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道低沉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一股浩瀚磅礴气息在复苏。
仙光澎湃，雾霭蒸腾。
各种法则，规则，秩序，至高真理越发绚烂璀璨，散发无量光辉。
第105章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牧长青神色平静，片刻后开口。
“道祖，此时还不复苏，更待何时？”
话语落下，万物寂静，天地陷入凝滞状态。
紧接着，无穷无尽光辉冲破云霄，划破此方天地星空。
光明与黑暗，普照众生寰宇。
后天生灵，仿佛尽归其掌控。
三千各不相同的至高本源道韵流转而出，划破永恒，犹如九天悬河倾泄一般，疯狂注入棺椁之中。
轰隆隆！
霎那间，天地破碎，一颗颗星辰犹如烟花一般瞬间炸裂。
砰！
紧接着，只见那庞大若星辰的棺椁开裂，皮肤宛若老树盘根的手掌破棺而出。
咔嚓！
整个棺椁开裂，四分五裂炸开。
无穷无尽道韵之中，一道身着有些发白道袍的身影走出。
只见其微微挥手，整个天地万般异象消散，汇聚其身。
其双目有三千大道本源在跳动，仿佛他便是三千大道之主。
“成功了？”
牧长青平静开口。
此刻，道祖气息与之前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虽然相貌未曾改变，却给人一种看不透的超然之感。
如果说之前的道祖本体只是一方枯竭宇宙。
那么，如今的他更像是充斥着无穷无尽仙灵气息，无上造化机缘，鼎盛大世的宇宙。
道祖闻言，神色淡然的微微颔首。
“放心，你此来目的我已然知晓，霎时，我自会出手，不会让你失望。”
道祖仿若世外高人，超然物外，话语间给人一种无敌自信之感，就像人祖一般。
牧长青眼帘微挑，正欲说什么之际，道祖画风大变，露出略显猥琐模样，一脸谄笑的说道。
“怎么样，像不像人祖那老东西，嘿嘿，整天装模作样的，确实挺有逼格啊。”
牧长青脸色一沉，内心无语。
这家伙，哪怕恢复曾经巅峰，亦或者更甚，依旧是无法摆脱本性。
虽然，牧长青不知他是故意为之，亦或者本性如此。
但能将强者威严随时抛之脑后者，皆非简单之辈。
随后，牧长青懒得理会道祖此言，径直开口道。
“如今的你，达到何等地步？”
闻言，道祖脸色逐渐认真，微微沉吟后，抬头看向牧长青道。
“不会令你失望，哪怕是面对魔祖与人祖，贫道亦无惧。”
“但是……”
“嗯？但是什么？”
“恐怕天道会插手啊，哪怕天道并未完全复苏，无法出手，他身边的臣服者亦不少啊。”
道祖轻叹一声，不待牧长青开口，便又继续道。
“天道乃鸿蒙主宰，距离帝落时代过去无尽岁月，他谋划了什么，我等皆不清楚，他到底还有多少恐怖手段，我等亦不清楚，所以，此次你真打算正式面对他们吗？”
道祖内心，其实更偏向于镇守诸天不出。
毕竟，无论是魔祖，人祖，亦或者天道臣服者，皆不是简单之辈，拥有恐怖未知手段。
牧长青目光淡淡看了道祖一眼，周身恐怖气息若有若无，引动恐怖异象。
霎那间，道祖脸色微变，身躯忍不住后退数步。
此等恐怖气息，霸道绝伦，仿若万物主宰，莫敢不臣服。
“道祖，我做什么，轮不到你来质疑，你只需要听从我之令即可，若敢有任何异心，别怪我无情。”
话语落下，牧长青身影缓缓消失，只留下余音。
“明日，前往天庭，共赴先天之局。”
待牧长青气息彻底消失后，道祖方从霎那惊恐中醒悟过来。
一脸无奈的摸了摸额头冷汗，轻叹道。
“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啊，不过……你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恐怖了，哪怕我恢复绝巅，面对你，亦难免感到心悸不已。”
自语一句，道祖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明白，自己别无选择。
若此次不全力出手，牧长青定然不会放过他。
