修士很显然是类似于阵修一类的修士,要么是缺乏战斗经验,他的修为很高,但面对他对手这样速度极快的牵制性打法,就会陷入困境。
陷入一个,大规模的术式没有准备时间,又不想负伤不敢孤注一掷的困境,只能被这样一刀一刀磨去灵气,然后落败。
所以说苏泽对于这样的战斗一直都没有什么兴趣来观摩,作为有谪仙体质的他,苏泽的战斗技巧是不用去磨炼就直接拉满的,谪仙带来的悟性思维提升会让苏泽可以随时将自己可以用到的所有资源全部用到极致。
只要修为差距不是特别大,他本身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过了一会,台上的战斗便决出胜负了,那位中州皇族的修士被妖修一刀刀磨灭了全部的灵气,他身上没有半点伤痕,却也没有使用过哪怕一次中规中矩的中州皇族的招式,就这么被磨去了战斗的资本,然后落败。
现在中州的战绩,是三场只胜一场,台下观战的中州修士都面色都有几分难看。
而西沙的修士们则是欢呼出了声,起码现在,他们的比分是和东域还有北渊大致相同了,也有了几分去争夺那第一的资本。
过了一会,就有人通知苏泽可以上场了,他的对手,是一位来自北渊的魔修。
五大域的修士也大概是按照自己分别大域的区域去围坐的,苏泽看见正在自己对面的魔修们,眼底都闪烁着强烈的战意。
不过说来也是,毕竟东域和北渊不合已经近千年,如果能在这样的场合击败对方,那自然是对士气的一个巨大提升。
东域的修士们为苏泽让开了一条道,然后苏泽朝着正有些担忧看向她的周瑶清做了个不必担心的眼神,就缓步的走了上去。
那位和苏泽做对手的魔修早就一跃上了演武台了,他站在演武台的另外一段,手中,握着一柄灵剑。
这真是撞在枪口上了……苏泽默默的想到,然后同样从纳戒里拿出了清平剑。
台下的周瑶清看见苏泽手上的灵剑,眼底也浮现了点点笑意。
那魔修看着苏泽手中的灵剑之后,眼底的战意也前所未有的澎湃。
他认出了苏泽是朝天阙的剑修,东域和北渊修士的战斗,还是剑修对剑修,他怎能不兴奋。
“受教。”那位魔修学着东域的礼节开口说了一声。
“受教。”苏泽听见他的话后回了个礼。
然后,两人都没有着急将灵剑拔出,那位魔修率先释放了自己的灵气,渡劫七重!
他的眼底充斥着自信。
不过想来也是,五域大比开始的时间就是紧接着魔域魔醒时分结束,魔修们的修为实力快速增长了一个月,正处巅峰期,他们当然自信。
苏泽也释放了自己的灵气,却只是渡劫三重大圆满。
场下的修士们看着这修为悬殊到如此程度的对决,除却东域修士以外,众人的心里也都浮现了一个念头。
东域败了。
即便是东域的修士,也是多少有些灰心,这是无法避免的,即便他们知道苏泽在东域大会上便一剑斩渡劫,可是那来自北渊,可以代表整个北渊年青一代最强的剑修怎么是一个冉家的无用中年人可以相比的。
虽然东域的修士还是对苏泽抱有信心,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认为。
这将是一场恶战。
台下的鱼初雪有些紧张的握住了自己的灵剑。
虽然这两天以来东域和北渊的战绩都是全胜,可如实来说,东域这一方其实是没有任何一个修士觉得这一会他们有机会和北渊争那魁首之位的。
无他,就是因为北渊每年都有那么一个月,魔气沸腾,魔修修为飞速增进。
同龄的魔修普遍比灵修的修为高四个小境界左右,这是无法避免的。
北渊普通修士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在北渊同阶绝对无敌的皇族呢,所以北渊的皇族才在五大域的约定中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次的五域大比。
即便是东域那些对北渊一直不对付的老祖,也是不得不承认,北渊是被天眷顾的大域,他们的魔醒具有的战略意义实在太过巨大。
所以除去强大到让人窒息的北渊皇族和谪仙山,北渊的强者要比东域和中州都多,所以几乎每年的五域大比几乎都是北渊取得魁首,获得大量资源得以发展。
所以东域和中州要和北渊对战,需要联合起来,才能与其抗衡。
而北渊的皇族,则一直是与谪仙山处于相互牵制的状态。
台上,来自北渊的剑修察觉到苏泽的修为之后,眼底也是闪过了几分轻蔑。
包括台下的魔修们也是如此。
在他们看来如果不是东域和中州联合起来,再加上那谪仙山实在太过碍事,北渊早就将这两个大域踏平了才是。
结果,就硬是弄到了这么一个三足鼎立的恶心局面。
北渊的修士们都期盼着,期盼着那位代表除皇族以外年轻一代最强几人的剑修出手,将那对面刚好是来自东域剑道最强的朝天阙的苏泽给轻描淡写的碾过去。
赢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要赢的痛快!
