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清瞥了一眼，然后拿起了一块杏仁桃酥，轻咬了一口。
脆沙沙的口感伴随着油香甜腻四散开来，饼干上的杏仁干香甜脆。
“怎么样？”苏泽开口问道。
“还不错。”林晚清点了点头，然后又吃了几口。
“那就好。”
形状不变的月亮看着看着，也就腻了。
老老实实的看了一会月亮之后，苏泽就又把视线转移到了静默的林晚清身上。
林晚清察觉到了身边苏泽传来的视线，她权当不觉，只是继续保持着抬额的视线。
月不是满月，地点也从情人坡的人潮角落变成了这晚清峰上的一块空地，林晚清自然就不用顾忌自己的身份会被人认出，她也就没有伸手放在膝盖上，然后半挡住自己低俏脸了。
看着师尊放在身边的小手，苏泽思索了一会，然后慢慢的将手掌挪了过去。
林晚清察觉到了有东西的悄悄靠近，但还是选择了不不言。
苏泽将手覆于了师尊的手掌上。
柔软细腻。
两人就都没有说破了，就都当做手掌覆盖在一起只是因为不小心，所以两人也都装作不在意。
原本有些清冷的气氛在慢慢的温暖起来，苏泽能察觉到师尊的手指在微微的摆动着，他扭头看了一眼林晚清，却只看见她一副专心赏月的侧脸。
苏泽觉察到了林晚清的心思，然后转而握住了林晚清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林晚清依旧在继续看着月亮，被觉察到心思后她的脸上却未浮现笑意，大概还是觉得自己身为师尊是不能这样的。
但原本还算是淡然的心，还是加快了跳动。
131 哽住
赏完月后的第四天，苏泽便在东域最北的司天监地域和白千凝碰上了面。
谪仙山好像尤其喜欢白色，她今天又穿着她那一席白裙，眉眼精致恬静。
“接下来我们就去北渊了吧。”和白千凝碰上面之后，苏泽就收起了自己的飞行灵器。
“没错。”白千凝点了点头，“北渊的魔醒持续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得在北渊渡过。”
说着，她又看向了苏泽，“朝天阙那边你离开一个月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的。”苏泽点点头，他在出朝天阙的时候和师尊说过一声了，师尊大概也是习惯了他这种偶尔就会出山一段时间的做法，也知道苏泽是要去历练，便没有阻难。
“我只需要在五域大比之前回去就行了，我到时候大概还要去代表东域。”
“你呢？”苏泽看向了白千凝，“你是谪仙山唯一的内门弟子，收到的重视肯定是比我要高一些的吧？”
“我这边也没有问题。”白千凝轻轻颔首，“我在谪仙山的时候是进了闭关洞府再出来的，谪仙山的修士长老都知道我现在是在闭关的，也不会去打扰我。”
“那就出发吧。”苏泽点点头后说道，虽然定好的时间是在北渊待一个月，但总归快些去也没坏处。
“好。”白千凝点了点头，然后从纳戒里拿出了一艘比苏泽手上等阶高不少的飞行灵器。
这下也坐上白千凝的跑车了。
白千凝的灵器大概要比秦云仙还有周瑶清的都要小一些，一共就只有两个并行的座位，靠的也很近。
苏泽和白千凝并排坐在了灵器之上，伴随着灵晶的放入，飞行灵器缓缓的起飞，期间难免会因为气流的影响而出现些许震动，白千凝和苏泽便轻巧的靠在了一起些，两人毕竟也都算是很熟了，也就没有立马分开。
感受着少女娇躯的柔软和那点点淡淡的香味，苏泽的表情倒十分的正常。
毕竟平时比这要更加暧昧的姿势苏泽和和白千凝做了个遍，只是靠近了些还不足以让人想入非非。
司天监和北渊靠的其实很近，除去苏泽从朝天阙飞到司天监的时间，大概按照白千凝飞行灵器的速度，只需要大概两天半左右就能到北渊境内。
慢慢等着就行，苏泽坐在飞行灵器上思索着，虽然东域修士在北渊内多少还是会出现些问题，但怎么说白千凝也是修炼了魔气的，他大可以顺势和白千凝装作魔修进入北渊，也就不会出差错。