面对如今的牧长青，他宁愿一个人面对人祖与魔祖这些顶尖先天。
回到天庭之后，牧长青径直来到玄月娘娘天地世界。
踏入其中，此地并无太多花里胡哨。
漫天星河点缀，一轮明月当空，宛若白霜，洒落星海。
一片星海，清澈淡蓝，星海之上，明月当空，海棠随风散落海棠花朵，泛于星海之上。
海棠生星海，仙舟泛明月。
仙舟之上，玄月娘娘一袭白丝琉璃长裙，赤裸玉足慵懒斜靠仙舟沿。
青丝随意散落白皙通透香肩之上，玉手持酒壶，独酌仙酿。
另一只手悠闲的轻拂星海，不时有仙鹤长鸣，落于仙舟之上。
此情此景，恰如那句古诗。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那怡然悠闲模样，令人无法将她与高高在上的先天生灵联系起来。
仿佛，她只是一个闲居世外的天外仙人一般。
牧长青的出现，玄月娘娘并未惊奇，依旧自顾自的月下独酌，逗弄星海中的灵兽。
牧长青身影跨越空间，飘飘然落于仙舟之上。
“你与其他先天生灵确实不太一样，无欲无求，随意自得，倒也有趣。”
牧长青轻拂长袍，于仙舟之上坐下。
玄月娘娘闻言，露出一抹惊艳众生的笑容，语气淡淡道。
“怎么，先天生灵就该冷血无情，整日谋划，勾心斗角不成？”
玄月娘娘轻挽耳边碎发，将滑落香肩的白丝整理，目光清冷的看向牧长青，晃了晃手中的仙酿道。
“来点吗？其实我一直觉得，后天生灵的一生更加有趣，他们有所求，有七情六欲，也懂得享受。”
停顿片刻，在牧长青的示意下，玄月娘娘递过仙酿，随后继续道。
“不像先天生灵，不知生来为何，谋划众生？与天对弈？”
摇了摇头，玄月娘娘慵懒斜靠在软榻之上，继续道。
“那太无趣了，活的太乏味，我之一生，不知所求为何，待你出现之后，我才寻到目标，或许见证你未来的精彩，也算追求，所求，你说对吗？”
闻言，牧长青长饮一口仙酿，随意躺在仙舟之上，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安宁。
“或许你说的对，人生总得有所求，有目标，方可有勇气上路。”
“若真的无欲无求，活着确实没什么意思，见证他人精彩，是追求，而我之追求，则是从最初的于生死挣扎中活下来。”
“后来，我开始与凡人争锋，与仙人争锋，与仙帝争锋，最后，与天争锋，从那时起，我才发现，原来掌控众生命运，葬尽一切可知，似乎亦挺有意思。”
第106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闻言，玄月娘娘目光别样的看向牧长青，轻笑一声，宛若熟人一般随意交谈。
“不累吗？”
牧长青轻挥袖袍，漫天星河化作流星雨，自天际划落。
海棠花随风而起，宛若花雨漫天，美若清梦。
“累？你不懂，我与你终究还是存在本质的区别。”
“我若不与凡人争锋，便会葬于他们手中，于生死之间挣扎，既然如此，为何不能是我葬尽凡尘。”
“我若不与仙人争锋，他们便自持神灵，掌控我之命运，既然如此，我何不只手灭仙。”
“三千仙帝，受命于天，掌控众生，我若不屠尽三千仙帝，如何摆脱自己命运，摆脱棋子的悲哀身份。”
“但我后来发现，原来仅仅如此，远远不够，仙帝之上，有先天，有太初，有天道，或许天道之外，还有更多未知恐怖存在，我没有选择，既然没有选择，何不享受这个过程，葬尽一切敌手。”
说话间，牧长青语气平静无比，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诉说他人故事一般。
但这简短的三言两语，却是牧长青的一生。
微末崛起，故人凋零。
独行大道，众生皆敌。
他从未后悔自己的选择，那一路的艰苦磨难，皆是精彩风景。
只有经历无尽苦难，拥有无悔的心，方可得见路极尽头那绝世景色。
玄月娘娘闻言，倾国倾城般的容颜闪过一缕复杂神色。
她终究与牧长青不同，生而为先天生灵，得见的便是最顶尖的风景，脚下众生，皆是她可随意玩弄得蝼蚁。
她不需要经历生死挣扎，她可以选择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