那魔修剑修自然知道自己的同胞们的想法,他看着站在演武台另外一段的苏泽轻笑了一声,然后开口说道,“请。”
他的意思是让苏泽先攻,他让苏泽一个回合。
演武台并没有设下禁制,听着那人说的话,北渊的修士们也都不住的大笑出声,而东域的修士则是表情都有些难看。
他是在小瞧苏首席……东域的修士们这般想到,但心底除了愤慨,更多的却是有些无力。
毕竟纸面实力摆放在这里,那魔修的修为是渡劫七重,在东域的队伍中,大概就只有修为最高的褚敬和何向明才能同他交手,可还是棋差一招。
但北渊参赛的修士他们都还不熟悉,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位渡劫七重的剑修,到底是不是北渊年青一代最强的人。
事实就是如此,两域的实力差距太大。
台下的周瑶清听着那魔修的话脸上浮现了点点恼怒,“他怎么这样啊,一点都不尊敬对手!”
周瑶清有些恼怒的挥舞了几下拳头,然后看向苏泽,大概是希望苏泽能好好教育一下那家伙。
“没办法,北渊的修士有这样的资本。”端坐在周瑶清身边的任安瞳轻微摇了摇头。
然后周瑶清的眼底,也多出了几分失落。
她们也都知道的。
即便苏泽能越阶战斗,即便他的剑意强盛,但总归上回战胜的人,修为也都没有那魔修来得高。
让白千凝动用了灵气有什么用的,到头来能取得平手也是苏泽在取巧,如果是让那魔修和白千凝对上,想来也是能让对方动用灵气。
而且在那人的上头,还有号称不输谪仙山的北渊皇族。
差距实在太大。
站在擂台上另外一段的苏泽还没有什么动作呢,就察觉到了自己背后的同胞们士气好像有几分低落。
就好像他已经败北了才是……
“怎么说我也是领队啊……”虽然也十分理解为什么东域的修士要如此低落,但苏泽脸上还是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神色。
站在他对面的北渊剑修把苏泽脸上的无奈看做了是对自己败北的任命,他淡然一笑,“都不试一试怎么就认为没有机会了呢,这位道友的道心不坚啊。”
苏泽看向了他,听见这话的魔修们也都哈哈大笑,他们附和着。
“对啊,你们东域剑修不是说以剑破万敌吗,怎么到现在连出手都不敢了呢?”
“那还用想吗,肯定是我们这边同样派出的是一位剑修,那朝天阙的修士就不敢了呗,空有以剑破万敌的想法,却没有以剑破万剑的心气,所以他们要联合起来才能和我们北渊抗衡。”
东域的修士们都脸色铁青,但又没有底气和那些嚣张的魔修议论。
他们只得是用殷勤的眼神看向苏泽,希望有奇迹能发生。
站在台上的苏泽静默的看着台下的百态,东域修士的失落,北渊修士的得势,中州的无奈,还有南泽、西沙对东域的幸灾乐祸和对北渊的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