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早已经生根发芽，经历狂风暴雨的浇溉成长成为苍天大树！
置身于狂风暴雨当中的易千源，早已经淋成了落汤鸡。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动！
只是眼角略微苦涩的看着院门外，那一袭如玫瑰般的鲜红！
仿佛是被鲜血与仇恨交织而成的色彩。
第49章 北国有小丑，消逝的那束光。
“轰隆隆！”
苍穹电闪雷鸣，轰鸣震动的声势席卷，那雷霆当中仿佛蕴含着毁灭世间一切的力量！
“生灵都害怕雷霆的毁灭，却不知道毁灭亦是新生。”
空旷的阁楼内，传来沧桑古朴的话语。
而随着话语落下，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院长！准备登基的景阳殿下不见了，再找不到的话有可能会错过黄道吉日。”
“无妨！距离真正的黄道吉日还有很久很久，我们的时间来得及，让她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也无妨。”
柳白衣的声音依旧是那般轻缓，仿佛带着无穷的智慧蕴涵其中。
“你去将那些大臣安抚住吧。”
“这……是！”
门外来人略微迟疑，最终还是点头离去。
“毁灭新生好说法！师兄这些年的学问参悟得越来越深了。”
跪坐蒲团的柳白衣身前，毫无征兆地出现一道须发皆白的老者，相比起柳白衣的严谨恪守，他则是流露出些许放荡不恭，看似顽童般。
来人正是——司天监……天司。
“只是再华丽的语言，都无法掩盖这场阴雨笼罩之下的杀机不是吗？！”
柳白衣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笑道：“所有人都向往着美好，所以我们儒家才会钻研至高的学问，用渊博、华丽的辞藻，优雅的诗歌来掩盖着死亡的残酷！”
“就好比人们，永远不会主动向死亡献身。但如果将死亡换做爱情、亲情、象征着美好的一切！他们便会至死不渝。”
天司沧桑老脸露出冷清：“别跟我说这些废话！”
“这是妖后施展的“逆乱阴阳”颠倒乾坤的手段，如今天机已被蒙蔽，若是我们再不动手，势必会让她成功篡夺气运，至时整个离火王朝都将被改朝换代！”
柳白衣轻描淡写道：“你不会不知道，我们的身份不容我们插手！”
“而且你不是已经做了后手吗？！那把圣人之剑，你不是已经送给了那尊“圣人”了吗？！”
天司冷笑：“真正的圣人早已经不管我们这些疾苦众生。谁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这些年九州中，死亡的“伪圣”还少吗？！”
柳白衣微微摇头：“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不该做的我们绝对不能僭越，时至如今等待就会有结果。”
…………
狂风暴雨，夹杂冰冷刺骨的杀意！
一袭红色羽衣浸在冰冷刺骨的雨水当中，却依旧显得万般璀璨夺目。雨水将玉儿的浑身打湿，精致的妆容也失去了原本的尊贵、雍容，看起来就跟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
暴雨浇盖而下，易千源同样被淋成了落汤鸡！
只是他依旧挂着笑意看着面前，有些可怜的玉儿：“我们的陛下，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登台，享受着万众瞩目了吗？！”
“锵～！”
冰冷的长剑，划过青砖。不知道是用出了多大的力气，即便是在冰凉刺骨的雨水中，也闪烁起耀目的火星。
“你曾经说过！”
玉儿声音充斥着无尽的冷意，无法形容的冷。仿佛凛冽的寒风，又如被冻结千万年无法融化的寒冰。
她逐字逐句，一字一言。美眸一如既往地美丽，却带着某种令人心酸的悲意！
“北国，有一种戏子！叫做“小丑”。”
“他们表演时，会画着“笑脸”的妆容，他们想要用笑来感动世人！但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最悲伤的就是“小丑”。”
“因为他们是被悲伤笼罩的“丑角”，世界欺骗他们说：“看啊，这个世界是多么美好”，小丑信以为真，就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
“扭曲的世界，带着戏虐的眼神看着他们卖力地表演。他们放肆大笑，纵情羞辱，无言的漠视……。”
“你看呐！这些“小丑”真是个傻子。”
“可“小丑”看到有人在笑，还以为是自己感染到了他们呢！”
玉儿来到易千源的身前，滑落脸颊的早已经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只是那紧握着长剑的柔荑却是那样的铁青。
“以前，我以为你是在给我讲故事，现在我也认为你是在给我讲故事！”
“只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不是别人，而是我……。”
“对吧！我就是那个小丑。”