正常来说，北渊的边境排查的力度是很低的，只要一行人中有一位魔修就行。
苏泽的表情好像尤其悠闲，没过一会，他便从纳戒里拿出一块桃酥吃了起来。
“要来一块吗？”苏泽瞥见了白千凝忍不住看来的视线，便从纳戒里又拿出了一块饼干递给了她。
白千凝倒没推脱，接过之后便轻咬了一口，眼神也就灵动了几分。
飞行灵器朝着北渊飞去。
……
林晚清起来时院里就又是一片冷清。
那逆徒又出门历练了，定好了时间是一个月。
他大概也是察觉到了一点林晚清每每低落的情绪，在走之前，倒是好好的牵住了她的手，然后轻轻的说了许多……让人会忍不住向往未来的话。
苏泽说会陪着林晚清游历五域，去看不同地方不同的风景还有不同的人。
他又说了，可以将晚清峰的药田扩大，不止可以种灵药，还可以去种一些蔬菜，等到那天忽然想吃炒菜，就直接去药田里摘。
又或者，可以在修仙界淡然的出去，两人去凡人的城市定居，去品人间烟火，去安安然然的度过相比凡人来说十分漫长的修士的岁月，不过需要注意的是两人得每隔三十年左右就要换一处地方定居。
林晚清昨晚到头来还是忍不住笑了，苏泽见到她轻笑的时候眉梢也有些轻快的扬起，两人都沉浸在一副名为未来的绘卷里，他们憧憬、向往。
虽然苏泽没有在提及未来他和林晚清的关系，但两人在一同展望的时候，也都清楚到时候会怎样。
久违的欢笑了一次之后，苏泽便和她说了一声，他又要去游历了。
林晚清也理解苏泽说的他抓紧时间修炼，也是想让赏月时所说所向往的东西来的更快。
所以林晚清也点点头，然后语重心长的嘱咐了苏泽很多，就像他每回出山游历时一样。
只是……
到了晚清峰上就只剩林晚清一人之后，她才清醒的想到。
其实，已经没有未来了。
林晚清是清楚的，虽然她现在十分年轻而且健康，但在本质上，其实已经是一位将死之人了。
玄雷亲王，或者说皇帝，在这二十四年来，一直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林晚清的心头。
所以在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苏泽每每出山历练，林晚清便觉得失落。
所以每回苏泽游历回来，好像有几分大逆不道的去牵师尊的小手时，林晚清也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里也不会排斥。
因为知道时间不多了，所以才想和苏泽多相处一会。
兴许再过一年左右，就轮到了那逆徒回来的时候，我去主动牵他的手也不一定……林晚清坐在自己的房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然后轻笑了一声。
到头还是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林晚清的初衷还是不想让这件事败露，然后让苏泽那家伙去做出些偏激的事，即便苏泽的天赋足够强大但他的修为也不过是出窍十重左右而已，无论是天赋再逆天的天才，也无法在两年内弥补渡劫到炼虚的差距。
所以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和苏泽度过安然的日子是最好。
期间要扮演好作为师尊的角色，不能越界。
保持现状就好，保持好现在和那逆徒的关系，不要太过亲密，要可以坦然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两年后，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就不必让中州皇帝在来一次朝天阙了。
和宗门说一声出去历练了，然后前往中州皇城就可以了吧。
毕竟修士历练，长达四五年也很正常不是吗。
五年的话，他早就把自己忘了吧……林晚清眉眼微垂的想到，心里的酸楚哽住了喉间。
独自一人去赴死也挺好的。
挺好的……
