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竖起大拇指：“这才对嘛！”
“对了，你之前说的溯，是谁来着？”张烨问道：“总感觉很熟悉，和我前世有关吗？”
【嗯，她是现任魔王。】至高魔界回答道，不过随后就顿了一下，补充道：【代理魔王。】
【她原本是你魔王那一世的副官，你走后，她就接替了你的位置，管理魔界。】
【后来就被魔族推举为了魔王，不过她坚持强调自己只是代理魔王。】
【哪怕我认可了她，想要她继承魔王之位，她也拒绝了。】
【她在等你回来。】
听着至高魔界的话语，张烨沉默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道：“我和她不会也……”
【是。】魔界意志肯定道。
张烨顿时咧了咧嘴：“我之前还说要成为魔王的男人来着……”
【呵呵呵，】魔界意志笑了笑，带着揶揄的味道，随后道：【她等了你十万年。】
【那时候，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十分朦胧。】
【她将你视作信仰，爱而深藏，而你也没有给过她明确的答复。】
【所以我觉得，等你记忆恢复了，也该给她一个结果了。】
“我会的。”张烨点点头。
还是那句话，该负责就负责。
十万年的等待，这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那你呢？你要和神创一样凝形吗？”
【要。】魔界意志说道：【从前的我们，以世界的形式存在，能够感知世间百态，却又感知不深切。】
【或许凝聚人形之后，我会感受颇深吧。】
【神创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她和我不同。】
【她是当年灭世之战，亿万神魔神域和魔域的凝聚，那时候，不论是是神是魔，他们对你的情感都无比剧烈，所以……】
“所以她才会对我如此执着。”张烨道。
【是。】
【世界意志，本身就是由世间万物的意志汇聚而成，那时候，亿万神魔不论立场，不论种族，都是一心为你，所以，她可以说是因你而诞生。】
【而在那之后，你又一次次地守护她，因此她对你的情感，就是亿万神魔对你的情感。】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为你。】
【纵使她是世界你是人，纵使有大道相拦阻隔，她也始终如一地对你。】
张烨轻轻点头，露出笑容：“我知道，我能感觉到。”
“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神创便在处处纵容我。”
“当初艾拉跟我说，这是世界的选择，我还有些不明所以。”
“现在经历了那么多，我已经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好了，没有功夫继续闲聊了，魔族也可以送回来了，为了避免你封闭的记忆解封，在溯回来之前，你还是赶紧离开吧。】
“啧，这就开始赶人了……”张烨努了努嘴，走向魔界意志为他打开的世界通道，另一边，众女正关切地望着他。
来到世界通道前，张烨回头望向这个美丽的世界，仿佛要将这一切景象深深地刻入脑海。
“别再想着当自爆兵了嗷。”张烨再次叮嘱道。
【知道了，你赶快麻溜地滚吧，看到你就来气。】魔界意志哼哼道。
张烨呵呵一笑，踏入世界通道，回到了神创世界。
一回来，众女就迎了上来。
她们也都看见至高魔界已经放弃了自杀行动，回归原位，所以很显然，张烨再一次成功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我已经开导过祂了，已经没事了，”张烨笑道：“可以把魔界居民送回去了。”
闻言，笑光和武曌都松了口气。
就像张烨之前说的那样，要是这么多魔族居民迁徙到神创世界，那麻烦可是真的多，身为领导者的两位女帝，自然也要忙前忙后。
所以有时候别看身处高位爽的一批，其实每个阶层都有每个阶层的困难，永远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轻松。
而此时的外域第一联合舰队，一群指挥官也是松了口气。
