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不远处的凉亭，轻轻笑起，走了过去。
很快，他就走到了凉亭外，驻足，看着轻纱中的人影。
良久，曲终。
“怎不进来？”
楚冰雁的声音从亭中传出。
牧道云笑道：
“几千年过去了，这静心亭依然还在这里啊。”
下一刻，凉亭的轻纱自主张开，楚冰雁坐在其中笑道：
“看来你记得很清楚么。”
牧道云走了进去，坐下。
桌面上摆着一壶酒和两个精致的玉杯。
“犹记得，你当时就在这里弹奏，很多天才骄子闻声而来，想入帐求见，但都被你出的谜语所难住。”
楚冰雁拿起酒壶将两个酒杯倒满，听着牧道云感慨的话回应道：
“但你却解开了谜题，甚至还让我感到惊艳不是么？”
“是啊，我们还成了朋友。”牧道云拿起酒杯道。
“但没想到，当初与我畅谈一欢的少年，后来会成为大名鼎鼎的神虚圣子。”
“自那时起，我们就没再这般私下的会过面了吧。”楚冰雁也是感慨不已。
“毕竟两大圣地之间存有隔阂，身为各自阵营的领军人，我们确实不适合有私交。”
牧道云喝了一口酒，他的记忆力一直很好，能品出此酒与当年的味道一致。
“对于以后的仙门，你有什么想法？”片刻后，楚冰雁问道。
“嗯……如今魔门被灭，而且我们两个圣地因为这场战争的原因，关系得以大大改善，最近不少长老和弟子说想要去瑶池拜访呢。”
“瑶池也是。”楚冰雁笑道。
“仙魔大战彻底终结，历史也要开启新的篇章，吾认为，我们两圣地不妨彻底放下过往种种隔阂，联手发展仙门。”
“我也正有此意。”
……
聊了许久，二人相谈甚欢。
牧道云看着天色也差不多了，便打算请辞道：
“此间事了，吾也该回去了。”
就当牧道云要起身离开之际，楚冰雁却眼眸闪烁突然开口：
“牧兄。”
牧道云惊讶，也笑着回应：
“楚姑娘。”
二人互相叫了一声曾经身为朋友时的称呼，半响后，纷纷笑了起来。
楚冰雁看着眼前早已历经风霜的男人，这些年过去了，她也早已明白自己的心意。
如今事情尘埃落定，两圣地之间也不会再有隔阂，而且身为圣主的他们也不会再有任何的阻力。
想到这儿，她俏脸儿微红，下定决心开口道：
“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一直都对你……”
牧道云很聪明，自然知晓楚冰雁要说的是何事，打断道：
“吾已有了女儿。”
楚冰雁一愣，话语顿住，沉默了片刻后，声音有些难掩的悲伤道：
“她妈妈一定很漂亮吧。”
牧道云扭头看向亭外的湖泊，回忆起了脑海中的那道倩影笑道：
“是啊，很漂亮。”
“酒很好喝，以后神虚会很欢迎瑶池之人前来做客的。”牧道云笑着留下一句话后，便起身离开了。
楚冰雁看着他的背影，眼眸复杂，哀叹了一口气。
轻轻抚摸了一下身侧的古琴，再次轻轻弹奏了起来。
牧道云一边走着，一边看向美丽的平太湖。
牧芷嫣那张可爱的笑颜仿佛出现在了眼前，但他的眼中却浮现出了难掩的悲伤。
芷嫣，还有三年。
感受着自己剩下的生命本源，他亦是思索着……
下届圣主，需要尽快确定人选。
他的时间……
也不多了。
………………………
第98章 三年，变故
一日清晨，圣子峰。
李长生坐在石桌旁，看着青石上修行的牧芷嫣。
不时出言指导。
就这般……
春去秋来，日出月落。
时间如白驹过隙，三年的时光悄然流逝。
青石上盘坐的少女也出落得愈加精致。
因为修行的缘故，小丫头成长得很快，十二岁的她虽还稚嫩，但却像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已经换下了当初那粉色的小连衣裙。
一身白衣舞动，脑后青丝垂落，直至腰际。
眉骨上的两个印记让她别具美感。
李长生看着认真的牧芷嫣，只感觉对方的身影与自己脑海中的某人渐渐重合。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
摇头自己笑道：
“我这是多怀念过去啊……”
“不过说起来，这丫头长得还真是越来越像她了。”
“就好像我真的是在看小师妹成长一般。”
这三年来，牧道云来的更加频繁了，但是眼中总是偶尔流露出伤感之意，李长生也曾好奇过，但对方不想说，李长生也尊重他的隐私，没有过问。
倒是最近，这小丫头看着自己总会出神，还总爱红脸。
李长生还特意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担心是不是哪里修行出了岔子。
发现灵力运转都没有任何问题后，他便不再多想。
过了一会儿，到了中午的休息时间，李长生也在桌上摆好了饭菜。
小丫头从青石上蹦了下来，兴奋的拿起碗筷开始吃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李长生一直盯着牧芷嫣看，今天过后，伏苓儿的魂体就将彻底恢复，时空镜也会修复好。
他……
也要离开了。
李长生很舍不得这丫头，但他总是要回去的，不能再拖了。
牧芷嫣注意到李长生的视线，停下了吃饭的动作，俏脸儿一红，有些忸怩道：
“随风哥哥干嘛这么看芷嫣呀～”
李长生笑道：
“怎么？小丫头长大了还学会害羞了？”
牧芷嫣脸色更红了，吃饭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芷嫣当然长大啦！才不是小孩子哩！”
“哈哈哈！”李长生忍不住大笑两声。
“笑什么嘛！芷嫣说真的！”
“好好好，我们小芷嫣已经长大了。”
…………
下午，李长生没有再让小丫头修行，而是带着她玩了玩。
一下午，小丫头的面色都处于红润的状态，李长生只当她是被牧道云的生命本源补的有些过了。
晚上，他发现小丫头的状态不佳，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的，便让她休息了。
傲霜看她甚是疲惫，便没再跟她一起睡。
李长生将她送回屋子后。
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卧室之中，而是出了府，坐在外面的石桌旁，看着唯美的夜色感慨。
桌子上面摆放着一壶酒水。
是天元纪时，王贵送予他的醉玲珑仿制品。
“来这里已经九年多的时光了……”
“但这也只是对我来说，说不定啊……”
“在师尊他们的印象里，我不过就消失了一天甚至一瞬间吧。”李长生喝了一口酒水，一边品味着口中醇香，一边回忆着往昔点滴。
“对了玲儿，我还没问过你，虽然能够回到未来，但是……能准确的回到我来时的时间点么？”
伏苓儿闻言，魂体飘出。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思索道：“理论上是可以的，但……”
“怎么了？”
“虽然时空镜记录了当时的时间节点，但它的层次毕竟也只是大帝级别，在时间长河的伟力面前，不过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