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之际,就算是纹骨境的高手也不敢轻易的翻越此山。
好似天地造化出的屏障,将青州城和东青十郡分割开。
而灵口关就成了接通东西,去往青州城的必经之路。
半山腰。
秦淮顶着风雪步步登高,周身有一条条被冰霜冻结表面,显化出身形的冰气长龙环绕,为他驱散风寒。
半个月的时间,秦淮用神力千造书炼化了那些去青州城救人时杀的那些妖人和圣心教徒掉落的经验,将第三次炼化镇府灵物所需要的经验推到了70%。
而相较之下,鲲鹏种碎片才是秦淮当下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尚未过半的鲲鹏种碎片,阻碍了秦淮第三次炼化镇府灵物的进度,也是挡在秦淮探索那血海面前的难题。
秦淮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遥遥看去,仍旧高耸的血海。
“那血海,似乎比想象中还要高。”
身边,一身白袍的项明峰紧紧相随。
在灵口关的设立初具模型之后,秦淮就在众多天骄的拥簇之下担任了青盟盟主之位。
随后,青盟就宣布而身旁刚正不阿的项明峰就毫无阻碍的担任了副盟主的位置。
但另一位副盟主的位置就争夺十分激烈了,主要的竞争者是小牛王乐继安和方祸还有徐通之间。
如今还没有定论。
三人倒也不是为了什么权势地位,纯粹是一种武道之争的延伸。
“如今青盟之中,包括你我在内共计天骄七十二人,境界最低的便是四满纹之境,年纪都不超过三十。”
“这些人都是当初随着我们一同被你从青铜界中解救出来的,也就是经过青州皇前辈筛选,至少在血脉功法上绝对可信的人物。”
项明峰汇报着秦淮闭关修行炼化经验的这半个月来,青盟之中的情况。
“只有七十二人吗?城中可还有我们能够拉拢的人吗?”
秦淮追问。
当初从青铜界中走出来,站在他们这边的青州天骄有数百人之多。如今七十二这个数字,着实有些惨淡。
“这半个月算是救人的黄金时间,我带着方祸他们几个入城增援…得到的情报十分糟糕。”
“大部分从青铜界走出去的天骄,在宗门之中的囚禁禁闭阶段就已经被暗杀了。就算躲过了暗杀,也都在这场血海灾祸中被重点照顾,绝大多数都死在了被围杀之中。”
项明峰的声音悲痛,双拳紧握着有晶莹的血滴落下。
只不过滚烫的血滴在半空中就冻结成血晶掉落在雪地中。
“这七十二人,大概是从青铜界中走出来的最后的幸存者了。”
“不过其中我们昔日并肩作战的的十四位未来王者,如今还剩下九人。”
“无极山的我和万善,还有狮灵山的方祸、千算楼的苟劫以及碧海阁徐通还有云麒、华彦礼、熊裕杰和王刚。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说话间,
两人已经登上了地灵山顶。
“三千七百丈高的地灵山,竟然还是望不到血海上方的景象吗。”
秦淮眉头微皱。
这证明血海的高度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高,至少两万米。
“若是血海超过六千丈,就算是有办法将人送上去,但以寻常纹骨境五重境界强者的气血肉身,恐怕也要活活冻死。”
“我们准备的人,恐怕是上不去了。”项明峰直言不讳道。
这比他们原本预估的万米,要高出太多。
而这个世界的寒风远比前世要猛烈许多,仿佛寒风也练了武,可刺骨断金,刚猛无比。
“我会另想办法的。”
秦淮看着那片怨气滔天的血海。
自己这边的高手其实并不多,除了那位号称青州第三的无极山山主孙炳煌之外,就是自己这位堪堪有搏杀府脏境五重高手的盟主了。
至于项明峰等九位未来王者,虽说都已经陆续破开府脏境壁垒。
但距离未来注定要爆发的那场巅峰之战的门坎,还差着很远的距离。
那些能够站在青州之巅的青州总武主大人和圣心教的大人物,无一例外都会是极为难缠,战力惊人的对手。
“是不是要入城试试了?”