132 魔气
飞行灵器之上，看着下方地面的城镇人烟逐渐变少，类似荒芜的地域逐渐变多，苏泽也就知道马上是要到东域和北渊接壤的地方了。
恍惚间，苏泽忽然觉得是不是现在的情况有点悠闲过头了，虽然北渊对于出入人士的把控一直不是很严格，但自己这么一个纯纯正正的东域剑修，修的还是《朝天剑典》的家伙，真的能这么轻松入北渊吗？
心里总归是有些疑惑的，于是苏泽看向了坐在自己身边的白千凝。
此刻的白千凝真微微的眯起眼眸，丝丝缕缕精纯的魔气在她的周身流转，可以看得出来她可以把魔气控制，压制在了自己的体内运转，再加上飞行灵气防止飓风的禁制也起到了些遮掩的作用，她这么一个张狂经过东域领空的半魔修早就被发现了。
见白千凝双眸微闭着，苏泽瘪瘪嘴，也就没去问了。
一个人坐着总归是有些无聊的，苏泽看着飞行灵器之外的世界到底还是会觉得有些眼花缭乱，然后他收起了视线，反而是观察起了身边的白千凝。
其实白千凝将魔气压制在自己的体表一点点流转除了不让下方的东域修士察觉到她这么一个魔修之外，还有一点问题就是不想影响到苏泽。
因为东域和北渊战乱多年，两域的功法都在朝着以对抗对方为目的渐渐的转变，好像是到了苏泽这一代，虽然是罕见的和平年代，但功法的冲突已经到了察觉到对方的灵气特点，就会觉得全身不适的程度。
可白千凝压制灵气的力度总归是有限的，苏泽稍微仔细一点感知，也能很明晰的感知到许许多多的信息。
可能是因为苏泽混沌体包容性强的特点，又有可能是因为和白千凝双修了也算很多次了，也就习惯了来自白千凝的气息，苏泽倒是没有感受到所谓东域对北渊功法之前排斥的不适感。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少女被淡黑色魔气缭绕的嫩滑肌肤，原本的情况下看起来还是粉粉嫩嫩的，但在黑色魔气的衬托下，大概就多出了几分苍白感。
如果不是不想打扰到白千凝的话，苏泽大概还会伸手去戳一下白千凝的皮肤试试手感。
应该……皮肤的手感不会出现什么变化吧？
苏泽还在观察的时候，原本坐在一边默默修炼魔气的白千凝轻缓的睁开了双眸，一抹淡淡的黑芒从她的眼底闪过，然后她便看向了正一本正经看着自己的苏泽。
“你在看什么？”白千凝轻声开口说道。
苏泽抬头，然后对上了白千凝大概是有几分揶揄的视线。
“我……在看修魔时不同灵气的特性展现。”苏泽开口回答着。
“哦……”白千凝点了点头，她轻笑了一声，“那只是观察的话，会不会对最后做出的结果产生影响？”
“可能吧。”苏泽点点头。
“来摸摸？”白千凝开口说道。
苏泽就朝着白千凝伸出了手，想着去握一下手腕吧，可白千凝的长袖是束口的设计，手掌的话缭绕的魔气又没有那么多。
脸上的魔气同样缭绕的很少。
脖子倒是十分不错……但如果是去握住脖子的话，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又不是双修的时候……
看着苏泽仔细选择的表情，白千凝的眼眸也微微眯起，眼底蕴含着微妙的笑意。
随即，她开口说道，“那既然这些地方都不方便，来试试这里？”
说着，白千凝伸手捻住了裙角的两边，然后将白纱质地的裙摆微微撩起来了些。
好像一下子她的气质就变化了不少，变得更加大方，开放了。
对于白千凝这在性格上十分明显的变化，苏泽倒是没太惊讶，这一迹象苏泽看着她表现出来过很多次，从一年前她在古战场秘境内接触到魔尊残血的时候就表现出来过了。
倒也不是什么被残血内的魔尊灵魂夺舍，只不过是北渊功法和东域等功法之间细微差别的显现，如果是从小修魔就倒还好，若是后天转修的话，在还没达到熟悉的情况下，修士的性情变回转变。
倒也不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只是将平时修士压抑的情绪扩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