妈的，太特么吓人了……
他们征战虚空这么多年，在那么多个世界系打过仗，还就没有遇到过这么恐怖的情况。
特么的一个至高世界直接朝你撞过来，还是带着自爆系统的那种！
太恐怖了……
舰队庞大，并不灵活，一个至高世界自爆的范围甚至能够影响到整个世界系，所以要是至高魔界真的撞过来，第一联合舰队就算用空间跳跃都跑不掉。
那时候，整个联合舰队不说被全灭，至少要被灭掉大半。
张烨能够让至高魔界放弃自爆计划，对于一群外域军来说，自然也是好事。
毕竟没有人想要还没开打就死在虚空之中。
不过经历了这一次惊险，还有先前的一系列战役之后，外域军中也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们开始有些怀疑那位大人这么做的意图和动机。
要知道，至高魔界在撞过来的时候，哪怕外域舰队疯狂朝后方请求撤离指令，但古邪始终都没有让舰队撤离。
就好像他知道张烨能够成功阻止至高魔界自爆一样。
可要是不知道呢？
他这是在拿整个舰队在赌？
这种想法一出现，就挥之不去了。
还有先前的那些战役，如果是为了侵略，真的有必要毁灭那些世界吗？
古邪自然不可能将真相告诉他们，所以他们至今都认为这是为了侵略，为了战争帝国的延续。
可是战争打到现在，战争帝国的损失已经太过巨大了，他们不明白，真的要用这么巨大的牺牲，去换昼夜世界系的生存资源吗？
他们开始有些怀疑古邪了。
内部的猜疑链，也开始构成了……
……
……
第1186章 古邪的执着
猜疑链，是指两个及以上的个体在没交流前对对方进行猜疑。
也是宇宙黑暗森林法则的基本构成之一。
将文明视作猜疑链中的个体，便是——
一个文明无法判断另一个文明对自己是善意或恶意的。
一个文明无法判断另一个文明认为自己是善意或恶意的。
一个文明无法判断另一个文明判断自己对她是善意或恶意的。
一个文明不能判断另一个文明是善文明还是恶文明。
一个文明不能判断另一个文明是否会对本文明发起攻击。
（源自刘慈欣科幻巨著《三体》）
而此时，第一联合舰队之中，就是如此状态。
不是说没有交流，而是无法交流和无法定义有效交流。
就像一个士兵，在他的权限范围内，基本上就只能和他的上一级，也就是队长或者大队长交流，但他无法直接和上层指挥官交流。
他只能被动地去接受命令，执行命令。
在执行命令的过程中，他们当然也会去思考——这个命令的目的是什么？
而有些命令的真实目的，是违背了这些士兵本愿的，若是让他们想到了，猜到了，那么他们很可能就会违反命令或不执行命令。
那么如何让他们不去想这些呢？
简单，洗脑。
给他们灌输各种理念，操控他们的信仰。
这么一来，他们会将思考的方向，从【命令的目的】，转变成【狂热的信仰】。
一个没被洗脑的士兵，执行命令的时候遭遇妇女儿童，会内心挣扎，尽可能地不去伤害他们。
而一个被洗脑的士兵，则会认为妇女儿童的牺牲，是为了更好的结局！
这便是信仰的强大和可怕。
笑光曾经也是用这种方式，来组建暗魔教的。
但当信仰发生了动摇，猜疑链也会随之产生。
从最底层的士兵开始，他们会觉得，这场仗战争的意义何在？
为何指挥官们要下达这样的命令？
由于他们无法直接和指挥层沟通，他们就只能去猜疑，去揣测。
而指挥层的猜疑链，则是面向统治层。
也就是——古邪。
他们当然可以跟古邪沟通，可是古邪又怎么可能将真实目的告知他们，他们也都能够感觉到，彼此心照不宣。
于是，他们也会选择回避沟通，而从自己的角度去对古邪进行猜疑——他真的是为了战争帝国世界系么？
就这样，越来越多的指挥层官兵陷入猜疑链之中，随着愈发深刻的猜疑和思考，他们的心中就愈发惶恐。
因为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
古邪会不会已经背叛了战争帝国世界系？
战争帝国世界系的统治者，背叛了战争帝国世界系，这可能吗？
当然可能！
因为从他们的角度来看，战争帝国世界系并不属于古邪一个人，所以古邪也完全有可能背叛战争帝国世界系。
这个观念，就像是——错的不是我，而是这个世界。
又好比——你们觉得作者是在水，可是这作者写这些剧情，比写单纯的热血打斗过程还要费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