易千源心间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压住，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张开手臂想要去将对方拥入怀中，像以前那样的去安慰这个女孩！
可手臂却宛若万钧，抬不起任何的力气！
玉儿仿若未觉易千源的举动，依旧在自说自话。
“那年，母妃被刺杀！我感觉我的世界仿佛要崩溃，我躲避黑暗，企图能够在黑暗当中寻找到一束光能够再次与母亲重逢。我不在乎那个世界有没有任何人，亦或者那个世界是不是虚无！”
“但是在这个时候，有一束光照耀进来！”
“他就是你！”
“我有时候会想，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你是不是喜欢我？！”
“有时候也想，父皇都不管我！你为什么要管我。”
“有时候你像哥哥，像母妃，像父皇！也有时候你像恋人、像爱人，像夫君！”
“但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我好不是因为喜欢，或许只是无聊，想要看看我这个衰女孩在跌倒的时候重新站起来取悦你。你管我，教我道理，只是想要看着我狼狈不堪依旧按照你的旨意拼了命地向前冲！”
“看着我被荆棘扎得满身伤痕，然后像小狗般回到你身边，向你献宝！”
“不！不是这样的。”
易千源将玉儿揽入怀中，他不知道玉儿究竟是怎么了！
“那你告诉我！究竟是怎样？！”
“是你杀了我母妃！那你又回到我面前干嘛？！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你要戏弄我！”
“我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你如同讨厌、憎恨、玩弄我的感情？！”
玉儿声音冰冷、嘶哑！
易千源听别人说过一句话，女人是感性的！
往往她在愤怒、绝望、伤心的负面情绪下，第一句话都只是为了后面做铺垫！
是的！
玉儿也是如此！
易千源杀了她母妃，但真的要说恨！这么多年过去还真不至于……因为，她知道，当初死在易千源手中的并不是真正的香妃。
而是吞噬人阳气的妖怪！
真正的香妃早就在此之前，就已经丧命。
同样，真正让玉儿崩溃的是，易千源对自己所做一切！
是愧疚？！是怜悯？！还是戏虐？！
亦或者，单纯只是想要戏弄自己这个没爹没娘的衰女孩？！曾经的玉儿将那个贪吃、爱笑、时而像父亲、时而像夫君的小源子当作自己内心世界的一束光！
可现在！
这束光消失，玉儿的世界也随着被黑暗彻底侵蚀。
第50章 恩断义绝！皇后的嘉奖（支棱起来了！）
“玉儿你冷静点！”
“我觉得我现在就很冷静，也一直在等你的解释。”
玉儿抬起头来，眼神却显得格外地冷清。
曾经的玉儿刁蛮任性也有小聪明，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她的内心几乎封闭，她会用冷漠针对所有人！但是从来没有用过这种眼神对待过易千源。
易千源张了张嘴，却只字无声！
解释！他又能如何解释？！既然玉儿知道是自己杀了香妃，她肯定也之后的那些事情。
难道要说“我是真心对你？！”
用这种苍白无力的话，来证明，自己从来没有欺骗过她！
他真的只是不想要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真的只是觉得香妃殿的饭菜好吃，真的只是想要借机从她手里要些赏钱，好在自己离开皇宫之后，能找个地方好好的过日子！？
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玉儿！
告诉她，我就是个怂包，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么多！但是我小源子对待朋友绝对是可靠的！
易千源忽然洒脱一笑：“就这样吧！”
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儿钻牛角尖了！自己可是长生者，为什么要在这么多事情上较真。
他本身就已经不打算与玉儿继续接触，帝皇也好，王朝也罢！
哪怕是这片天地也算了！
自己能长生，这个世界当真有需要自己在意的事情吗？！玉儿恨自己也好，爱自己也罢！终究都会随着时间流逝！
唯一不会被时间影响到的唯有自己！
“就……这样！是吧！”
玉儿淡漠低下头去，手中长剑猛地挥舞。却并非对准易千源，而是对准自己头顶划过。
“啪嗒！”
凤冠无力跌落在地，伴随着还有那及腰长发，纷纷落在大雨倾盆的地面！
“易千源！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哐当～！”
长剑也随着跌落在青砖地面，玉儿眼神带着无尽的寒冰，径直离开乾西宫！
“轰隆隆～！”
天空当中依旧电闪雷鸣，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所有人头顶，仿佛盘旋在心间的噩梦般如影随形，又永远不停歇。
青砖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