项明峰提议,“半月未动,城中的普通老百姓能走的都走完了,不能走的应该也差不多死光了。”
“现在进入青州城内的,只需斩杀即可,绝不会有错杀。”
秦淮点点头。
“不过圣心教和州牧府必然会有对策,我先去试一试吧……你们先在灵口关驻守。”
“尤其是别放过那些想要绕路而行,进入东青十郡搅局的家伙。”
项明峰沉声说道,“放心吧,这点我已经布置好了。”
“而且东青十郡之内,我也安插的都有人手。肯定能最大限度的杜绝那些妖邪霍乱。”
两人又是交流了一些灵口关上的细节。
随即秦淮就朝着青州城的方向下山而去。
……
青州城外。
秦淮看着乌泱泱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武者。
不少人身上和脸上到处都是功勋般的伤疤,纵横交错在健硕的体魄之上。
还有些与秦淮一般,头戴斗笠,身穿黑纱行走在拥挤的人流之中默不作声。
秦淮微微低着头,只是寻常的行走就能感觉到四周传来的杀意。
其中有七八道杀机都锁定在了自己的身上。
秦淮看了眼自己白皙的手掌,比女人还要精致,若是不露出全貌确实会让这些亡命徒想入非非。
不对…以这群亡命徒的性情,露出全貌没准会让他们更加兴奋。
但秦淮自然不会把这群小喽啰放在眼中,径直走入青州城。
破境府脏境之后,秦淮的寿命又延续了几十年。
脏器不衰,活力不减。
那些行将木就的老不死,仍能够在最后关头施展出巅峰时期的力量,就和脏器的锤炼修行有关。
快步走入城中,秦淮凌厉的眼眸搜寻着四周的方向。
遍地的鲜血已经将大地染成了深红色,鲜血浇灌着大地,甚至还让土缝之中生出了一些妖艳的花朵。
绽放在尸体和骨血之上。
“啊!啊!啊……”
破败的楼阁中,传来女人的哀嚎和砸水般的声响,除此之外还有一声男人虚弱的求饶声。
悠长而急促,带着男人的叫骂和满腔的怒火。
砰!
楼阁仅剩的半扇门被一脚从二楼中踹飞下来,径直砸在秦淮的面前。
楼阁的外廊上,缓缓的脚步声游荡。
随即露出那人的面容。
男人长相颇为憨厚,就算此刻满脸的鲜血,神情木讷也让人生不出害怕的感觉。
秦淮瞥了眼楼阁。
寒风拂面,将秦淮的斗笠吹高,露出了一瞬面容。
“秦爷好。”
那憨厚男人的看见秦淮时,神情恍惚了一瞬,随后点了点头。
秦淮打量着男人的面相,又看向男人手中那把切豆腐的宽刀。
男人似乎是自己还在血毒帮做事时,常去光顾的一家豆腐店的老板。
豆腐做的极好,在沿河的长街上享誉盛名,而且妻子长得颇为标志。在外城中日子也算过得有滋有味。
唯一的缺点就是那位妻子的风评不是很好,似乎是家道中落的富商小姐出身,常常和昔日的旧情郎眉来眼去,传出不少风言风语。
只不过周围憨厚的豆腐匠从来都没有计较过。
砰!砰砰……
两具尸体被豆腐匠从二楼的楼阁上丢下来。
准确的说,是两滩……
一对男女已经被大卸八块,但秦淮还是能从那张脸上认出女子就是豆腐匠的妻子。
紧接着,
又是一块块尸体被豆腐匠面无表情的从楼上丢下来。
啪啪啪……
皆是无头的尸骨。
秦淮缓缓抬头,看见豆腐匠拿着一根根麻绳,将手中的头颅绑起来,吊在长廊外,那死不瞑目的双眸死死盯着那对狗男女的尸体。
“好好看着,这就是你们欺负我的下场!”
豆腐匠咬牙切齿,怒目圆睁。
他漠然看着那一具具尸体,有老人有孩子,也有妇人。
其中有一对老人和孩子和那壮年男子有着几分相似。
秦淮大抵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豆腐匠这是一口气屠了男方的一家老小十几口人,兴许还有不少围观的人。
“秦爷,你是不是也想要嘲笑我?”
豆腐匠死死的盯着秦淮。
秦淮看了眼豆腐匠,只是摇了摇头。
随后他径直走过,不在这里停留。
身后,却传来豆腐匠声嘶力竭的嘶吼声。
“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我?!”
“他们辱我,那我就吃了他们!我要留下他们的眼珠子,让他们亲眼见证我是如何登上武道巅峰的!”